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冲突
第三十章/030
离开考场之后,季景铄随白星晖来到了一处酒家,两人坐定之后,白星晖要了一壶茶水跟一叠点心,面对那张与白翰采有些许相似懂得脸,季景铄心底有些异样,便想要分散些注意力,哪知转过脸便瞧见了街对面的扬弋楼,两处酒肆只隔了一条丈远的街道,不过扬弋楼背靠荷花池,景致自然是比这处酒肆要好了许多。
想起那日逆光在窗边的方和豫,季景铄心底一个咯噔,连忙引了个话茬子,把方和豫的身影从自己脑海中挥去。
“白公子邀我来此,不单是为了结识季某这个粗人吧?”
季景铄看着对面淡定喝茶的白星晖,总觉得这人仿佛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稍有不慎就会被他咬上一口,最后毒发身亡。
白星晖莞尔,他将茶盏轻轻放回桌上,“季公子既是如此直接发问,那我便开门见山了,白家被灭门一事,是否真与你无关?”
季景铄乐了,“若是真与我有关,那我现在怕不是坐在这里与白公子喝茶而是正在蹲大狱吧?”
“所以我很好奇,季公子背后究竟有一股怎样的势力。”
季景铄有些无语,自己身后能有一股什么势力?自己就是个穷困潦倒卖糖人的。
如果真要深究自己背后有着一股什么神秘的力量,估计就是肥啾和瘦啾还有小八了吧?
但是这股力量是真的可以说吗?
“我若是背后有什么势力,还需要整日在街上与我爷爷卖那糖人吗?早就过着纸醉金迷的日子了。”
白星晖闻言,嘴角依旧漾着淡淡的笑,很明显,他不相信季景铄说的。
“今日考试时,我坐在季公子身后不远处,见季公子答题稳健,丝毫不像其他考生一般遇到难题便抓耳挠腮,似乎那些问题根本难不住你,若你真的只是一个寻常卖糖人的,怎可能有如此岿然不动的心态?”
白星晖想起在考场上,就连自己都有蹙眉落笔不定的时候,但季景铄却似乎丝毫没有被那些难题绊住答题的脚步。
“”我摆烂惯了不行吗?反正都不会了,抓耳挠腮搜肠刮肚不会就是不会啊!就好比检查错题,我第一遍做错了,你还能指望我第二遍做对?连续做三遍答案有三个,信哪一个?还不是只能信自己的第一直觉,所以后两种做法,其实多少有些浪费时间。
见季景铄不言语,白星晖自觉自己已经猜到了一些,但他还是不确定季景铄背后的靠山究竟是谁,如果没有足够大的权利,他又如何能从一个灭门案中全身而退?
白家灭门这件事情,自打在被齐繁接二连三搬来的书卷淹没之后,季景铄就没多少心思去留意了,加之本身就不是他做的,心底更是没有多少想要追根究底的念头,毕竟这些事情是刑部跟大理寺的人该操心的问题。
现在被白星晖这么一提,季景铄反而倒是觉得有些不对劲。
难道真的是方和豫暗中将自己与这件事的关联给撇清楚了?
但是他从未对自己透露过半个字,尽管他贵为九五之尊,想做什么确实没必要与自己说什么,但这件事的直系关系人是自己,按道理,在侦查一个案件的时候首要嫌疑人的待遇确实不是自己这手法的。
“白公子,我知晓你心中悲痛,但此事若硬要说与我有关,那也只是与你弟弟在长晖街上起了冲突,再者,当日是他羞·辱我在先,也是他先动的手,我不过是为求自保浅浅地教训了他一下而已。”
白星晖目不转睛地看着季景铄,良久之后笑出了声,这让季景铄有些不明所以。
“季公子,谁说我是要问你的不是了?”
季景铄觉得自己母语瞬间变成了无语。你不是来问我的不是,你拿这副表情这个语调跟我说话?
“那白公子今日邀我过来是为了?”
“我与白翰采不合,是整个建邺城的人都有所耳闻之事,我母亲已逝,对于白家我亦是无半点留恋,白刚捷还活着的时候,我甚至几次三番诅咒他不得好死,但是白家上下几百口人命,也不能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去。”
白星晖看了眼四周,压低声音,“白刚捷为人世故圆滑,一般不会轻易与别人结下仇怨,如果这件事情不是仇杀,那你觉得,会是因为什么?”
