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第80章黑海
伊狄没说话,轻轻点了点头。
“很好。”她注视着他眼中的光亮,忍不住微笑起来。
沙比尼眨了眨眼,一动不动,有些看呆了。伊狄起身,摸了摸他的脑袋,让他回过神来。
“你现在缺的东西还太多了……”她顿了顿,“要想变得和我一样,你必须真正理解魔法对你的意义。这是我给你布置的第一个作业。”
“魔法对我的意义……”
“好好想想吧,”伊狄说道,“啊,另外还有一件事。”
“知道我为什么要你回去偷听吗?食死徒们发现了他的踪迹,他似乎很脆弱,需要他们去德文郡窃取魔法石……他们之前也找不到他。而是你的父亲发现,他很有可能就在霍格沃茨。不要打乱你的计划……跟你母亲通风报信,让他们来。我想,是时候让他露出马脚了。”
她必须保证另一个自己还是会被傲罗逼得跑去拿到时间转换器。但同时,她想为什么不利用这个机会看看费因斯的反应呢?
不知为什么,伊狄始终对费因斯有种特殊的在意。这种怀疑是出于她本身对危险的敏锐直觉,她从不忽视它。
他隐瞒了很多东西。那些隐瞒的背后,或许就是她渴求的真相。
而沙比尼而处在巨大信息量的震撼中。
“你是说,他……他就在霍格沃茨?”他说起话都不利索了。
“很有可能,”伊狄说,“我已经对他的身份有猜测……正好利用这个机会,验证一下。”
第二天一早,果然还是有一群傲罗赶到了霍格沃茨,他们在门口的喧闹还是惊醒了宿舍里的那个伊狄,艾尔林也再度赶去通风报信。但他们并没有让搜捕惊动大多数学生,而是在斯莱特林休息室门口和黑魔法防御术办公室门口都派了人。
“格兰特,”费因斯还穿着一身纯黑的睡袍,披散着头发,“真没想到,我们下一次见面会在这里。”
伊狄在门柱后探了一个头,偷听着谈话内容,才想起这位年轻英俊的教师曾经还是魔法部最年轻的法律执行司司长。
忽然,费因斯的身体微微前倾,似乎朝她这个方向看了一眼。伊狄马上缩回去,暗暗祈祷他什么也没发现。可惜,虽然没人来查看,但他们的谈话声慢慢小了下去,伊狄一个字也听不清。她有点焦躁,但无能为力,直到所有人被邀请进入了办公室。
走廊上的学生不多,他们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于是只是在经过时瞥一眼傲罗,远远地走开,继续前往他们的目的地。傲罗们刚进去,伊狄就找到一个没有人的空隙摸到费因斯的办公室门前。
这很危险,但她有必要偷听。她的试探目的并不是在于确认费因斯会不会救他——无论他是哪个身份,都有可能救她……她只是抱着一个希望借机确认,费因斯到底会不会在这个过程泄露什么。
伊狄猫着腰蹲下,还给自己施了一个幻身咒。她以一种巧克力蛙爬墙的曲着腿姿势趴在门上,那双具有敏锐听觉的耳朵微微颤动,细微的声音清晰地传进来。
好在没有任何防护咒——
“……当然,代我向他们问好,”是费因斯的声音,“布雷司是个聪明的孩子,我想威廉知道知道这件事也会高兴的。”
紧接着她什么也没听见,也许是格兰特在点头或摇头。
“是我们莽撞了,”粗声粗气的声音传来,“不过,我们先选择来您这里,也是因为我们绝没有干涉您学院的学生小矛盾的意思。那个娘们儿……您说得对,司长知道了对我们没好处,但我们这些人总得来一趟。这件事我们回去也会写报告——该死的报告!呵!”
费因斯报之一笑。
紧接着就是窸窸窣窣的衣物摩擦声,大约是傲罗们都起身了,伊狄迅速往外避,果然,下一秒门就打开了。她要还是趴在上面,就是他们没注意,她也会有实体的重量。事情就麻烦了。
可惜,她来得太晚,费因斯说服他们也过于轻松了。
唯一的收获是,她知道了费因斯的确把傲罗打发了,她的危机彻底解除。伊狄不无遗憾地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在她身边,费因斯重重地合上了门。
就在她准备离开的时候,她忽然一颤。耳边又传来那嘶嘶的说话声,这一次几乎近在咫尺!
伊狄注意到声音似乎是从里面传来的,她马上转了个身继续趴在门上。明显,办公室里多了个人。或者说这个人在傲罗来之前,一直藏在费因斯的办公室里。
“……你不可能永远都替她擦屁股,这次很轻松,下次呢?她只会越来越失去控制……你还是太在意她了……”
那是一个狡黠,苍老的声音,带着无限的劝诱,和伊狄印象里任何人都不符。当然也许是她不认识的学生。
这声音让伊狄想起了神话故事中那些引诱人犯错的怪物。比如伊甸园的那头罪恶的蛇。在她的潜意识里,那些隐隐约约的吞吐,嘶嘶的节奏,都让她想起蛇。
当然此时的伊狄不知道,她已经在无意中洞悉了真相。她只能判断里面说话的是一个对她有一些敌意的老人。但毫无疑问,他都是一个费因斯愿意展露他真实内心世界一角的人。费因斯和他说话的态度像朋友,也像主人和宠物。或许也就像他对待她的方式一样。
她沉下目光,继续听两人就对她的态度打了好几个哑谜,直到费因斯说道,“好了。无论如何,计划照常进行——他就在霍格沃茨,我必须去古灵阁一趟。你也是时候出发了。”
伊狄马上听见脚步和衣物摩挲的声音。她想了想,还是先行离开了门前。
收获不大,只是确定了她之前在走廊大约没有幻听。这么一个奇特的声音有主人,而且他还有亲密的关系。
他到底是谁?
