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敢不敢赌
刚回到别墅，心急的两人在玄关处相拥，舌尖纠缠，诉说着无尽的思念。
手指深深嵌入对方的发丝之中。
这是他们最后的一个吻。
起码，苏柚子是这么认为的。
吻了许久。
苏柚子不舍地松开他，将凌乱的碎发别在耳后，眼眸泛着红，无声看着段星野。
段星野的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眼尾。
“我们聊聊。”
苏柚子的声音让段星野不安的那根弦跳了起来。
他想，如果可以，这个话题一辈子都不要聊。
苏柚子眼神平静的看着他。
“我昨天去见许老了。”
“嗯。”
“关于我的病，阿姨转告你了。”
段星野没有说话。
苏柚子抿了下唇，“我有可能生不出孩子。”
“我不在乎。”段星野咽下嗓子。
苏柚子看着眼前帅气的男人，他的双眼盈满了泪。
“我在乎，你妈妈在乎，段家在乎，睿盛在乎。承偌大的家业，需要一个继承人，我给不了。”
“只是难，不代表不行，”段星野声音嘶哑，泪珠滚落，“未来科技发达，要孩子不是什么难事，退一万步，睿盛需要继承人，可以领养一个小孩。”
“可我段星野，只想要你啊，苏柚子。我爱你，我比你想象的更爱。”
“我和我妈妈聊过，她答应我，不干涉我恋爱。”
苏柚子默了片刻，吸了吸鼻子，对那双满是泪水的眼睛说：
“是啊，她不干涉你恋爱，因为她爱你，但她也仅仅不干涉你恋爱，因为你还年轻。”
“我相信你此刻是爱我的，我也很爱你。”
“但你会爱我多久？我们在一起才四个月，谁也不敢保证以后会发生什么。”
“我爱你一辈子。”段星野哑着声，一字一字的说。
“一辈子？”苏柚子苦笑，“今天，你刚满25岁，有什么资格说一辈子？”
“不是的，”段星野音量升高，“我很清楚自己对你的感情，我敢承诺一辈子。”
苏柚子眼神一滞，摇了摇头。
“我坚信你的此刻，可是三年、五年后呢？”她缓了缓，放平了语气。
“可是，你会不会有一天在家族的压力下妥协，而我，会不会变成自己最讨厌的那种女人，活得小心翼翼，为了一个男人，变得面目可憎。”
“爱情对我而言，是锦上添花，它不应该成为束缚我的绳索。”
段星野看着她，胸口剧烈起伏。
半晌后，他清了下嗓子，“苏柚子，你敢不敢赌。”
“赌一辈子。”
“结婚不是两个人的事。”苏柚子语气平静得近乎冷酷，像是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
“也许你现在很难受，”她目光直直地望进他泛着泪光的眼睛里，“也许难受三个月，也许难受一年，几年过去，你回忆起这段感情，”
她扯了扯嘴角，一个近乎嘲讽的笑一闪而过，“也就一笑而过。”
“不会。”段星野声音嘶哑得厉害，像被砂纸磨过一般。
“绝对不会。”他上前一步，想抓住苏柚子的手，却又在半空中生生停住。
“从小到大，喜欢我的女孩多的是，可我一个都不喜欢。是她们不够优秀不够漂亮吗？都不是。”
他眼底的悲伤几乎要满溢出来。
“是因为我的心不会为她们跳动，直到遇见你，”他的声音颤抖着，带着一丝恳求，“我才知道，爱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段星野一把拉住她的手，将她拉入怀里，紧紧地抱住，几乎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我求求你，给我照顾你一辈子的机会，我们会赌赢的。”
他近乎卑微地恳求着，平日里桀骜不羁的段星野，此刻像个无助的孩子，祈求着心爱之人的垂怜。
苏柚子低声呜咽，眼泪决堤般涌出，模糊了视线。
她死死抓住段星野的大衣领子，指节泛白。
胸腔里翻涌着巨大的悲伤，她不能这么自私，将他困在一个无法给他完整家庭的女人身边。
“分手吧。”这三个字像是裹着冰碴，从她颤抖的嘴唇间艰难地吐出。
段星野的身体僵住，抱着她的双臂慢慢松开。
他低头看着她，泪水从他深邃的眼眸中滚落，砸在苏柚子的手背上，滚烫的泪珠却让她感到彻骨的寒冷。
他喉结滚动，艰难地咽了口唾沫，转身离开。
“滴滴——”
大门关闭。
苏柚子缓缓滑落到地上，抱着膝盖，将脸埋进臂弯，低声啜泣。
——
段家老宅，灯火通明。
段星野脊背挺得笔直，眼神坚定，跪在大理石地已经十个小时。
我们段家三代单传，你肩负着延续香火的重任...
爷爷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最大的心愿就是抱重孙啊...
段家的未来都系在你身上，你不能这么任性...
段星野咬紧牙关，倔强地不肯妥协。
段亦丰和夏琳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无奈。
他们太了解儿子的性格，一旦决定的事情，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段老爷子长长地叹了口气，伸手揉了揉眉心，这个动作，像是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星野，你起来吧。”
段星野眼中闪过一丝希冀。
段老爷子沉默了片刻，缓缓说道：“我老了，管不了你们年轻人的事。”
“谢谢爷爷！”段星野激动地磕了个头。
“罢了罢了，我没眼看，扶我回房间。”段老爷子对管家说。
管家扶着段老爷子离开。
夏琳眼睛哭得通红，上前抱住儿子。
“先起来吧，”段亦丰心疼地看着儿子，走上前，半蹲下身，双手扶住段星野的胳膊，“你这倔脾气都不知道遗传谁的。”
段星野跪得太久，双腿早已麻木，几乎失去了知觉。
他试着站起来，一个踉跄，差点摔倒，段亦丰将他扶住。
“慢点，慢点。”
“腿麻了吧？我帮你揉揉。”夏琳心疼，想帮儿子按摩一下僵硬的双腿。
“妈，我没事。”段星野看着他们，眼中充满了感激。
“谢谢你们。”他紧紧地拥抱住父母。
“我走了。”他松开拥抱，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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