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少年院(上)
“动起来，动起来，动起来啊！”
虎杖悠仁内心不断呐喊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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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市区一栋废弃医院下午三点五名探险游客受到袭击，根据‘窗’的介绍，几个月前，家属和少年院馆长发生巨大冲突，家属怀恨在心，杀害了馆长，毛利小五郎发现破案，现已经把此人逮捕归案，但是因为馆长生前强烈的不甘，随后凝聚成了出强大的咒灵，经测定，为未成型的特级咒胎，特请咒术高专一年级虎杖悠仁，伏黑惠，钉崎野蔷薇前往。”
三人听到这个消息后，立马上车，辅助监督伊地支高洁开车到了任务地点。
一进门，就感到一股强大的气息丝丝缕缕地发散出来，三人回头一看，门早已关上。
场景也黑红一些，巨大的红色柱子错综复杂地矗立，幽幽地散发着不详的气息。在这里只会让人感到压抑，不安，和危险。
看来要尽快处理任务离开了。
伏黑惠想着。
钉崎野蔷薇和虎杖有些紧张，伏黑惠出言说道：“有情况御犬会反应出来的。”
像是为了验证伏黑惠的话，玉犬还应景地叫了两声。
虎杖悠仁爽朗一笑，蹲下身揉起了狗狗的头。
蓬松的毛发使虎杖悠仁发出满意的感叹声。
但是转眼一看，野蔷薇不知何时不在了。
二人环顾四周。
“不对！我的玉犬应该能感应到的”
伏黑惠语速稍快出声。
伏黑惠去看玉犬，却只看见玉犬深深嵌在墙中，头已经从另一边凸出，眼球爆裂，血从眼球的位置一滴一滴滴下，白色蓬松的皮毛也都被猩红的血液纠缠一起，成为交交缠缠无法分清的粘稠脏污。
前方一定有什么极致危险的东西，伏黑惠冷汗直下，手心都是黏腻的手汗。
他们转角进入一个巨大的空旷的场地。
在这之前，其实伏黑惠就已经把这里是半生得领域的信息告之给二人了。
看来，这只“未成型”的咒胎，已经孵化成功，成为特级咒灵了。
特级咒灵，咒灵级别最高。众所周知，一级咒术师必然有高于一级咒灵的实力，但在面对真正的特级咒灵面前，就算是刚刚孵化的特级咒灵面前，他们也是必死的结局。
虎杖悠仁想起，在自己进入这个地方的时候，辅助监督伊地支高洁就已经和他们嘱咐过了，如果是自己无法面对的情况，就直接跑掉。
但是，但是他们早已深陷其中了啊。
虎杖悠仁看着近在迟尺的咒灵，那咒具的手也隐约颤抖起来，脑海中不断响起“动起来，动起来啊！”的声音。
“噗呲——”
“虎杖！”
一声伏黑惠的呼喊，一声入肉的声音，手腕的位置已然被砍断，血霎时像泄了的洪水流出，还有许多血点呲呲地喷溅出去，手掌也断裂飞掉，有些骨头渣也飞溅出去，最后手掌旋转到地面上，失去了原本人类的温度。
“惠！！！你快走！”
伏黑惠想要攻击的手突兀停下，脚步也停顿下来。
他的脑子开始极速转动起来，现在的情况十分紧急，如果自己不去支援野蔷薇的话，我们就会全军覆没。
是理智至极的思考，冷静而又快速。
迟疑的这两秒，让现在的伏黑惠也没有了任何多余的思考机会了，时间也不能给他思考的机会，再多几秒，他恐怕也不能脱身。
他急忙转身跑去，只能留虎杖悠仁独自应战。
“喂！解决完野蔷薇那边我回来支援你的。”
虎杖悠仁故作阳光点头应下。
实则内心知道能够活着的几率少之又少，但是他努力把自己内心的积极情绪调动起来，最后勾出一个僵硬的笑容。
毫无办法。
虎杖悠仁见人走了，松了一口气，拿着屠座魔的咒具刀开始对抗面前的咒灵。
面前咒灵神色嬉笑，一身青白色，嘴角扭曲，是看见某种有趣的玩意儿一般，逗弄着可怜的小白鼠，让人从心底密密麻麻浮现出不适。
虎杖悠仁一个跳起旋转飞踢过去，衣角翻飞，帽子飘起，动作干脆利落，分外帅气。咒灵有四只手臂，拿出一只手臂格挡住攻击，笑得格外诡异，随后另一只手臂毫不留情的向虎杖悠仁的腰侧攻击而去，虎杖悠仁猝不及防被打飞，还在地上翻滚几下，衣服染上灰尘，他急忙就这个姿势做了一个防守的动作。
他潇洒抹一把自己嘴角流出的血迹，脑子里仔细思考。