她多了一个心眼,退到之前的位置观察门口的情形。然而她令她失望的是,只有费因斯一人走了出来,没有人跟在他后面。是那个人不愿意听费因斯的话离开吗?可把一个人独自留在自己的办公室,绝不是费因斯的风格。他和她一样,不会真正相信任何人。
除非,费因斯的办公室里还有别的密道……伊狄忽然想起办公室左侧那一扇始终紧闭的小门。
半小时之后,伊狄还是决定离开。傲罗离开了,她总得去一趟斯内普的小屋。
她刚准备敲门进去,下一秒,艾尔林走了出来。他们都一愣,艾尔林才笑开,“您成功了?”
伊狄往窗户望去,熟悉的背影让她有些不习惯。
毕竟谁在同一个时空见到自己,都会感觉怪怪的。艾尔林站在她身边,轻声说,“小姐,一定要活下来。”
伊狄一开始没多大感觉,心想被魔法部抓走最坏的结果无非是和泽弗奈亚碰面,不至于到活不下去的地步。但很快她就想到“小姐”这样的称呼。
上一个被它这么称呼的女孩,年纪轻轻就病死在麻瓜的世界,连墓地都被一把火烧了。它为此待在一个涉嫌谋杀它主人女人嫁去的家族,为取得她的信任调查,以一副虚伪的样子活了十年。
对家养小精灵不算长,但它守着自认来的这一份忠诚,也不知道做这些有无意义地活,总归是彷徨过,绝望过。直到它调查发现沙比尼夫人与一切无关,准备离开的时候,终于等到了伊狄。如果在这里有谁最怕她死,包括她自己在内,也只有艾尔林。
她吁了一口气,揉了揉小精灵柔软洁白的一双耳朵。艾尔林抬头看了她一眼,眼神很平静,没有想象中的委屈。
“小姐在想什么?”它露出那副招牌的温和的微笑,“不必多考虑艾尔林。艾尔林做任何事,说任何话,都不是为了别人。”
伊狄凝视着它,什么也没说。只有她知道她心底掠过的想法,就像鸟划破天际一样轻淡无痕。
这份忠诚,她只希望它能维持更久一些就好。
他们等到屋里的伊狄转动时间转换器,才重新分别。艾尔林知道不需要给小屋放哨,帮她回沙比尼庄园盯着食死徒去了。伊狄则敲开了斯内普的门。
里面两位刚刚送别另一个伊狄的老教师并无惊讶。她把时间转换器递上,对他们叙述了一遍解决的情形——除了那个奇怪的声音。
如果不是费因斯,为什么不可能是躲在他办公室里的另一位老人呢?他们是朋友,而且,年纪完全吻合。
两位前教师都没有很意外她这么顺利就转头说服了沙比尼,仿佛她的能力早在他们预料之中。就在斯内普转身准备送客的时候,伊狄忽然说道:“我在沙比尼家听说,他——我的父亲,可能就在霍格沃茨。”
这个消息她甚至都怀疑斯内普是否早就知情,但她还是决定告诉他,毕竟去沙比尼庄园的计划有他一份。然而她发现斯内普的神情一如既往的冷淡,似乎对此早有打算。
“是吗?”他不紧不慢,“我们会搞清楚他的目的。”
“在戈德里克山谷他逃脱了,但他的状态非常虚弱……维持他回到霍格沃茨的,恐怕是这里的某样东西。”邓布利多说。
令伊狄惊讶的是,他们看起来都没那么担心学生的安危。似乎早有把握。
“他是你的父亲,伊狄,”邓布利多好像看出了她的疑虑,“他既然决定回到这里,食死徒也不可能带走他。而如果他们在暗中酝酿什么,你是唯一有可能阻止他伤害学生的人。你在她面前,他一定能够认出你。”
“他能认出我?”她轻声问了一遍。
如果他不是费因斯……
她暂时没有把怀疑问出口,毕竟,比起阻止他的父亲,她更愿意支持他做的一切决定。他是个聪明、伟大的人。这话显然对两位前教授讲不大合适。
在她看来,他也许不仅不想伤害霍格沃茨的学生,还会想要把学生培养成他将来的军队。黑魔王团结过巨人,妖精,狼人,但没有哪个种群比单纯又拥有无限未来的年轻人类更适合被培养成一支军队。更不用说,他们就是未来的巫师界本身。要想费更少的力气恢复巫师上古的辉煌,这是最好的办法。她的父亲不会看不到,只是缺乏一个帮他的人。
当然,这一切之中最让她高兴的事实,莫过于就是她父亲确实没有像费因斯说的那样自我毁灭,只是需要恢复。
“你和你的父亲有一双一模一样的眼睛。”邓布利多叹息道。
伊狄下意识地眨了眨眼,她忽然想到,费因斯的那双眼睛,颜色飘荡着有色金属火焰般的蓝和紫,就像在刻意伪装那其中的真正的火焰的颜色。
然而他们经过古灵阁的防贼瀑布,他曾亲口对她解释它的作用,那是银行配备的不容差错的利器,可以洗去一切伪装。她被淋得湿透,也不忘认真打量过费因斯的面貌——当时无论是眼睛还是别的什么地方,费因斯都没有变化。
但是她记得很清楚,沙比尼夫人的那个房间里,和她母亲并肩的年轻人的眼睛。和她一样,黑如波涛汹涌的海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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