第189章 欢喜
陆枫冥不解，正准备接话，南萤萤就先开口了，语气不咸不淡，“听说陆哥哥还将钓到的鱼每天送一批到董府和陆府，董丞说他现在闻到鱼腥味就想吐，可是，我连个鱼儿打水的声儿都没听到。”
南萤萤的声音不觉委屈了起来，陆枫冥对于南萤萤的抱怨，觉得多多少少是诡异的。
陆枫冥顶着后背发毛的感觉，硬着头皮回道:“陛下若是想吃鱼了，差人去府里拿便是，实在不行，陛下一句话，臣从府里给您挑最肥的送进来。”
南萤萤不应话了，看着陆枫冥，眼神渐沉。
陆枫冥只看一眼，便垂下了眸子，只当不敢直视龙颜。
君与臣的界限就在这呢，陆枫冥把这当成最后的底线，死守着，才没挥袖离去。
南萤萤现在是想找回以前的那种深情吗，陆枫冥觉得可笑，自己府里现在还留着个按时往他饭碗里撒着药粉的人，陆枫冥真不能明白，南萤萤是如何能够这般一心两分，既要杀自己，又要装模作样的深情。
陆枫冥真的觉得累了……
“今晚留在宫里。”南萤萤的语气里有着不可违抗的威严。
陆枫冥躬身，还没说话，南萤萤就道:“要是今晚紫宸殿见不到人，我就杀了紫宸殿所有人!”
陆枫冥觉得好笑，紫宸殿的人，于他何干，南萤萤应该拿侯府的人作要挟，而不是紫宸殿。
南萤萤走了，带着一阵风，和一阵气。
陆枫冥挥挥袖子，拍拍不存在的灰。
陆枫冥想着，晚上回去，明天林小夕就要嫁人了，他应该要陪林小夕好好聊聊天，说说话，因为这是他现在唯一能不用有任何顾忌就可以畅所欲言的人了，虽然陆枫冥也没有要说什么。
陆枫冥一直在府阁待到晚宴开始，陆枫冥居于高位，深析高处不胜寒的道理，谁都惧怕南萤萤，所以谁都不敢和陆枫冥说话，也不敢和陆枫冥有过于接触。
陆枫冥成了权臣，也成了孤家寡人。
他自己喝了会儿酒，便觉无趣，单手撑着脑袋看跳舞，但是陆枫冥一看，那些舞姬立马吓得仓惶跪在原地，瑟瑟发抖。
陆枫冥:“……”
他收回视线，大殿顿时鸦雀无声，陆枫冥嗤笑。
他提着酒壶，出了大殿，步履微微不稳。
陆枫冥看着月亮，月亮不躲他，陆枫冥嗯了一声，指着月亮，笑道:“也就你不畏惧她的脸色了。”
陆枫冥随意找了处房顶，远离两棵枯树，还挺眼熟，这小破屋不就是南萤萤之前呆的那个冷宫吗……
这里是锁秋院。
陆枫冥躺在屋顶上，冷风一刮，酒意散去不少。
陆枫冥突觉腹部一阵绞痛，翻身一口鲜血吐了出来，这一口血仿佛吐掉了陆枫冥的半条命似的。
陆枫冥躺在瓦楞上，喘着粗气。
随手抹去嘴角的血迹，陆枫冥又灌了一口酒，将口腔里的血腥味压下去，看着夜空怔怔发愣。
陆枫冥闭上了眼睛，突然很累，他都要睡着了，听见慌乱的步伐，还有人在唤着帝师大人。
陆枫冥懒得睁眼，可是声音越发凄凉起来，还带着哭腔，真像唤魂。
他无奈坐起，身子一跃，本来是身轻如燕的，结果一落地就仄歪了一下，陆枫冥差点直接栽到地面上去。
唤他的人是紫宸殿的侍卫和宫女，宫女脸色苍白，满脸泪珠，看着只是我见犹怜，陆枫冥一下想起来芽儿和玲儿，起了怜悯之心。
“怎么了”陆枫冥方声音有些发抖，只是他刻意压制了，而眼前的这些人正处于极大的恐慌中，没曾发觉。
宫女见到陆枫冥，一下就跪在地上，骨头砸在地面，砸的人耳朵疼。
陆枫冥立马又露出心疼的表情。
宫女便磕头便哭道:“大人，求您救救奴婢，救救紫宸殿的侍卫和宫人吧!”
