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23
像是要验证长意所说的话，远处的凌霜台传来阵阵波光还伴随着彻耳的铃声。
“仙姬，台主，凌霜台示警！”
“废话！本宫听得到！”顺德怒视说话的御灵师，此刻她的不满已经达到了极点。
“这是空明专门为此战所绘的擒仙阵，非一般人可为。凌霜台是完成此阵所必须的最后一个阵眼。”长意说着，笑容讽刺。“朱凌，还是要多谢你，精锐力量全出才能让空明如入无人之境。”
“仙姬，我”
“废物，全都是废物！”顺德气的甩袖，袖尾上金饰恰好划过朱凌的脸颊，在上面留下一条淡淡的血痕。“哼，原来今日之约你并非是为了交换狐王。你要的是整个凌霜台，整个北渊！”
“我杀了你！”
朱凌之前被顺德骂是废物已经大怒，现在听说长意要拿下整个北渊，整个人都沸腾了。朱凌持剑飞速砍向长意，长意发现了后者的举动却不躲不闪。原来空明所绘制的擒仙阵为阵法中禁阵，禁阵的禁项越少威力越大，擒仙阵如其名，阵法中的天仙不可动灵力，不然就会有反噬。朱凌砍向长意这一剑用了十层的灵力，反噬也会加倍，长意根本不需要躲开。
朱凌的剑离长意十寸距离时，就受到了阻碍，他只觉得这一剑像砍进了东墙铁壁，随后一阵汹涌如海浪的力量向朱凌的方向扩散，将在场所有的天仙掀翻在地。朱凌直面了这股强大的灵力，一口血喷了出来，受了不轻的内伤。
顺德狼狈的趴在地上，看向长意的眼神里，全是不可思议。
“长意世子，我们的计划真的成功了！”卿瑶看着长意的眼神，满满都是倾慕。她此刻觉得，长意就是上天专门派来拯救她，拯救狐族的。
长意听到卿瑶的话只是点点头，他拿着剑一步步走向顺德，在顺德眼中，鲛人此刻就是催命的死神。狐族一拥而上拿下御灵师，御灵师无法运用灵力，逃都逃不掉。
“今日我要的再加一条，我还要你的命！”
“等等！”看到长意的剑指着顺德，汝晴的心开始乱了。她疾步跑上前去，抓着长意的手。
“你还不能杀她，留着她还有用！”汝晴的手在颤抖，她撒谎了，说留着顺德有用都是借口，在那么一刹那，她发现她不想汝菱死，一点都不想。
顺德跌坐在地上，眼睛里满满是恨意：“原来你跟这个鲛人勾结到了一起，你这个白眼狼！”
汝晴的心跳很快，她已经顾不上顺德的冷言冷语，她满脑子都在找借口，终于找到了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
“玄英还没找到纪云禾，她、她有可能是被顺德抓走了，先不要杀她。我们先问出纪云禾到底在哪。”
“仙姬说得对。”玄英一剑解决了一个御灵师，大步走向顺德。“云禾是不是被你抓走了，你把她藏在哪了，不说我刮花了你的脸！”
“你敢伤害我，我师父就千倍万倍的还在纪云禾的身上！”
玄英：“云禾果然在你手上，说，她人在哪？”
顺德：“哈哈，你猜呀，本宫偏不告诉你！本宫就喜欢看到，你们这幅抓心挠肝又得不到答案的样子。”
顺德说着仿佛找到了依仗，笑着站了起来：“不过她真的很讨厌，不管本宫怎么折磨她她都一直笑。本宫倒很想看看，扒了她的皮她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说到扒皮，本宫就让人试过一回，”顺德笑着，恶意满满地看着汝晴。“那次扒下来的皮一点也不完整，也怪那小仙使，她叫什么来着对，守心，她没撑到三日就死了，害得本宫没能得到完全的人皮。”
“你，你说什么？”汝晴没有流泪，只觉得自己一个劲往下坠，又觉得整个身体像是一张皮挂在骨头上，中间只剩飕飕冷风，吹得她如落冰窟，冷得发抖。
顺德笑得甜蜜，在汝晴眼里这笑容却让她胆寒：“哼，你聋了，我说我扒了你那个侍女，守心的皮”
“你骗我！你骗我，你就是想让我难过伤心，你是故意的！”汝晴红了眼眶，双手掐住顺德的脖子。“你说你就是在骗我，你说话！”
“咳咳，笑话，本宫还需要骗你！一个小小的侍女，本宫扒了她的皮又怎么了，你给本宫等着，总有一天本宫连你的皮也”
汝晴忍无可忍，一个耳光甩了过去，直接将顺德的脸打红了。
“你敢打我你敢打我！”顺德摸着泛着刺痛的左脸，一脸的不可置信。
