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耗子妈妈心很累
咳！咳！
江泽宇这个名字一出来，程也立马把刚喝进去的水呛了些出来，然后又赶紧故作镇定地拿起旁边的纸巾擦擦。
郭一豪的反应也不太自然，目光一会儿看看窗外，一会儿看看门外，反正就是不敢看着蒋晗。
以前每次蒋晗提起江泽宇，郭一豪和程也两个人都是眉头紧皱，一边生气一边苦心劝诫蒋晗。但这次却没有表现出来，于是蒋晗有些迟疑地接着问道，“你们最近，见过他吗？”
“没！”两个人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回答到，然后又怕自己隐藏的不够自然，程也马上就把话茬抛了回去，“小晗，会不会是你看错了”
蒋晗沉默了一会儿，仔细回想了一下，然后微微摇头道，“虽然只看到那一眼，但我感觉一定是他。”
“好了”郭一豪的脸色有些正经了起来，出声打断了蒋晗，“不管是不是他，小晗都跟你没关系了”
蒋晗的眼睛有些出神，似乎想到了以前的什么事情，喃喃道“可我想…”
“你就好好上大学，江泽宇这个人，以后不会出现在你的生活里”郭一豪继续劝着。
蒋晗这不是第一次提出想找江泽宇了，过去的两年里，每次都被郭一豪和程也老老实实劝回去了。
或许是刚刚真的见到了，蒋晗这次显得坚定得多，没有回应郭一豪刚刚的话，只是继续道，
“我想跟他道个歉。”
“道歉？”
没想到蒋晗依然这么坚持，郭一豪脸色又难看了些，用着一股恨铁不成钢的语气反问道，
“他把你害成什么样，你还要跟他道歉？！”
“他没有，他也救了我！”蒋晗反驳道，依然帮着江泽宇说话，仿佛这次就一定要坚持到底一样。
“这么久了，你怎么就这么肯定救你的是他”郭一豪有些气到语无伦次，在病房里来回踱着步，又生气又无奈地接着说道，“我说蒋晗”
“你当时刚从河里救上来的状态，都快咽了半口气了！别说你看到江泽宇了，你就是看到上帝了我都不奇怪！”
“耗子！”意识到郭一豪说的话有些重了，程也赶紧出口打断了他。
郭一豪忽然也回过劲儿来，马上闭了口，三个人陷入一阵微妙的寂静当中。
按理说程也才是昨天刚被江泽宇揍了一顿的人，此时却是三个人中最冷静的那个。
虽然昨天和江泽宇的冲突是很大，但程也还是感觉到江泽宇散发的气场似乎和以前的那种自甘堕落不同，倒是有些身不由己的感觉。
不过蒋晗今天的出现倒是提醒了程也，江泽宇之所以和自己过不去一开始就是因为蒋晗，以前在二高的时候，更是每次碰面都三句话离不开蒋晗。
但是昨天从头到尾，江泽宇都没有提到蒋晗半个字，难道他根本就没把蒋晗当回事？
“小晗”程也终于打破了三个人的沉默，“过去的事就别想了…或许他不需要你的道歉”
蒋晗此时也冷静了一些，幅度很小的点了点头，这个话题才算到此为止。
后来也没过多久，蒋晗嘱咐了一下程也平时小心点伤着的脚，就去赶大巴回学校了。
郭一豪有些尴尬地目送蒋晗离开之后，又转头看见程也包扎起来的脚，烦躁地挠起了头，嘟囔道，
“就没一个省心的…”
按说郭一豪虽是三个人中最大的，但也只是一两岁的差距，程也竟然听出了一股老妈子的语气，莫名觉得有些好笑。
郭一豪一回头发现程也在傻乐更是气得哭笑不得，对着程也绑着的脚作势假装要打，笑骂道“你还笑得出来？”
然后走到一旁拿起他来的时候买的医用拐，随手放到程也床边，没好气地道，
“未来一两个月你就跟它过吧！起来试试看合不合适”
好嘛……这下更像老妈子了，程也腹诽。
但还是乖乖拿起拐，准备下床试试，毕竟也不能一直躺下去，总归要回学校上课的。
郭一豪见程也一个人下床费劲，上前一步伸出手要扶他，谁料这手刚托住程也的手臂，就被程也“嘶”的一声躲开了。
程也不是那讲究什么距不距离、接不接触的人，郭一豪当下就意识到那是出于疼痛的应激反应。
微微察觉到不对的郭一豪收了些力气又把程也刚刚躲开的手臂拉了回来，然后轻轻地将袖子翻了上去，才看见程也袖子下的小臂有些青紫的部位。
郭一豪觉得奇怪，有些迟疑地问道，
“这也是摔的？”
“啊…嗯”程也支支吾吾地应着，毕竟刚刚那两人才因为江泽宇小吵一架，现在也不好多说什么。
但郭一豪有些半信半疑，伸出手就要去抓程也的另一边手臂看看，却又被程也忽然地躲掉了。
