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27
一群人到了大殿，长意在向狐王禀告时，隐去了汝晴和奇锋动手，只说奇锋将军让蚌族上贡，且言语上让其他仙友有些不服。狐王果然狠狠叱责了奇锋，之后就没了下文。啰嗦还说狐王英明，不偏不倚，引得汝晴直发笑。
啰嗦：“仙姬，您笑什么，我说得不对吗？”
汝晴：“啰嗦你一定没遇见小童打架吧？我在凡间时，曾经见过两家小童打架，其中一个被打得头破血流，受伤孩子的父亲一怒之下带刀找上了门。而打人孩子的父亲，听说自己孩子打人，没听缘由，当着众人的面就给了自己儿子一个大耳光，又破口大骂，骂得他儿子面红耳赤。”
啰嗦：“这这父亲也太武断了吧，都不听自己儿子解释一下。”
汝晴：“非也非也，这父亲其实是为了保护他的儿子。打人是不对，但也有可能是被打的人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这父亲一上来就甩了自己儿子耳光，其他人自是不能再上去踹两脚。这怒火消了不少，这理才能说道清楚，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长意：“那你这个被打得头破血流的，现在是什么感想？”
汝晴：“我可没被他打到，就算不是平分秋色，起码也是个四六开我六他四！”
长意被气得发笑：“那我是不是还要夸你两句啊？”
“对不起，”汝晴知道自己惹了麻烦，可奇锋那种人，你越忍让他只会越过分。“我知道北渊现在是要团结一心的时候，可他明显是故意找麻烦，这个我不想忍。”
长意看着汝晴，眼里全是担忧：“我也没有让你忍，只是奇锋心胸狭隘，你今日跟他动了手，它日有了机会奇锋定会伺机报复。”
“奇锋觉得是你抢走了他的统领之位，他今日是故意打压蚌族，因为蚌族说是投奔北渊，其实是投奔你而来。以奇锋的性格，只要他不是在他舅父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就会心生不满的，难道你要把统领之位让给他？”
“绝无可能！”
“这不就是了。你现在要做的就是争取更多仙友的支持，到时候水涨船高，他也不敢拿我怎么样，毕竟我可是你的人。”
“我的人？”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却被长意念出了缱绻旖旎的味道。他深邃的眼睛澄澈明亮，醒醒似乎也落尽了他的眼底。汝晴觉得长意的视线有着灼人，低下头喃喃地解释。
“我说的不是我是你的人的意思，我是哎，反正，反正不是你说的那个意思！”越解释越乱，汝晴到最后都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了。
“我又没说什么，”长意浅笑，靠近汝晴。“你头发乱了。”
长意抬手用食指和拇指轻轻拨弄汝晴的头发，衣袖蹭上她的脸颊，一种松雪带着海水，还有淡淡龙涎香的味道钻入鼻尖。汝晴缩了缩脖子，觉得周围突然变热了。
“怎么，觉得冷？我让啰嗦填些炭火来。”
“不用不用，我不冷，就是想起蚌族的驻地图还没给你看过，我这就去拿。”见汝晴风风火火地跑去拿地图，长意看了啰嗦一眼，后者很自觉地去帮忙。
见汝晴离开，长意又开始处理公务。来北渊的路上，长意一直在像干燥的海绵，以无限渴望的态度和延绵不绝的韧性吸收着知识。他努力了解岸上各族地仙的习性，说服他们一起共抗仙师府。除了要报父王和东海的仇，他再也不想，也无法忍受看到汝晴受伤却什么也做不了的自己。
无力让长意焦躁，失控让他不宁，只有她在眼前时，他才感觉到平静。他想让她呆在他身边，哪里都不要去，却又明白这是多么的无理取闹。而今天的事让他更加明白，只有他当上北渊掌权者，才能保护好她。
汝晴去了片刻，就抱来了一堆书册，开始跟长意说起空明走之前交代的任务。说到空明去请青羽鸾鸟出山时，汝晴沉思许久才开口。
“我之前在仙师府看过一些典籍，觉得这个青羽鸾鸟很是奇怪。”
“如何奇怪？”
“据仙师府里的记载，青羽鸾鸟的罪名是为祸仙界，但具体的原因是，她同凶兽朱厌是同党。但她却是在朱厌被诛杀后的两百年才被封印，这期间销声匿迹，也从未营救过一同造反的地仙。”
“你的意思是，她并非勾结朱厌？可就算她不是朱厌的同党，大概也不会帮着天庭。”说起青羽鸾鸟，汝晴首先想起的就是那响彻万花谷的叫骂。
“去万花谷救你的时候，我听见青羽鸾鸟大骂宁若初是缩头乌龟，不敢出来见她。我总觉得，这两人之间有点什么。”
