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十四章突发
六月二十六号，距离中考还有四天。
天气越来越热，虽然已是傍晚，但衣培阅没有觉出一丝微凉，在学校里折腾了一天，身上黏糊糊的，现在特别想冲个澡。
但是，前提是他得先填饱肚子。
他背着书包站在陆佳欢家门口，看着陆佳欢慢吞吞地爬完最后几阶楼梯，无奈道：“大姐，你能不能快点儿？”
陆佳欢边掏钥匙边嘲讽衣培阅：“你说说你，比我快那么几十秒有什么用？还不是得傻兮兮地站在门口等我开门。”
"你才傻兮兮，再等你我是狗，我直接敲门等小花阿姨来给我开门都比你快。"衣培阅说完，抬起手要敲门。
“切！”陆佳欢愤愤地把钥匙插进锁眼，打开了门。
衣培阅身子一侧，先陆佳欢一步进了屋，在门口一边换鞋一边喊：“小花阿姨~！我们回来啦！”
厨房里的吸油烟机“嗡嗡”地响着，客厅里的风扇“呼呼”地吹着，董小华听见衣培阅的声音，连忙擦了擦手，从厨房里出来走到门口温柔道：“回来啦，阅阅，来，把书包给我。”
衣培阅急急忙忙摘下书包递给董小华说：“小花阿姨，我得先去个卫生间，憋不住了。”
董小华笑着拍了衣培阅后背一下，和蔼道：“快去。”
陆佳欢白了衣培阅一眼，从嘴里吐出了四个字：“懒驴上磨。”
天儿实在是太热，衣培阅在卫生间顺便洗了把脸，等他从卫生间出来，发现陆佳欢居然还在换鞋。
他已经无力吐槽陆佳欢了，干脆直接进厨房给小花阿姨帮忙。
衣培阅把菜都端上了桌，陆佳欢一屁股坐下来，哀怨道：“热死了。”
董小华的长发还是低低地扎在颈后，她解了身上的粉色围裙，也在桌前坐下。
“陆佳欢，这围裙是你挑的吧？”衣培阅着围裙上的hellokitty问陆佳欢。
陆佳欢瞪了衣培阅一眼，意思是：我挑的，你有意见？
“幼稚。”衣培阅嫌弃道。
衣培阅“挑衅”完陆佳欢，转过头笑眯眯地看着董小华说：“小花阿姨，下次我给你买个路飞的。”
陆佳欢懒得和衣培阅贫，她拿起筷子夹了块西红柿，一边蘸着白糖，一边问衣培阅：“闻哥去参加那个……什么什么竞赛，哪天能回来啊？”
“29号。”衣培阅挑了块儿没挨着糖的西红柿塞进嘴里。
“中考前一天？”陆佳欢向衣培阅确认。
衣培阅端着碗往嘴里扒拉了口饭，点了点头。
董小华给衣培阅夹了一个鸡翅到碗里，柔声道:“那正好呀，到时候我跟你哥一起去陪你们考试。”
“妈，我们学校包车把我们送到考场，午饭什么的学校统一安排，不用陪考。”陆佳欢跟董小华解释说。
“对啊，不用陪，要不然大热天儿的你们还得在考场外边儿晒着。”衣培阅附议道。
董小华却十分坚持地说：“哎呀你们不知道，当家长的，只要能陪着你们，晒着也……”
董小华的话被一阵手机铃声打断了，衣培阅起身要去帮董小华把手机拿过来。
董小华却拉住衣培阅的胳膊，示意他坐下来好好吃饭，自己站起身去卧室接电话。
“喂，你好，哪位？”
衣培阅和陆佳欢在客厅吃着饭，听着卧室里董小华轻而柔和的声音。
“不好意思啊，我不认识你，你打错电话了。”董小华客气地回道。
衣培阅在心里嘀咕：原来是打错电话了啊。
可马上，他又听见董小华问：“你什么意思？！”
这次董小华的声音大了许多，语气变得十分不悦。
衣培阅和陆佳欢收起了脸上的笑容，对视了一眼。
“你胡说什么呢？！”董小华又抬高了一个音调，愤怒地质问对方。
“不可能！”此时此刻，董小华已经是在怒吼了。
不论是衣培阅还是陆佳欢，都未曾见过这么激动的董小华，两个人在客厅里大气儿不敢出，一时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突然！卧室里传来“嘭”地一声！
是重物撞击地面的声音！
衣培阅连忙丢掉手里的筷子冲进卧室——
只见董小华倒在了地上，一动不动。
“小花阿姨！”衣培阅三步并两步到了董小华跟前，迅速把她的身子放平，然后用力地拍打着她的肩膀，嘴里大声地叫着“小花阿姨小花阿姨”，试图唤起董小华的意识。
但董小华没有任何反应。
衣培阅赶紧俯身把脸贴近董小华的口鼻处，尝试着去感受她的呼吸，同时观察着董小华的胸口，希望能够看到董小华呼吸时的起伏。
但衣培阅屏息感受了几秒，却什么都没感受到。
他立刻跪在地上开始给董小华做胸外按压。
这一切发生得太突然，陆佳欢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当她看到衣培阅跪在地上一下一下用力按压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的母亲面临着什么样的危险。
陆佳欢瞬间觉得自己有些站不住，她跪坐在董小华身旁哭着喊：“妈？妈？！你醒醒！你怎么了？！”
“别哭，打120。”衣培阅催促道。
陆佳欢听了衣培阅的话，这才踉踉跄跄地爬起来去打120。
挂了电话，陆佳欢回来继续守在董小华身边。
衣培阅俯身给董小华做了次人工呼吸，又赶忙起身继续进行胸外按压。
陆佳欢属实是吓着了，她瘫坐在地上，脸色煞白。
“没事，别害怕。”衣培阅说。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衣培阅满头大汗，白色的校服也湿透了，陆佳欢在一旁帮不上忙，只能一次次地看表，她从未觉得时间如此漫长。
“已经十多分钟了，救护车怎么还没来？”陆佳欢焦急地自言自语着。
“应该快了。”衣培阅喘了口气继续说：“下楼接一下，拿着手机。”
“好！”陆佳欢拿着手机飞快地下了楼。
衣培阅还在坚持着同一个动作，汗水顺着额头一滴一滴地流进他的眼睛，杀得他用力地眨着眼。
即便是这样，他也不敢停下一秒。
他知道，坚持住，小花阿姨可能还有一线生机，一旦停下来，以后可能就再也没有小花阿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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