陆枫冥又觉得不是南萤萤脑子坏了，就是这玩意疯魔了。
他扶着额角，那侍卫也要磕头了，陆枫冥道:“回去告诉陛下，本官就在宫里溜达会儿，酒醒了就过去。”
陆枫冥最后屈服了，他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刺客，江湖流氓啊……怎么突然就柔情起来了。
宫女如蒙大赦，给陆枫冥狠狠的磕了个头，血流不止的跑回去紫宸殿报信，步履蹒跚的样子，让陆枫冥竟生了惭愧之情。
陆枫冥又去了御花园逛着，现在万物还没复苏，什么都没有，陆枫冥也就是能吹吹冷风，可是，陆枫冥甘愿吹会儿冷风。
等到主殿那边喧闹之声散去，陆枫冥才抬脚往紫宸殿去。
到了紫宸殿附近，守卫突然加严了，灯火通明。在看到陆枫冥的时候，这些人仿佛都松了口气。
陆枫冥摇头，真心犯不着这么大阵仗，他又不是天王老子，犯不着南萤萤这么请他。
进了紫宸殿的院，紫宸殿的一干侍卫和宫人都跪在紫宸殿里，颤颤巍巍的，院门口，三名侍卫拔刀立于中间，似乎就等着手起刀落，了解这群颤颤巍巍，谨小慎微的人。
见到陆枫冥时，杨颉立马对三人摇手，那三人立马收刀，杨颉对陆枫冥拼命往殿里使眼色，大殿里灯火通明。
陆枫冥哈哈笑了，道:“怎么这么热闹，陛下这是怎么了”
杨颉心里恨不得提着陆枫冥的领子把人给扒光了，丢到龙榻上去，省的南萤萤一天天的就知道找他们这群奴才麻烦。
陆枫冥还挺有自知之明，走到杨颉身边，低声道:“都撤了吧，出了事，本官给你们顶着，脖子还够硬。”
陆枫冥愿意背锅，人家还不乐意承，一把把陆枫冥往门口推去，陆枫冥此刻浑身无力，被推了一个踉跄，扶住殿里的柱子，才稳住身形，杨颉把门一关，恭敬的站在门口。
陆枫冥无奈的翻了个白眼，慢腾腾的扶着柱子站好，整理自己的衣服。
坐在御案后面的南萤萤这才抬头，长时立马明了的退出去，散了院里的人。
陆枫冥抱着柱子，看着南萤萤，“陛下今晚怎么不在主殿多呆呆，说得好好的给五王爷庆功，您这提前退场，让五王爷多难堪呢。”
南萤萤起身，朝陆枫冥走来，陆枫冥扬起一抹勉强的笑意，松开手，朝南萤萤行了个礼。
“你现在就这么不想见到朕是吗”
第二次，南萤萤第二次对陆枫冥用尊称，陆枫冥心里五味杂陈，道:“不敢，臣只是怕冲撞了陛下…”
“白逯!”南萤萤吼了一声，陆枫冥没继续贫嘴。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他也难受。
两人干瞪眼片刻，南萤萤觉得实在是头疼得厉害，被陆枫冥气得头突突的疼。
“陛下身体不适，臣这就去让长时唤御医。”
南萤萤一把把陆枫冥抱住，她几近恳求的哭丧着声音求着陆枫冥，“今晚留下来陪陪我好不好，你都已经气了那么久，该消气了。我是皇上，谁敢不听我的话，我可以杀了他，灭他九族，可以断他后代仕途，可是，对你，我真的…毫无办法。”
陆枫冥低头，看着腹部的这双手，陆枫冥觉得自己大概率是上辈子挖了南萤萤的祖坟了，所以这辈子才要这么还南萤萤。
陆枫冥双手附上南萤萤的手，把死死抠着自己的人给掰开一条缝，陆枫冥转身，便看见南萤萤的两眼里盛满了恐慌。
