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04
达成自己的目的后，汝晴也不在仙师府多留。张仙侍对着仙轿长辑，直到仙轿飞远才直起身。仙轿内，汝晴看着张仙侍的身影，觉得鲛人一定会去万花谷，因为她摸透了张仙侍的心。
张仙侍是顺德身边最得力的奴才，但同时他也怕仙师府其他人冒头，把他比下去。他想着要圈地盘，把外面想上位的奴才都挡在外面，汝晴自然帮他一把。这样一来鲛人离开仙师府，营救的机会也会大一些。
“守心，千叶湖可有消息？”
“回仙姬，并没有。”
“还真是坐得住啊。守心你去趟千叶湖，给三位仙者送一些衣物，顺便把今日在仙师府发生的事情，好好地跟三位仙者说一说。”
“守心明白，这就去。”
“等等，你回来的时候，顺便打听下万花谷中，都有哪些厉害的御灵师。”
“是，小仙一定打听清楚。”
“去吧，一切小心，不要暴露你的身份。”
守心下了仙轿，汝晴看着绣着金线的轿帘，喃喃自语：“看来，我得给我的好姐姐找些事做了。”
近几日顺德仙姬很是高兴，先是抓住了海中神秘的鲛人，她的妹妹明德又送了首饰。这首饰不同于其他金银珠宝，用宝石为底座，再用最漂亮的羽毛镶嵌在座上。做出来的首饰颜色鲜亮华美，渐变的颜色也是首饰中独一份，顺德十分喜欢。
“本宫这妹妹没什么大本事，女儿家这些东西，她倒是会琢磨。”
镜子里的发饰流光溢彩，不同的角度有不同的色泽。顺德很是喜欢，可越看越觉得自己的衣裙，都配不上这套发饰。
“仙姬，可是觉得这衣裙不甚满意？”
“连你也看出来了？这些衣裙都配不上这点翠的首饰。”张仙侍见顺德仙姬渐渐消失的笑容，心中暗道明德仙姬的先见之明。
“仙姬，小仙之前发现一本古籍，上面记录了一种仙衣，名叫霓裳羽衣。这种羽衣取百种鸟类的羽毛制成。小仙想着，这四海八荒也只有仙姬您配得上这霓裳羽衣了。”
顺德不说话，就是看着张仙侍，看得他后颈汗毛都竖起来的时候，才轻笑了一声。
“呵，张仙侍什么时候都会看古籍了？”
“这小仙”张仙侍后悔得直想抽自己的嘴巴。
“罢了，左右是下边人讨好你出的主意，你只需记清楚谁是你的主子就好。有羽衣的画卷吗？”
“有有，小仙这就去取，这就去取。”
借张仙侍的手将羽衣图给了顺德之后，没过几日汝晴就听到了顺德仙姬前往大荒山的消息。大荒山有十万座大山，是许多鸟类的栖息地。顺德此行八成是为了取羽，制成霓裳羽衣。她这一去带走了许多仙师府的弟子。仙师闭关顺德不在，现在是去看鲛人的最好时机。
“守心，叫上罗先生，让他陪我去仙师府走一趟，我有些法术不懂，需要去仙师府的藏书阁查一查。”
“是，小仙这就去请罗先生。”
“仙姬，罗先生到了。”
“守心你去外面，我有事情跟罗先生说。”
“仙姬，您叫我来是不是我家世子有什么事了？”说话的是一个胖胖的中年男子，是鲛王留下方便传信的人，名字叫啰嗦。
“你们家世子即将被送去万花谷，那是南方御灵师的聚集地。御灵师有什么样的手段你我都不清楚，为保你家世子安全，你要说服你家世子，一切都听我的话。”
“听您的话？我们世子连王上的话都不听，要是他听话也不会有今天这般境地，我们家世子”
“打住！”汝晴觉得鲛王给他手下取的这个名字，还真是人如其名，啰嗦得很。“我是来告诉该你怎么办，办不到我也没其他办法，看你们世子的命了。”
“别，仙姬我这就想办法，我一定会想办法让世子答应的。”
“那我就拭目以待了，你换件衣服，跟我去仙师府。”
汝晴带着啰嗦来了仙师府，多亏了张仙侍的关系，一路进了前厅并未有人阻拦。张仙侍已经升为了仙使，除了仙师府的关门弟子，就属他的权利大。听说姬成羽未同顺德一起去大荒山，汝晴让守心去请姬成羽来藏书阁，同时对啰嗦使了个眼神。
啰嗦虽然平时话多了些，但还是有眼色的。他借口说要为仙姬准备茶点，拉着仙师府的人去了膳房。藏书阁内，汝晴挑了一本记载结界术的典籍刚坐下，姬成羽就到了。
“见过明德仙姬，不知道仙姬唤我来，有何指示。”
“指示可不敢，在仙师府我是客，成羽仙君算是半个主人。我请您来就是想问问，这藏书阁有何规矩，免得我坏了规矩。”
姬成羽听了汝晴的话，眨了下眼：“藏书阁自是有些规矩，不过仙姬只要不强破结界，不带火种进来就好。”