季景铄有些茫然的摇摇头,心底暗道早知道自己应该多看一些权谋就剧,整体就知道跟着老妈老妹看宫斗剧,这下好了,没穿成七十二妃中的一个,反而变成了波云诡谲的朝堂上一颗飘摇不定的棋子,不知道会被执棋人落到何处。
“这些事情并不是你我该追究的,大理寺和刑部的人自然会去查明。”
“那如果,有人不要他们查呢?”
季景铄愣了愣,随即有些迟疑地摇摇头,“白家一百多口人的性命,这是个影响极其严重的案件,怎的会不让追查呢?”
“可就是这么影响及其严重的一件事情,有人就是要在暗中将它压下来。”
白星晖语气坚定,连季景铄都开始有些相信,这件事情过了这么久却未曾听说过半点进展,确实令人有些匪夷所思。
“可谁又有这种权利能压下这么大的一件事情呢?我可是听说陛下亲自责令大理寺和刑部务必要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的。”
在白星晖提及有人不想让灭门案告破的时候,他的第一反应是想到了方和豫,因为只有他才能做到这般地步,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合乎逻辑,可若真是方和豫不想让这件事情现于光下,那理由会是什么呢?
一个商人,尽管富可敌国,但也未曾偷税漏税,方和豫整治他的目的会是为何?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白星晖只隐晦地说了这么一句话。
但很明显,他的说法,跟季景铄的猜想并无二致。
但季景铄坚信白家灭门并不是出自方和豫的手笔。
在他看来,方和豫确实不是什么大善人,尽管他没有处死那些当初处心积虑想要害他性命的人,可让那些人生不如死的活着,看着他一步一步登上皇位坐拥皇权,而他们却不过是脏鄙的阶下囚,苟活余生之时,还要看着昔日最深恶痛绝之人坐在皇位上,坐拥万里山河。
精神和肉·体的双重折磨,才算真正意义上的报复,而心理上的折磨恰恰又是人最难以忍受的。
身影季景铄坚信所以惹谁都行,绝对不能惹像方和豫那般,看着清秀俊朗如沐春风的清丽之人,因为你压根不知道他的笑容下,他的底线是什么,反而易爆易怒的人很容易看见底线,可方和豫给季景铄的感觉是,这人像是没底线一般,可偏偏就是这般,才让人觉得胆寒。
“不可能是他。”
尽管心底对方和豫抱有敬而远之的态度,但在白星晖将矛头指向方和豫的时候,季景铄还是第一时间否定了白星晖的说法。
方和豫虽看着像一只笑面虎,但以他的性子和人格,确实不屑于在暗中做出这样的事来。
“哦?季公子似乎很袒护这个人。”
白星晖眼底的笑意渐收,转而换成了不可见底的冰凉。
季景铄感觉周身的温度都下降了不少,他有些疑惑,为何白星晖会怀疑到方和豫身上?
“白公子误会了,并不是我袒护他,我虽不知为何白公子会对他抱有如此大的敌意与误会,但他确实不屑于做这种见不得光的事情。”
季景铄心底微微有些不乐意,自己确实不是很了解方和豫,但再这段时间的相处以及齐繁的一些描述来看,方和豫确实不是一个会有如此行径之人,即便这也很难磨去一些方和豫在自己心里的危险程度。
“不屑?”白星晖似乎听到了什么很好笑的笑话一般,“季公子,若你真如此想,那今日你我便是白话了一场,白某告辞了。”
说完便拂袖而去,等季景铄反应过来,白星晖已经踏出了酒楼,看着桌上未吃完的糕点,季景铄一阵无语,你好歹付了钱再走啊!
季景铄今日不过是为了去考一场试,身上没有带半个铜板出来,如今被白星晖坑了一波,坐在那不知道该怎么跟小二开口说自己忘带钱了能不能回家取了钱再送过来,这也许会被小二以为自己是吃霸王餐的吧?
但也不可能一直坐在这里,就在季景铄犯难的时候,他看到对面的扬弋楼里出来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当他要冲出去寻求帮助的时候,另一个熟悉的身影紧接着出现了,在后来的那道身影上了马车之后,季景铄被飞奔而来的小二给拦腰抱住了。
“客官,您还没给钱呢,本店不过是小本经营,可不接受赊账,更不允许出现吃霸王餐的现象。”
肩上搭着一块方巾的小二哥用最恭敬的语气说着最□□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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