陆枫冥帮南萤萤整理好龙袍，道:“今日忙了一天，陛下也累了，臣服侍陛下休息吧。”
南萤萤这才露出笑了，陆枫冥竟然从这笑里看出来了真诚。
两人都穿着中衣，躺在床上，陆枫冥此刻酒意上来，躺倒床上的一瞬间，便觉自己融进了床榻，好一阵的眩晕里，才找到自己的重量。
陆枫冥紧闭着眼，也能感受到南萤萤盯着自己那赤果果的视线。
陆枫冥竟然就这么睡着了，身体被长期的慢性毒药侵蚀，他的武功现在使不上三分之一，陆枫冥现在连禁卫军的普通卫兵可能都打不过，不仅如此，陆枫冥还觉得自己即将活动不来了。
肝脾每日灼烈得紧，今日一通酒喝下去，太阳穴处的血管突突的跳动不止，毒性一下涌进肺部，侵蚀得更快了。
迷迷糊糊里，好像被人喂了口水，陆枫冥这才觉得燃烧灼热的肺腑肝脾一下就冷却下去，舒服了许多。
陆枫冥少得的几日好觉，一觉醒来，已经天光大亮，身边的人早就起了，床榻上都恢复了常温。
一边的宫女见陆枫冥醒了，立马唤进来外面的人伺候陆枫冥洗漱。
“几时了”陆枫冥的喉咙很干，说话都带着嘶哑。
“回大人，快到辰时了，陛下吩咐，待辰时唤醒大人，郡主出嫁时辰快到了。”
陆枫冥点头，这些人说话都谨小慎微的，他也不期望这些人会像芽儿一样，对他嬉嬉闹闹的。
陆枫冥洗漱好，换上新的朝服，林小夕只是被封的郡主，出嫁应该在林府出嫁，但是林家做事太绝，林小夕搬到了侯府，也算是身份的认可。
陆枫冥大清早的不在侯府，反倒是南萤萤大早便来了侯府，一帮大臣都站在大厅侯着，接亲的使者将嫁妆往外搬，装车。
十里红妆也不过如此，竟从居于东城的侯府排到了北门去，陆枫冥把侯府能有的都给了林小夕，至于芽儿和玲儿，陆枫冥自是在广陵给准备了嫁妆，两丫头不需要这么大的阵仗。
陆枫冥觉得，芽儿和玲儿找两个普通人嫁了便成。富贵府上都是吃人的窝，可是，普通人却是被吃的。
若是…若是自己能当个帝师，一直到终老，那芽儿和玲儿也就不必畏惧富贵府，陆枫冥露出无奈的神色。
侯府门前已经放过了二轮鞭炮，陆枫冥才在众人盼星星盼月亮的目光中出现，一现身就立马去了后院。
林小夕已经穿好了嫁妆，那嫁妆是北境干从好几十张图纸里选的，还亲自动手改过了，果然不一样。好看又符合林小夕的爱好。
林小夕在陆枫冥面前转一圈，脸上没见喜色，那是强行堆起来的笑。
陆枫冥摸着林小夕的头，像是对以前那个跟在自己身后古灵精怪的小妹妹那般，说道:“嫁人了也是个姑娘，不用太成熟，江叔是父亲身边的老人，他在你身边，我放心些，有什么事，他也能帮你。”
林小夕努嘴，在陆枫冥的身上，她才体会到哥哥的温暖，只是，林小夕还是担心陆枫冥，陆枫冥现在看起来脸色越发差了，但是今日早上却红润了些，貌似回光返照一样。
“这是妄生剑，你拿去防身吧。”陆枫冥将妄生剑送给林小夕。
林小夕抱着剑，一脸震惊，半响说不出话来，“这…可是你的配剑，怎么可以随便送人呢”
陆枫冥看着妄生剑，目光随和，“江湖是回不去了，剑嘛，就没什么用了与其留在我身边生锈，不妨给你拿去护身。”
林小夕眼眶红了，抱着陆枫冥，“陆枫冥，你可真好，侯府都让你给送光了，我怎么感觉，你像是在布置后事。”