程也将自己的左手臂背在身后，而这个动作未免会显得有些刻意，于是程也满脑子都在搜索，似乎想找到些合理的解释。
不过没等到程也想好，郭一豪也还没来得及问，身后的敲门声就先一步打扰了。
一个年轻的护士姐姐匆匆走了进来，带着些药和纱布，瞥了一眼程也，催促着，“换药了！”
没办法了，程也只好乖乖地把背在身后的左胳膊伸出来，任由护士姐姐把原来的纱布换掉，准备缠上新的纱布。
昨天那不规则的划伤就此露了出来，伤口虽然不深却比较长，周围的皮肉也不知道是擦到哪里都破了皮渗着血，还有些地方已经稍微结了痂。
从这种状态的伤口来看，不管怎么说都不像是下楼梯能摔出来的。
郭一豪站在一旁满脸严肃地盯着程也的手臂，直到护士姐姐换完了纱布离开，才又抬起眼神来看着程也，透着“编！我看你继续编！”的意味，语气中带些故意地反问道，
“摔的？”
程也没有答话，只是有些心虚地笑笑。
罢了，一开始只是觉得这事在手机上说不明白，就随便编了个理由，本来也没想着能瞒多久。
于是程也简单地措措辞，组织一下语言，把昨晚的事跟郭一豪说了。
郭一豪听完的脸色比刚刚和蒋晗吵架时的脸色还要青上一度，眉宇间已经能感受到怒气，咬着牙念着江泽宇的名字，下一秒就拿出手机道，“我去找人揍他！”
却被程也一把拦下了，“算了，这样会没完没了的”
郭一豪有些意外地看着程也，略带调侃地回头道，“哎？我说你还真是变了性了啊”
“烟也不抽了，酒也不喝了，现在挨了揍都不想着还手了？”郭一豪继续道，
“你是被谁度化了啊？”
“一边去！”程也懒得和郭一豪扯些有的没的，思考着又提起来说，“如果小晗看到的真是他，那他来医院干嘛？”
“谁知道呢！不是看病，就是探病呗”郭一豪说完又顿了一下，忽然转身开玩笑道，“不会是觉得愧疚，来看你的吧？”
“呵呵”程也冷笑一声，没说什么。
——————————
又在医院待了一天之后，程也的脚踝处已经固定好了石膏，胳膊上的伤只要按时换纱布就可以。
已经耽误了两天的课，程也有些在医院待不住了。
虽然郭一豪已经帮程也把书本和卷子拿过来做，但不回到学校去，程也终究觉得不踏实。
而且自从周日肖河离开后，程也已经两天没见过，也没怎么联系到肖河了，毕竟学校上课不让带手机…
此时的天色已经有些黑了，刚做完一套习题的程也有些焦躁地把床上的书本收了收，转身拿起旁边的医用拐杖准备下床。
石膏打上之后，程也的左脚不能用力，这两天倒是把这副拐杖用的逐渐娴熟了。
程也拄着拐，缓慢移动到病房的窗户边，有些出神地看着外面的街景，天色比平时暗得多，似乎是就快要下雨了。
“吃饭了！”
程也的身后传来声音，是郭一豪刚从外面买了晚饭回来。
“看什么呢？”郭一豪把晚饭放在一边后凑了过来，也向窗外看了看，没看出什么名堂来。
“明天我们就走吧，回学校”
程也忽然转过头说道，然后又拄着拐离开了窗边。
郭一豪赶紧跟上去扶着程也，关心道，
“你这脚回学校能行吗？要不再等等”
程也似乎是已经决定好了，继续道“一时半会儿好不了，总不能一直请假吧”
虽然是这个道理没错，但程也总共也就请了两天假，不用这么着急回去吧？
郭一豪心想，一般高中生都恨不得不回学校上课，他倒好，腿瘸了也要往学校赶，这两天待在这也是郁郁寡欢的。
莫不是…
“你谈恋爱了？”
郭一豪只能得出这个结论，一般着急回去上课的，肯定是有喜欢的人在学校。
“啊？”
程也觉得莫名其妙，不知道他怎么忽然冒出这个话题来，赶紧回答一句“没有啊！”
“哦~~”郭一豪一脸讳莫如深的样子，继续推测道，“那就是看上哪个姑娘了，还没表白？”
“什么啊！”程也继续否认，然后把旁边的盒饭拿过来摆到郭一豪面前，
“吃你的饭吧！”
郭一豪看程也这躲避的态度，打开盒饭随便吃了两口又八卦道，“哎呦！说吧没事！有没有照片啊？”
“照片你妹！”
程也被八卦的烦了，随手拿起放在一旁的拐杖，向郭一豪砸了过去，被郭一豪一下子躲开了，这拐杖就顺势倒向了门口。
正巧这时门口传来敲门声。
那人进来之后，看着门口地上倒着的拐，顺手捡了起来，清澈的声音问道，
“这怎么了？”
程也没想到这么晚了还会有人过来，抬头一看竟然是肖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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