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30章
“这里是男人的天堂。”一走进碧华坊,欧阳云飞就得出来这个结论。
女人们都穿着袒胸露臂的鲜艳衣裙,浓妆艳抹,迈着轻盈欢快的步子走进灯火辉煌的华丽大厅。
男人们陆续走进来,赏乐、喝酒、跳舞、吸烟、谈天说地,都是些嫖客。
欧阳云飞特意将这个新词注释了一番,又在实践中细细观察众多嫖客,并且听听他们都聊些啥。
嫖客有年轻的,有中年的,有半大孩子,有风烛残年的老头子,有单身狗,有有妻室的,有商人,有读书人,还有文官,也有江湖侠客,有长安人,有突厥人,有南方人,有富的,有穷的,有健壮的,有病弱的,有醉汉,有粗鲁的,有文质彬彬的,各种阶层、各种年龄、各种性格的人,应有尽有。
无论他们来自哪里,在这,他们闹哄哄地挤在台下,抽烟喝酒,又是叫嚷又是调笑,又是打闹又是音乐,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自由自在,每个人都在笑,肆意大声地笑。
这个新奇的地方让他很着迷。
他觉得自己如果不跟着这些男人做一样的事情就不正常,抽烟喝酒,纵酒寻乐,他想做人,尤其是男人!
主人说过“多观察少说话,”他觉得还应该再增加一句话,“先模仿再创新。”
该如何模仿呢?
他想跟他们一起谈天说地,一起喝酒抽烟,一起纵情玩乐,可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始。
此刻,原先陪伴他的那些女子,包括英英都回屋梳洗去了,他顿感孤单。
正当他呆愣愣地找到一个角落坐下,寂寞地朝四处张望,寻思着如何才能跟那些快活男人一起高兴高兴时,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走了过来。
男人中等年纪,个头不高,却十分敦实壮健,身着一袭锗赤色胡服,高眉深目,鼻翼□□,满脸深褐色的络腮胡子,皮肤白里透红,一头浓密的深褐色鬈发在明亮的灯光下透出暗红色,看上去不是汉人,而且是那种有着丰富的阅历的男人。
“兄弟,”中年胡人用饶有兴趣的目光投向他,操着不太熟练的汉话说,“男人在外面都是朋友,跟我们一道喝两杯?!”
他很高兴地答应了,随即站起身,跟着胡人加入旁边的酒桌。
刚一落座,那位中年胡人就建议大家一起玩喝酒行令,见欧阳云飞懵懵懂懂的样子,其实他即使明白也是那副腼腆羞涩的模样,很容易迷惑人。
胡人便把规则跟他说了一遍,“咱们不玩你们汉人那套文绉绉的玩意儿,咱们就猜拳定输赢,输的人罚酒一杯。”
可随后坐在这一桌的胡人就发现欧阳云飞不简单。
他们不知道欧阳云飞可以通过透视视野看清楚他们的手型,从而预测他们的出拳,无论他们如何费尽心思地琢磨下一拳该出啥,结果都是输。
更气人的是,每当他们挤眉弄眼、穷尽思索地准备下一拳的时候,欧阳云飞总是漫不经心地捡起一粒花生米,咯嘣咯嘣地细细咀嚼,然后学着他们抿一口小酒,完全就没把他们当回事,而且他就这样一直喝着,依然面不改色。
这一桌胡人不停地灌下罚酒,他们蛮守约的,说一不二。
没过多一会儿,胡人们醉醺醺,鼓着腮帮子咕哝着,也听不清楚说些啥,这让欧阳云飞有些着急,他们可是难得一见的玩友,可千万别趴下了。
这时,那个中年胡人带着醉意地大声喊道,“不玩猜酒行令了,换个玩法!”
“玩什么”欧阳云飞好奇地问道,他正暗暗得意,默默地将自己跟人类进行了对比,过去他总觉得自己低人一等,可现在,他的自信心和自尊心开始膨胀起来,“我是超人类,主人说过,‘你将是那个时空最强大的存在’,果然如此啊!”
“玩捉迷藏。小哥,我们俩躲起来,让他们来找我们。”说完,中年胡人站起身,拉起他的手就走,咧开嘴冲他微笑着,热情友好地说,“兄弟,跟我走,我这里最熟悉,他们肯定找不到我们俩。”
欧阳云飞很顺从地跟着他沿着人群中的过道向大厅后面走去。
“后面有个大花园,”胡人一面拉着他往后面跑去,一面还耐心地用怪腔怪调的汉话跟他解释,“花园里面什么都有,躲在那里头他们肯定找不到我们。”
只听得后面传来另外两个胡人在数数,“一,二,三”
欧阳云飞好奇地跟随着胡人奔跑的脚步,胡人的手火烫,手心冒着汗,欧阳云飞感觉着这种与人类手拉手的奇特感觉,主人从没拉过他的手,程雅雯倒是跟他拥抱过,这样的实践令他沉醉,他居然笑出了声。
沿着树林掩映间蜿蜒的石径,胡人在前面跑得飞快,穿过树丛,面前出现一座莲池,皎洁月华下,池面上莲叶翩翩,层层叠叠,周围的一切染上了一层神秘的银色光辉,“那里有座假山,看到没?”
循着胡人手指的方向望去,就在莲池畔,墨蓝色天空衬托出一团乱石嶙峋的墨色剪影,他们一起绕着莲池向假山跑去。
欧阳云飞没有心,却感到自己激动,快活,兴奋,生活充满着乐趣,令他浑身充满着力量,他迈着矫健而有力的步子奔跑着,一颗心早就飞到了半空中。
谁知道假山后面有一片丁香花丛,花丛前面有一道排水沟。跑在前面的胡人没看清楚路,一脚踩空,跌进沟里,由于在跌落的时候,他顺势拽了一把紧随其后的欧阳云飞,结果欧阳云飞一下子重心不稳,“嘭”的一声,也后脚跟着跌了进去。
他们齐齐滚进了那条有点深度,颇为狭窄,长满了荨麻的小沟。
欧阳云飞愣住了,他挣扎在想要爬起身来,生怕自己把人类男性给压坏了。
“别急,”胡人一面呼哧呼哧地喘着气,笑嘻嘻的,一双鹰眸闪着奇异的光,从下朝上直看着他说,一面将他死死地拉在怀中,把脸朝他凑过去,二话不说,便吻住了他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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