陆枫冥笑了，“瞎说什么呢，我可是要活到一百岁的，你赶紧呸呸呸。”
林小夕擦掉眼泪，看着陆枫冥，唤了声“哥”，陆枫冥半响才反应过来，笑着点头。
“吉时快到了，我给你盖上盖头，北境王要是对你不好，就拿妄生剑捅了，重新找一个。”
林小夕嗯了一声，乖乖的让陆枫冥盖上盖头，妄生剑被江生抱着，江生是跟李叔一起的亲卫，李叔去了广陵，留下江生看守季家墓园，陆枫冥又让江生陪着林小夕去凌国。
院外，董萧睿站得笔直，陆枫冥牵着林小夕往外走，和董萧睿对视下，停了脚步，林小夕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抬头面向陆枫冥，询问:“哥，怎么了”
陆枫冥刚想说话，就见董萧睿对他摇头，董萧睿站到了边上，陆枫冥对他点头，牵着林小夕出了闺门。
外面接亲的使者想从陆枫冥手里把林小夕接过去，却被陆枫冥挡了一下，陆枫冥淡淡道:“本官的妹妹，本官亲自送到花轿里去。”
那人也没说什么，给陆枫冥让了路。
陆枫冥牵着林小夕到了前院，拜别君王，然后被陆枫冥背着，送上了花轿。
“董萧睿送你到嘉峪关，你还有五日时间考虑清楚。”陆枫冥在给林小夕整理裙摆的时候，沉声道。
林小夕含泪道:“不用考虑了，他要是真有心，就不必等到今日，北境王真的待我挺好的，哥哥放心。”
陆枫冥从仆人手里拿过红彤彤的苹果，放到林小夕手里。
“车上备了点心和梅子汤，一路上舟车劳顿，肯定容易饿，饿了就吃点，不必顾忌礼仪，哪来的那么多礼，万事不要委屈了自己。”
锣鼓喧天，郡主和亲，自是人山人海的过来相送。
陆枫冥的声音渐渐的隐在了嘈杂声里。
陆枫冥站在门口，目送送亲队伍悠悠扬扬远去，心里又放下了一弦，南萤萤回了大厅，朝臣该吃席的吃席。
陆枫冥坐在南萤萤的下方，喝着茶水，期间也没人敢来给他敬酒。
南萤萤少见的没有说话，安静的吃着饭，南萤萤执着于那一盘鱼，一个人把一条鱼都吃完了，何乌见了，又让人备了一份。
南萤萤夹了一柱鱼肉给陆枫冥，正在狂喝水不吃饭的陆枫冥低头和鱼肉大眼瞪小眼片刻，拿起筷子吃了，不然南萤萤一会儿又得发疯，他现在是怕的很。
南萤萤见了，原本淡漠的神色，这才露出了点欢愉。
陆枫冥心想不至于不至于，就吃口饭而已，然后，他便一直低头吃饭，南萤萤一直在给陆枫冥夹菜，那一众大臣见了，有不甚满意的，也有觉得不妥的，反正没一人看着顺眼。
陆枫冥犹如芒刺在背，格外的不舒服。
南萤萤抬头，扫了一圈，顿时没人再敢往这边瞅。
陆枫冥吃完最后一口饭，嘴里好不容易包下，何乌又要给他再添一碗，陆枫冥赶紧压住碗，给了何乌一个眼神，让他边上呆着去，何乌只好站在一边侯着。
南萤萤还挺贴心的陆枫冥倒了一杯水，怕陆枫冥给噎着。
陆枫冥好不容易才顺上气，跟南萤萤客气的道谢，还没开始说话，南萤萤便起身了，一下，所有大臣都放下了饭碗。
南萤萤摆摆手，道:“朕和帝师有事要谈，各位爱卿继续吧。”
诸臣哪敢坐下，等南萤萤起身，和陆枫冥消失在前院拐角，诸臣这才坐下。
陆枫冥跟着南萤萤，南萤萤倒是挺熟路，左拐右拐，去了书房，陆枫冥心里嘀咕，这盛世太太平平的，有什么需要商量吗？
