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32章

经过了那一夜，欧阳云飞从一个不谙世事的青涩少年成长为一个男人。

        银白的月光从床榻旁的窗口流泻而下，透过淡紫色纱帐，将一切染上一层朦胧而神秘的淡紫色光华。

        英英把脸搁在欧阳云飞健硕的胸口上，那双乌黑明亮的眼眸在月光下亮晶晶的，如同宝石般闪闪发光，皎洁月华如同一层晶莹的白纱将她包裹，玲珑有致的身体泛着纯洁无瑕，柔和细腻的光泽。

        在她面前，欧阳云飞是极为笨拙的。

        当那充满诱惑的女体靠在他怀中时，他的心怦怦乱跳，小心翼翼地试着伸出手去，用食指指尖轻轻地触了触那如同棕榈果般丰腴的所在。

        他的好奇而又小心，温柔而又直接激起了她悦耳的咯咯的笑声，“傻瓜，唉，云飞，”接着，她用那只纤细白嫩的小手拉住他宽厚的大手，引导着他进一步探索人类最神秘的圣地。

        “这世上的男人都只会迷恋我的身体，只有公子与众不同，”

        这句话令欧阳云飞微微一愣，心想难道她跟程雅雯一样，这么快就发现他不是生物的人？（这是他对人类最新的描述，用于区别自身，因为他认为自己也是人，“超人”的人）

        “你是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你照亮了我的世界，”欧阳云飞敏捷地从某一部散文里面找了这句话告诉她。

        这样的生活已经过了将近两周。

        欧阳云飞慵懒地靠在床榻上，倾听着英英的清冽优雅的琴音，思想里却觉得这样的生活似乎少了点儿东西，而且是至关重要的东西。

        但他又搞不明白那东西到底是什么。

        关于爱情，他回忆起主人曾经分享给他那一生中最幸福、最值得怀恋的往事。

        “那天是平安夜，”他说，“我碰到了一个难题，在实验室里连续做了两个礼拜的实验，一直都没有进展，整个人很沮丧，很迷茫，不知道生活的意义是什么？

        一切都是灰蒙蒙的，天空是灰色的，窗外浓阴掩映的树林是灰色的，林梢间冒出一簇簇火红色的凤凰花也是灰色的，我决定停下来，出去走走。

        “那天正好是平安夜，我想去教堂看看。我并不信教，我的世界是由科学来引导的，可当我陷入迷茫的时候，我却想从神的世界找到宁静和方向。

        “我乘坐着轮渡过了海，一个人漫步在鼓浪屿幽静的小巷里面，那些青石板铺就的小道纵横交错，红砖白顶，绿树成荫，相映成趣。

        “静谧中，时而传来清脆悦耳钢琴声，时而传来海浪拍打沙滩的波浪声，时而传来自行车碾过古老的青石板路面的声音，还有铃铛的叮叮声。

        “不知不觉，当我走到一个盛开着凤凰花的巷口，一座红墙白顶的天主教堂出现在面前。

        “此刻，太阳已经落到了西边，海面恢复了宁静，平静无波，红色的落日给水面铺上一层神秘的光辉，给无垠的草色染上火红的颜色，让层层叠叠的云彩散发出金色的光芒。

        “与其他教堂张灯结彩的热闹氛围不同，这里呈现一片宁静与肃穆，走进去，里面空无一人，最前方圣象壁前点燃着许多小蜡烛，照得金黄的圣象壁明晃晃的。

        “堂下是一排排古朴的深褐色座椅，每个座椅面前摆放着一本圣经。两侧木制的落地窗敞开着，海风吹拂，窗外郁郁葱葱的大榕树枝叶晃动着，静谧中，只听得阵阵飒飒声，以及海水拍打沙滩发出的低吟。

        “突然间，我的内心感到无比宁静与祥和，便在一处靠窗的角落坐了下来。

        “正当我低垂着头，脑子里面什么都没想，只是默默放空思想中的一切时，耳畔传来一阵窸窣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随即传来两个女孩欢快悦耳的嗓音。

        “当她们走进来发现有人时，便停住了话语。一个女孩走到落地窗前，欣赏着海面上绚烂光彩的落日，另外一个女孩走到了圣像前，拿起一支点亮的小蜡烛，又走到不远处黄铜打造的枝形大烛架旁，将上面的小蜡烛逐一点亮，刹那间，昏暗的厅堂变得敞亮。

        “她穿着一件胸前带褶的白连衣裙，系一条天蓝色腰带，乌黑的头发上扎一个鲜红的蝴蝶结。

        “我立刻就被她吸引住了。她跪在像前，抬头凝视着圣象，殷红的唇轻轻地动着，虔诚地祷告，然后那白嫩好看的手在胸前划了个十字。

        “我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她，她却极为专注，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我好奇而热烈的目光。

        “她迈着轻盈的步子走到落地窗前，打开管风琴的琴盖，坐了下来，她的手指修长白皙，轻轻抚了抚琴键，试了试音色，随即就像跳舞一样在琴键上轻盈欢快地滑过。

        “那是《布谷鸟与夜莺》，刹那间，我感觉自己的灵魂随着那优美、庄严、气势宏伟的乐声飘了出去，一切烦恼都消失了，我的眼前是火红的夕阳，是闪烁跃动着金色光泽的海面，是阵阵吹拂的微风

        \"夕阳金晖洒落，我凝视着她那带褶白连衣裙裹着的苗条的身躯，凝视着她那美丽而又宁静的脸，她那乌黑的眼睛闪着柔和而明亮的光。

        “灰霾散尽，我觉得生命中的一切都被阳光照亮了，一切都变得更美好，更有趣，更有意义。

        “我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她，时间仿佛停滞，没有过去，没有将来，丝毫没有意识到一曲终了，另外一个女孩走上前去，两人低声地说着什么，接着她们一同扭头望向我。

        “这时，我注意到她朝我微微一笑，瞬间，我的脸涨得通红，让自己镇定，也用点头和微笑向她致意，她那美丽的若有所思的眼睛看着我，里面闪着光，接着，白皙的脸颊上飞起了红云，另外一个女孩拉了拉她的衣袖，她转身走了。

        “她就是程雅雯。”

        欧阳云飞回忆着主人的话，令他印象深刻，主人在说起这一段的时候，眼睛异常明亮，微笑着，脸上露出幸福而愉悦的神采，那就是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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