“为什么，为什么啊！守心没有碍着你，你为什么啊？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啊！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啊”
眼泪滚落，汝晴觉得异常的冷，凉风从衣服的缝隙钻进来，潮湿的冰冷瞬间包裹了她的身子。像是被蛇缠住一样，令人产生一种缓慢的窒息感。她突然发现，死亡是没有预兆的，在安宁幸福的时候，一个亲人或者朋友离世可以轻易地摧毁一切。负面情绪塞满了汝晴，她迷茫沮丧还有一点点绝望。长意从顺德身上拉开了汝晴，玄英看着顺德，眼神冷得像是冰。
“纪云禾，我一定会救出来的，至于你”玄英一剑朝顺德刺去，利器穿透□□的声音十分清晰，所有人却都没预料到这一幕。
“仙姬”张仙使口吐鲜血看着要抓他挡剑的顺德，顺德惊讶地看着挡在她面前的张仙使。主仆二人相对，一个是惊讶，一个是难过。
玄英犹豫一瞬后抽剑，张仙使陨灭化作灵光，照亮了玄英面无表情的脸。顺德看着玄英，知道这个男人是真的要杀她，吓得直后退。
“站住！你们狐族被困族人的灵丹还在我手上，大不了我们就同归于尽，我和仙姬有什么事，你的族人也要陪葬！”
朱凌见已无翻盘的希望，只希望借着这些灵丹全身而退。长意一个幻身去了朱凌面前，朱凌太过紧张，下意识的去保护腰间的葫芦。
“突发变故之时，总是会不自觉地保护当下最关心的东西，你也不例外。”长意说着，一剑挑开葫芦，里面的灵丹自动回到主人体内。
“少主，时机到了！”
“嗯。”卿瑶开始施法狐族的传音秘法。“听我令，狐族集结，杀朱凌灭顺德，救狐王护北渊！”
夺回灵丹的狐族很快聚集到北渊的各处，回应口号也越喊越响，一时间满山都是‘杀朱凌，灭顺德。’这句话在回响。顺德才意识到自己真的可能会死在这里，脸色发白，嘴里大喊着快撤退，可凌霜台的御灵师和仙师府的弟子都没有能力突围。
顺德捏碎了传音符，长意本命法剑也带着摧拉枯朽的威力，朝她刺去。
“师父，救我！”千钧一发之际，从天而降的法阵破坏了擒仙阵，保住了顺德一条性命，长意的本命法剑被反弹回来。
“小心，是仙师！”长意张开结界抵抗，还是被震退了不短的距离。能在如此远的距离施法，还有巨大的威力，长意再一次体会到了仙师的强大。
法阵挡住了长意的攻击，随后又变换了阵纹，一阵金光投下要将顺德和朱凌拉入其中。长意不甘心二人就这样逃脱，用灵力抵抗法阵。汝晴见长意拼了命也要留着顺德，也运起灵力帮忙，卿瑶和玄英也纷纷加入。
“螳臂当车。”法阵传来那一端的声音，那声音缥缈中还带着一丝轻蔑，随后汝晴感觉到了巨大的压力，像是泰山压顶。长意不得不收了灵力，顺德还是逃脱了。
“长意，我们拼不过仙师的。”汝晴指的是长意不该动灵力。空明说过长意灵丹的事情不能告诉别人，汝晴见卿瑶在场，只能说得模糊。
“我差一点就能杀了她。”长意的言语里满是后悔，汝晴垂下眼不看长意。
“狐族已经拿下凌霜台了，我们先去，其他的之后再说。”
“你不想我杀她，对不对？”长意看着汝晴，表情很是不愉快，“之前说留着她有用也是借口。”
“留着她是有用，不过”
“看着我！”
脸冷不防被一只手捏住，指腹的茧紧贴着她的皮肤。汝晴这才发现，长意的手上有茧，这是一双猎人的手，修长有力骨节分明，看着就能感觉到力量。他是海中最优秀的猎人，不允许猎物在他的手中逃走。
“留着她对我们打倒仙师有用，但是，”汝晴抬眼对上长意略有怒意的容颜，“但是现在我不会阻止你杀她了。”
长意想还一份公道给世间，很高尚也很感人，只有惩罚了罪魁祸首，才能给那些无辜死去的人一个交代，活着的人心里才是踏实。只要顺德和仙师不除，所有地仙乃至御灵师都会日夜煎熬，长意追求的，是比仇恨更加重要的东西。
为什么汝晴之前没有决定对抗顺德？因为她不认识那些被顺德迫害的人，无法感同身受。知道不能改变现实也不会获得原谅，汝晴为什么还要对抗顺德，因为良心不安，因为想要赎罪。人就是这么自私，可长意不像她这么自私，所以她佩服长意，也喜欢长意。
“放心，我可是和你一国的，永远站在你这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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