陆枫冥脱离朝廷许久，太多事情都不清楚，对政事完全不知道，还以为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南萤萤到了书房，就开始四下查看，陆枫冥疑惑，“陛下是要找什么”
南萤萤回头看着陆枫冥，“之前的画呢”
陆枫冥费劲的想了想，才悟明白南萤萤的意思，“哦，那画呀，被老头全部装箱带去广陵了，陛下要那副，臣写封信去广陵，让人捎带回来。”
南萤萤闻言，有些遗憾，坐在太师椅上，道:“那便罢了，侯府全搬空了”
陆枫冥心下一紧，不过随即就放松了，这府里有着南萤萤的眼线，什么都瞒不过他，陆枫冥索性全招了。
“是的，臣一个人也用不着那么多东西，索性能散的都散了，老侯爷的东西，他看的紧，去哪儿都得带着。”
南萤萤嗯了一声，直起身子，双眼亮晶晶的看着陆枫冥，道:“那陆哥哥搬进皇宫去吧，这侯府现在也就你一个人，孤零零的，朕在皇宫也是孤零零的。”
陆枫冥有时候是觉得南萤萤挺让人费解的，这是怕陆枫冥偷偷找陆骁进府解毒吗
陆枫冥道:“这不大好，陛下…”
南萤萤没有给陆枫冥拒绝的机会，直接道:“今日便搬进宫去，晚间时候，我让长时过来帮你拿东西，陆哥哥现在先看看什么东西需要搬进皇宫去，一会儿同我一起回去。”
陆枫冥完全没有说话的机会，呆若木鸡在原地，良久，他才认命的整理东西，不然，南萤萤肯定又会发疯一样，不是杀紫宸殿的人，就是杀侯府的人，再不然就是杀百官
陆枫冥觉得南萤萤还真有可能做的出来。
陆枫冥又找到何乌，将府里全都打点一遍，门口的侍卫，那个将陆枫冥视为偶像的男人，叫林劲可。
陆枫冥让他当了护院的教头，林劲可见陆枫冥要离开，以为只是寻常进宫办事，热情的和陆枫冥打了个招呼，陆枫冥这才想起林劲可家不怎么富裕。
当场道:“你将你妻儿接府里来吧，后院厢房挺多，随便找间即可，我长时间不回府，府里你多看顾些。”
林劲可瞪大了眼睛，“长时间，大人是要外出公干嘛，要不带上小的，也有个照应的。”
陆枫冥摇头，“不是公干，进宫去，有事情拿令牌进宫紫宸殿找我即可。”
陆枫冥也没顾林劲可什么反应，便出府，南萤萤还在外面等他，君等臣，这多不像话。
南萤萤看见陆枫冥走出来时，那表情就像是得了糖，还被夸乖巧的孩子。
她的眼睛弯起来，像月亮，陆枫冥由衷的喜欢南萤萤这样的笑，看起来就十分的治愈，让人觉得舒服。
陆枫冥是个男人，虽是个君子，但是，眼前的这个美人，暂时还算是自己的被窝里的人，陆枫冥这贼心不死，又复活了。
借着南萤萤手上的力，陆枫冥上了车，御用的车撵宽敞得很，足够两天躺下，陆枫冥才进去，就被当今圣上给扑到在软塌上。
四目相对，陆枫冥还有些不习惯南叶声这强势的姿势，南萤萤一手固住陆枫冥两手，举在头顶，双目炯炯有神的看着陆枫冥，就像…看见了自己喜欢的糕点时的那副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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