咒灵速度太快了，根本不知道他的攻击要点在哪里，要抢在他想杀我之前努力存活，不能让他获得先机。
而现在的我实力还根本打不过它，而且现在能做的只有拖延时间逃出生天。
拖延时间拖延时间！
他脑海里不停地闪过这几个字。
先下手为强！
看着咒灵眼里的漫不经心，他内心迅速思考，鲜明的念头出现：“就是现在！”
虎杖悠仁又率先攻击而去，肾上腺素迅速飙升，他将双脚共同攻击而去，想把自己全身的力气都集中在脚上。
用力，用力！虎杖悠仁咬紧牙关，专注于脚上的攻击。
“嘭——”的一声，咒灵被这切切实实的攻击踹飞出去，激起一阵灰尘飞扬。
咒灵并用四只手臂爬起来，眼神逐渐危险，猩红眼眸似乎隐隐要爆裂开。
他上两只手臂摸着脸颊，下两只手臂抱住自身，眼神眯起，危险至极。渐渐的，他的眼神好像蓦然冷寂下来，笑容也越来越扭曲，神色也越来越兴奋。
可能是看不上实力弱小的杂鱼，他突然失去了兴趣，一个挥手，虎杖悠仁被狠狠地打进墙中，水泥墙块飞溅出去，一阵由灰尘组成的烟雾晕晕绕绕地缠绕周围。身体猛烈的冲击还让他不得已身体往前倾倒，随后又被死死按回墙中。
哇的一声，他吐出好大一口污血。
大概是肋骨断了吧，刺到内脏了？
疼到已经说不出任何遗言了啊，怎么办，怎么办？
虎杖悠仁此刻神志不清，眼前也模糊一片。
“到底是为什么啊，人本身就不存在无悔的死亡。”
“现在这么痛苦的话，不如死了好了。”
“我为什么要这么努力啊！我究竟是，是为了什么”
思绪繁杂，一堆堆无用且难过的回忆一下子又涌现上来，压得虎杖整个人思绪更加混乱，让他更加禁不住恶心的感觉，想吐的欲望见长。
突然，清晰且不容忽视的声音强硬地隔开了一切的繁杂和纷纷扰扰，是毋庸置疑的硬气和深刻：
“你很强大，你去拯救别人，力所能及的范围就可以了，能救的人就尽量去救，有迷茫也没关系，得不到感谢也别介意，总之，你要努力救更多人，你要在众人簇拥下死去，可别像我这样。”
他眼底又清晰地浮现了爷爷在生前最后一刻的那幅场景，窗外的微风将窗帘吹拂飘起，阳光分外明媚，刺眼的不由让眼眶酸涩，努力睁大，想看清，想记清所有的一切，到头来，却好像什么也看不清。
明明已经命不久矣却还要强撑的模样，怎么，怎么还要说这样的话啊！
喉咙嘶哑说不出话。纵使这样，这句话还是莫名的给予了他的脊梁一股蛮荒的力量，促使他不得不站起来。
“总之，你要努力救更多人，你要在众人簇拥下死去，可别像我这样。”
“你要在众人簇拥下死去。”
是啊，我要在众人簇拥下死去。
他再次举起刀，一次又一次挥出更加凌冽的刀锋，意志之强烈连咒灵都变了神色。
怎么回事，这个人类
也让它不得已认真起来了一点。只有一点。
现在虎杖悠仁已然成了一个血人，血液有些顺着身体滴滴答答地流在地上，混着地上的脏污灰尘，竟然在一瞬间变得耀眼鲜亮。
他完全是以命换命的打发，面对伤害一溜一滚就继续攻击。
他还尽力去忽视自己身上的痛苦，让自己的心做到放空，沉静。
咒灵知道，他现在的身子早已是强弩之弓，这样的疯狂打发也只有一时罢了。
笑容扩大。
可是这样不行的。
不行的。
完全不行。
虎杖悠仁的意识已经迷迷糊糊了，失血过多让他的脑子整个都昏昏沉沉。
怎么办？
我该怎么办才好？
把宿傩放出来吗？
在他终于支撑不住倒下混乱思考时，眼前出现熟悉的景象。
是那天那个人
还是那套熟悉的燕尾服，从他趴在地上的角度甚至还能看到他的皮鞋一尘不染，杵着的拐杖优雅又轻盈，真是真是一位实力强大还非常温柔的先生啊。
耳边也传来那温文尔雅如沐春风般的磁性声音。
还真是莫名让人安心啊。
有这位先生在的话，大家恐怕就有救了。
但就算帮不了大家的话，我们也会让您先出去的
想到这里，虎杖悠仁趴在地上终于迷迷糊糊地闭上了眼睛。
“啊嘞？让小孩子一个人面对这些可还真是不负责的大人可以做出的事情啊。那群恶心腐烂了的人终于要伸出爪子像可爱的未成年下手了吗？”
“嗤，真是烂透了啊”
“没关系的，你已经很努力了。”
“接下来，就是成年人的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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