“若真有什么，宁若初就不会有无常圣者这个尊号了，毕竟是他一手造出十方阵还封印了青羽鸾鸟。万花谷也因为这件事，声名大噪，我看就是你想多了。”
“也是，可能是我多想了。”
空明和玄英去了半个月，成功请回了青羽鸾鸟前来北渊助阵，也带回了几个人。汝晴这一看，就觉得空明这一路肯定非常的热闹，又是猫又是蝴蝶的。
“她，她怎么在这？她可是明德仙呜呜！”洛锦桑见了汝晴大惊失色，空明眼疾手快地捂住了她的嘴巴，把人都带去长意的院落。雪三月和离殊对视一眼，双方的眼里都是戒备。
“哦，忘了跟你们说了，”待众人都落座后，玄英用一副忘记吃饭的口吻说道，“鲛人是被仙姬从万花谷救出来的，而且他们之前就认识，这件事云禾也知道，大家都是自己人。”
“自己人，谁跟她是自己人！她把云禾害得多惨，我今天就为云禾讨回公道！”洛锦桑刚抬手指着汝晴，就发现整个臂膀都被冻住，长意正站在门口。“鲛人，你什么意思！”
“洛锦桑，这里是北渊不是万花谷，不是你能撒野的地方。大家都是为了反抗仙师聚集在这里，你若不服就立刻离开！”
见长意如此不讲情面，洛锦桑瞪大了眼睛：“鲛人你忘恩负义！在万花谷云禾待你如何，不打不骂还好吃好喝的供着你，如今你倒是帮别人说话！”
“忘恩负义？哼，你敢说纪云禾对我好是为了放我走，而不是为了让我心甘情愿的断尾献珠？”
“云云禾那也是迫于无奈。”
“好一个迫于无奈，说得轻巧。”长意走到主位坐下，表情轻蔑。“用虚情假意来骗取别人堪比性命重要的东西，还要他感恩戴德，万花谷的人果真自私又虚伪！”
“那，那她为什么会无缘无故帮你，还不是另有图谋！”
“她确实另有所图，但一开始我就知道她所求，她也从未掩饰从未骗过我。”
离殊听到长意的回答，看向汝晴的目光里都带着崇拜。他也是动机不纯另有所图，三月到现在还不原谅他，这位是明明白白的利用，结果鲛人还护着她，真乃奇人也！
汝晴被离殊看得颇为不自在，上前轻拉长意的衣袖：“大家都是为了打倒仙师，不要因为过去的纠葛闹不愉快，如今我们都希望救出纪云禾。洛姑娘，能和我们说说你知道的情况吗？”
伸手不打笑脸人，汝晴好声好气，洛锦桑也不好再计较。她说自从鲛人逃走之后，纪云禾就被带去了仙师府责问，她从林昊青那里听说纪云禾和酸与在福禹山大战了一场，然后就下落不明。林昊青去仙师府打探了一回，结果满身是血得回来，也没说找没找到纪云禾。
“看来，云禾虽然被仙姬的阵法救走，但之后还是被仙师府的人抓到了。”玄英抱着手臂，脸色沉重。
“哈，她救云禾，你没毛病吧？顺德可是她的姐姐，她救云禾干什么，我才不信呢！”洛锦桑说着翻了个白眼。
“如果还想要救纪云禾，你就住嘴。”空明虽然不喜洛锦桑，但如今两个人已经有了肌肤之亲，他也不忍看她惹怒长意被扔出北渊。“长意，正事要紧，我们先请前辈去见狐王，其他的事稍后再说。”
凌霜台大殿之上，青姬环顾四周后对狐王称赞不已：“我看如今这北渊搞得风生水起，已有上万仙友来投靠，俨然一支大军啊。”
“我被困无妄窟多年，这身子骨啊早就不行了，北渊如今焕发生机万众一心，皆是鲛人世子长意的功劳啊。”
“长意不敢当。”
“他夸你你就担着吧。废话少说，你们千辛万苦请我出山，有什么计划？”
见青羽鸾鸟直奔主题，长意也把计划全盘托出：“兵分三路，第一路请前辈将仙师从鹿台山引出，尽可能久地拖住他；第二路由空明先生坐镇北渊，稳固后方以作支援；第三路，我会带一支队伍南下，去仙师府救出被困的无辜仙友。”
“长意，你这是什么破计划！”自从和汝晴动过手之后，奇锋越发喜欢找长意的麻烦。“要打当然是一鼓作气，合理而为了！”
“虽然北渊的仙友众多，但有半数都是从各地跋涉而来，伤病缠身需要休养生息，不能尽数出动。再者顺德仙姬，一直对北渊虎视眈眈，如果我们所有人都离开了北渊后方空虚，很可能会遭到偷袭，稍有不慎北渊就会再次落入顺德仙姬的手里。”
“行，那你留在这，我去打仙师府。”
“仙师府，我必须去。”为了父王和东海，长意一定要顺德得到应有的惩罚。
“凭什么！”
“凭长意世子有这个能力，凭我对仙师府的地形熟悉。”玄英站出来笑望着奇锋，“在下不才已进出过三回，奇峰将军你没去过仙师府吧，别进去迷路了可不好。”
“你！”
“好了，奇锋你就不与和长意争了。长意，仙师府之行势必凶险，为表决心本王同你一同前往。”
“多谢狐王。”
“狐王，玄英对鹿台山和仙师府的地形十分熟悉，希望狐王允许玄英做前锋。”
“好，你是北渊的统帅，都听你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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