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蝴蝶飞镖从黑夜中出来,正扎那其中一个女孩的手臂,她手里的武器掉地,地上红了一片。
又一个飞来是朝着萧子承,他知道景黍是想对准绑在手腕上的麻绳,但方向不小心偏了一点,扎到手腕一侧。
幸好没碰到大动脉,萧子承忍着疼用手指拔出慢慢磨绳子。
景黍从黑暗出冲出,手里拿着砍刀,逮到个男孩就把他扑到地上,刀快速抬至头顶,景黍没来得及劈下去,就被萧子承叫停,“他们是人,知道萧雪的下落。”
景黍将信将疑地看了萧子承一眼,但他没收起刀,反而眼神冷静的如森林的野兽。
他穿梭于这个世界,见识过了各种怪物,从没见过如同他们一般的人,在萧子承的固有思维里,他们和那些怪物没什么两样,该杀。
但萧子承制止了他,景黍举着刀,半天没砍下去,一下子顺着那人的脸顶住地面,“人在哪?说?”
萧子承在这件事上被动,带着对萧雪的感情只能被牵着鼻子走。
而景黍不同,这点他们那些孩子也看的出来。
他们看向顾雅雅,都丢下手里的刀四散而逃,顾雅雅控制不住局面,干脆扔下枪跑了,就留被景黍抓住的那一个。
萧子承拖着浑身的伤,从地上捡起那把轻飘飘的枪,才发现原来是把假的。
“我再问一遍,人在哪?”景黍逼迫这那学生。
“我不知道!我们从孤儿院逃出来之后,萧雪也跑了,但她一定不会死,我们在这时间之久,久到那些怪物都不会攻击我们了。”学生说完,从地上挪动置后,远离景黍。
“都是顾雅雅想出来的,和我们没关系,几年前来这里也是她的主意,她欺负人欺负惯了。”男孩看着景黍的动作。
见他收刀,学生逮着机会就溜,景黍没有阻拦直到他冲出房间消失在黑暗中,才缓缓吐出句:“他们没救了。”
萧子承顾不得他什么意思,紧绷的神经一下子放松,浑身就像麻药劲过了似的,瞬间疼痛感全回来了。
他又重新瘫坐在椅子上,那些伤口虽然不会要了他的命,更多的是在精神上的摧残。
“怪物从来都不会放弃攻击人类,但它们不会攻击自己同类。”景黍收起刀。
萧子承仰着头,有气无力地平稳呼吸。
眼前的目标突然崩塌,已经上了一半的路,现在有人告诉他萧雪根本就不在孤儿院里,而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妹妹到底经历了什么样非人的对待。
萧子承喉结上下滚动,在月光照射下,宛如片剪影。
“其他人没事吧?”萧子承问。
“在隔壁建筑物里,我已经安顿好了。”景黍坐下来回答。
手头什么都没有,医疗箱也在车里,景黍唯一能做的就是陪着萧子承到天亮。
“子承哥。”景黍托腮叫他的名字。
“嗯?”萧子承转过头去看着他。
景黍的头发微捶,半扎的状态有几束在眼前,“我可以去找我的一个朋友,他在这比我更久,我们是从小一起在这长大的。”
萧子承支起半个身子,疑惑道:“从小?”