“结界？这藏书阁的书，不是都能看？”汝晴已经开始琢磨怎么留住姬成羽，不让他去坏事儿。
“有些修为和法术的书，不是谁都可以看的。”
“成羽仙君，我听说仙师府的阵法都是一阵扣着一阵的。我对着藏书阁不熟悉，怕是会误动了结界，麻烦您还是陪我在这里坐上一坐，可好？”
“仙姬，在下”
“仙君，不过一两柱香的时间而已。现在仙师闭关，我姐姐又去了大荒山，我想仙君应该并不忙碌。”
“如此，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见姬成羽在一旁坐下，汝晴就静心看书，藏书阁一时之间安静极了。姬成羽无所事事，看看屋顶看看书架，目光不由自主地就落到看书人的脸上。姬成羽有些不喜顺德仙姬，不单是因为她不尊重他这个师兄，而是顺德那恨不得把天下都踩下去的狠戾。
姬成羽看着眼前的脸，心中开始和顺德作比较：顺德仙姬是个美人，但是从眼角到眉梢都带着上位者的轻蔑，衣服头饰也浓烈张扬；明德仙姬也是个美人，杏目樱唇，偏好淡雅柔和的服饰。和顺德一比，整个人娇弱得像是开在山巅的白山茶。
汝晴早就感受到姬成羽打量的目光，她装作不知随后双目微阖，姬成羽的声音打破安静的氛围。
“仙姬可是累了？”
“无妨，我看得快一些，仙君亦能早些脱身。”
“仙姬，在下并非”姬成羽的话被敲门声打断。
“仙姬，您要的茶食来了。”守心并未端着吃食，因为这是一个暗号，代表啰嗦成功联系上了鲛人。
“在藏书阁用茶点不太合适，仙君可要与我一起去前厅用些点心？”
“丛棘所换岗的时间到了，在下需巡视一二。仙姬，在下失陪。”
“仙君自便，用完点心我也不再叨扰了。”姬成羽听到这里，心乱了几拍：她要走了，之前不是说要看上两柱香，怎么这一会儿就走了，是他让她不高兴了？
汝晴没理会姬成羽，在前厅见啰嗦后，吃了几口点心就径直上仙轿，回了天宫。
“跟你们世子都说好了？”
“仙姬放心吧，我都跟我们世子说了。任他们刀山油锅各种刑罚，我们世子都不会断尾献珠。”
“恩，苦肉计也说了吗？我感觉你们家世子心肠软，恐怕容易被骗。”那鲛人若不是心肠太好，也不会像今天这般了。
“苦肉计，那是什么？我们鲛族可没岸上的人狡诈，不懂那些！”
“那你这半天都跟他说什么了？”
“就、就说不能断尾，断尾之后的鲛人入海如焚，视同背叛鲛族！”
“唉，”汝晴扶额，“你说的这些难道他会不知道吗？重点不应该是告诉他，鲛王已经上岸了，大家都在找机会想办法救他吗？”
“大家，哪来的大家，不就王上，我和欸欸欸！仙姬您别砸，我忘记把您算进去了！仙姬，放下那个瓷瓶，您搬不动”
哐~嚓~哗啦~
摔了几个花瓶摆件出气之后，汝晴狂跳的太阳穴终于平静下来。啰嗦看着满屋的碎片，找了个干净的地方不出声。汝晴看着他，气不打一处来。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你们王上怎么就把你带上岸了？”
“仙姬您这么说，我啰嗦可不服，起码我完成王上安排的任务了。”
“任务？你们王上给你安排什么任务了？”
“仙姬请看。”啰嗦拿出一个锦盒，打开后是一片梦幻的蓝光。
“这是”汝晴看着还带着鳞片的血肉，有些不可置信。
“仙姬，鲛王相信您是想帮着我们救出世子的，所以吩咐我割下一块世子尾巴上的肉。吃下这块血肉，您与我们世子就能相互感应。待成功救出世子，仙姬有何吩咐鲛族必定竭尽全力。”
“哼，你只说了好处吧，鲛王会这么信我？这鲛肉还有什么作用？”
“若世子有个三长两短，吃下鲛人肉的您从此灵力尽失，等同凡人。”
“我要是不吃呢？”汝晴最讨厌别人威胁她。
“鲛王会亲自前往仙师府。”
“呵，鲛人在海中是霸主，在岸上可不是。鲛王他进了天师府就别想回来！”
“仙姬，人心难测，王上此举也是救子心切。仙姬深明大义，定能理解王上。”啰嗦说着又拿出一枚珍珠。“这是王上泪珠，里面封存了王上五百年的灵力。若仙姬吃下血肉，这泪珠就是您的。”
“好一手威逼利诱，是我小看了鲛族，我认！”
汝晴拿过锦盒，一口吞下肉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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