想起之前,好像只是萧子承自顾自的以为两人相遇是在上班的工厂,对此景黍没有任何表达。
不过现在而言,这也不重要了。
景黍是怎么认识萧子承的,他没那么关心,只要找到萧雪就好。
景黍不语,只是盯着萧子承看,他双手手指互搓,片刻低头垂眼。
“算了,”萧子承说,“也不用你带我们去了,你告诉我们你那位朋友在哪?我们去找。”
“我以前差点迷失自我,是有人点醒了我,我可能认错人了,你和他长的很像,但我存在在这里的意义就是让人迷途知返,所以能不能不要拒绝我的帮助。”景黍道。
偌大的办公室里,萧子承看着满眼憧憬的景黍,不禁发出轻笑,“那这个人肯定不会是我。”
萧子承知道自己是什么处境,他深知自己的性格。
父母从小就抛弃了他和萧雪,原本萧雪的命运就将会被送去孤儿院,被别人家所领养,是萧子承拼死拼活和她从那里逃了出来。
当时萧子承也只不过十几岁,他怎么都不懂,只知道要一家人生活在一起。
萧家兄妹两找到了亲戚,高中之后萧子承就辍学一心一意的工作供萧雪读书,也离开了亲戚家。
他努力的在这个世界上活着,也只是为了生存而生存,连自己都鼓励不了,何谈鼓励了其他人。
这一夜过的很煎熬,到后来萧子承都习惯了身体上那些伤口隐隐作痛。
天刚微凉,街上怪物消失,景黍就带着萧子承漫步在街头和张进徐他们汇合。
自然光打在萧子承脸上,灰头土脸的更加明显,身上处处都是干涸的血迹,黏连着。
还没走到目的地,半路发现个药店,景黍率先进去查看情况。
眼下棘手的问题就是那几个狡诈的学生,比起来景黍还是更喜欢和怪物们相处。
在未发现有情况后,景黍从货架上拿了些药品帮萧子承包扎。
萧子承半坐在收银台上,景黍弯腰用碘伏仔细的擦拭。
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一共有将近十几处,景黍不语只是默默地处理,直到最后看到手腕处自己留下的。
他伸手轻触了一下,眉间紧锁,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疏忽间用力一摁,萧子承没忍住嘶声。
“哦,抱歉,要是偏那么点,恐怕得要了你的命。”景黍回过神来,赶紧用镊子夹起干净的棉花球。
萧子承贴满了白色胶布,跟着景黍继续赶路。
商店门口停着车,张进徐和秦琴两人坐在里面吃零食,看到萧子承先都愣住了。
上个夜晚还好端端个人,想着竟以这副样子出现。
秦琴到嘴边的薯片差点没掉,她清楚的记得和萧子承走的那些人只不过是几个学生。
“小雪找到了吗?”张进徐赶紧问。
“情况比想象的要糟糕,我们现在不仅要地方怪物,还要堤防人。”萧子承越过一片狼藉的地,在包装袋中找到了包没开封的。
景黍没打扰他们的美食,在一边一本正经地说他的计划。
那些学生固然恐怖,但在威胁之下也说不出假话,反倒是景黍觉得这个时候萧雪待在孤儿院只有安全。
他说出了朋友的住处,和孤儿院是反方向,但那人善于寻人,很有一套。
秦琴打断了景黍的话,说要和萧子承谈一下。
他们找到了间仓库,关好门撇开他。
“昨晚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些伤和那怪人到底有没有关系?”张进徐问。
朋友两人的戒备心就没松懈下来,倒是萧子承,他现在什么都不在意,只要能找到家人,让他做什么都行。
“让你去和他套近乎,没让你们那么近,反正从你开始在他开始和他睡了,我就觉得不对劲,还是少来往吧。”秦琴咂舌道。
“让他去接近那怪人的也是你。”张进徐一语点题。
萧子承摆手让他们安静,“我们的任务是找到小雪,平安回去,至于他是谁我并不关心,我也不想设计接近他什么的,他愿意帮我那我感激他,不愿意帮,那我们就自己找。”
见当事人的这么说了,秦琴和张进徐也没了声,他们就纳闷,三个人怎么还对付不了一个。
谈话过后走出仓库,景黍正找了把椅子磨刀,他眸子沉着,面无表情,“准备好了吗?准备好了就出发。”
“嗯,好了。”萧子承看看其余两人。
兴许是嚼舌根的心虚,总觉得景黍是知道什么的反应。
途上还是保持安静,只有车轮摩擦地面的声音。
景黍单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支在窗边。
高架上只有他们,景黍把车速飙到很快,有种发泄似的感觉。
秦琴和张进徐不自觉的手相握,萧子承也心提到了嗓子眼。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车前,完全没注意后面,等到萧子承往后视镜看的时候,后车已经碰到他们。
景黍把住方向,依旧保持匀速。
“我靠谁啊,这里不是空城吗!”秦琴死拽着张进徐的手臂,还试图回敬他们友好手势。
萧子承看向后视镜,虽然没看见脸,但他注意到了后车几个人穿着的校服。
倏然,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之际,一颗子弹从后车镜里穿出蹭过萧子承的脸颊,景黍惊吓猛地打方向盘,径直撞上了公路隔离带。
车子受到撞击反弹,安全气囊弹出,众人瞬间失去意识。
萧子承的耳边响起音乐声,有人轻唤着他的名字。
“萧子承,哥哥,起来了。”
萧子承迷糊之间,眼睛开了条缝,上一秒浑身疼痛,下一秒就看到了熟悉的卧室。
萧雪站在自己面前,身穿着居家服,往萧子承鼻尖轻轻一弹。
“你怎么还在睡啊,妈叫我们出去吃饭了,今天哥哥的生日,主角怎么能不到场呢。”秦琴笑的眼睛弯弯,没等萧子承反应过来就拉起他的手。
萧子承迷迷糊糊被她带出了卧室。
客厅里,父亲坐在餐桌上翻看着报纸,厨房母亲哼着小调,伴随着油烟四起。
“起来了?都大中午了,吃晚饭赶紧送你妹妹去大学报道。”父亲放下报纸,慈祥地望着萧子承。
“大学?”萧子承诧异。
萧雪同样诧异萧子承的反应,母亲这个时候端来了盘子,里面是热气腾腾的菜,“我们子承睡迷糊了,小雪也终于长成大姑娘了,你们一个在外企上班,一个名牌大学,我们也就安心了。”
“不是,不是这样的,”萧子承摆摆手,“你们为什么在这?”
父母面面相觑,说不出个所以然。
“哥,你没事吧?做噩梦了吗?今天你过生日,别的先不说好不好。”秦琴扯着萧子承的胳膊。
客厅的灯熄灭,窗户被薄薄得窗帘遮盖,面前猛然出现个蛋糕,蛋糕上的蜡烛点燃。
萧雪拖着椅子坐在萧子承身边,牵起他的手,问:“爸爸妈妈说了,哥哥过完生日也大了一岁,等我上学报道好后,我们全家去海岛旅游。”
“嗯,或者去爬山也行。”父亲笑着递过蛋糕刀,和边上站着的母亲相视一笑。
萧子承一愣愣地接过,茫然地看着这一切,“这不对。”
“怎么不对了呀?”萧雪歪头问。
“我不该在这里,你们也不该在这里,小时候,小时候他们就不要我们了,你去探险走丢了。”萧子承手扶着桌边,踉跄站起来欲夺门而出。
身后三人站成一排,向萧子承靠近。
萧雪:“哥,事实不是这样的啊。”
母亲:“你在说什么胡话,谁不要你们了,我把你们养那么大,怎么这么没有良心啊。”
他们语调平稳,双眼空洞,嘴角诡异地上扬,角度都一模一样。
大门不知道为何根本打不开,萧子承拍着门,绝望之际,抄起边上的花瓶护在眼前。
“萧子承。”
脑海里有一道声音划过。
“景黍?”萧子承认出谁他的音色。
父母张开双手,萧雪过来想抱住萧子承。
“景黍!你在哪?”萧子承在一次呼救。
眼前从黑到白,萧子承一口气吸了上来,浑身的疼痛感瞬间回来。
天黑了,硕大的怪物在城市之间游走,踩的地面都在振动。
景黍托着萧子承的头终于把他唤醒,跟着张进徐他们连忙把萧子承拖到了公路一边。
巧的是,前脚他们的离开,后脚一只如螃蟹腿的尖脚扎在了刚才的位置。
撇下汽车和所有物资,前方的秦琴发现个小木屋,带领队伍逃了进去。
屋子隔绝了外面的巨响,像个小型的避难所。
在副驾驶的萧子承受伤极为严重,他坐在了椅子上脑袋还嗡嗡地响。
现实和虚幻来回拉扯,萧子承不自知地抓着景黍的衣袖,缓了大概有几分钟,直到景黍用清水擦拭他额头伤不小心手一抖碰疼他时候,萧子承才回过神来。
“你刚才的样子真的很吓人,满眼通红嘴里说着胡话。”秦琴在一旁,手里拽着块染上血迹毛巾。
萧子承问:“我说什么了?”
“你说—”秦琴欲言又止。
张进徐抢在前面问:“你先告诉我们,你看到了什么,幻觉是什么样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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