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肖肖私会郭一豪
枯燥的高三生活本就没什么文娱活动。
随着天气逐渐寒冷起来，甚至连每周仅有的两节体育课也转为了室内，这让很多爱好活泼的同学们叫苦不迭。
眼看着圣诞节就要到了，而今年的平安夜又十分恰巧的赶在了周六，终于算是在紧张的学习生活中，能稍微喘口气的一天。
于是借着这个由头，班里的一些同学就开始组织着一场平安夜聚会活动。
“程也！你来不来？”沈泽刚刚和大个儿他们讨论着正激烈，转过头向程也提议道，“你来的话，肯定会更热闹”
程也没有马上答应，摸着下巴迟疑道，“我这周要回家啊”
毕竟自从脚伤以来，程也就总是以学习为由待在出租屋这边，连过生日都没有回去，算下来已经快两个月没回家了。
如今的脚伤总算是好的差不多了，便答应好了爸妈周末回家待两天。
沈泽见程也不想来，脑中灵光一现，很快就想好了对策，转而问旁边的肖河，
“肖河，你可是班长，总得来热闹热闹吧”
其实按照肖河以往的习惯，向来是不喜欢凑热闹的。
程也本以为肖河不会想去，但肖河却意外地回答了，“好啊”
搞不清对于程也的感情，多和大家接触接触，说不定会有所灵感。
肖河是这么打算的。
见肖河答应了，沈泽顿时胸有成竹地看着程也，挑挑眉又问道，
“怎么样，你来不来？”
内心已经动摇的程也，故作淡定地摸摸耳朵，勉强维持着最后一丝倔强道，“那就看情况吧”
“得嘞！”沈泽一副了然于胸的表情。
于是在本周的周五，同学们放学前互相兴奋地说了再见之后，就各自回家期待第二天的聚会了。
程也答应是答应了，但家还是要回的。
和肖河一起走到校门口之后，两个人难得地分开了，程也打车回了市里，肖河则继续走回小区的方向。
但肖河回到出租屋之后，并没有像往常一样进屋学习。
而是把书包匆忙扔到沙发上，随便换了身衣服，甚至连晚饭都没有吃，就拿上手机、转身又离开了出租屋。
外面还很热闹，学校门口接孩子放学的家长和出租车司机并没有散去，仍然还有学生陆陆续续地从学校里走出来。
肖河避开了热闹的人群，来到学校旁另一条比较偏僻的马路上，随手招了辆出租车，很快离开了。
冬天的傍晚天色黑的很快，出租车顺着霓虹闪烁的街道，从偏僻的河西缓缓驶入了繁华的市中心，肖河在一家规模不小的饭店面前下了车。
正是之前给程也过生日时，郭一豪定的那家饭店。
肖河定了定神，轻轻推开了饭店的大门。服务员小姐姐立马迎上来，热情地问道，
“您好，请问几位呢？”
“找人”肖河礼貌地回答道，然后低头看了眼手机消息，报出了房间号，“203”
“好的，请跟我来”
包间的门是敞着的，肖河向带路的服务员小姐姐表示感谢之后，就轻轻敲门走了进去。
包间内的格局和上次相同，餐桌两边各有一个双人沙发，也就是一共四个位子，但此时沙发上却只坐着一个人。
那人穿着单薄的长袖t裇，外套脱下来，胡乱地放在一旁的位子上。
见肖河来了，赶紧拿起餐桌上的茶水壶，体贴地给肖河倒了一杯，小臂上的纹身随着倒茶的动作隐约地露出一个角。
正是郭一豪。
两人简单点过菜之后，面对面坐了下来。
“老程回家了？”郭一豪问道，显得有点拘谨。
“嗯”肖河回答，犹豫着又道“我来找你的事,没告诉他吧？”
“放心”
包间内的氛围些微的凝滞之后，郭一豪直奔主题道，
“那我就从认识程也的时候开始讲吧？”
“好”
郭一豪和肖河这两个人之所以会单独出现这里，是因为肖河上次和蒋晗聊过程也的事后，又向蒋晗要了郭一豪的联系方式。
肖河想要了解更多关于程也的事情，又怕触及程也不愿面对的过去，便只能通过这种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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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一豪比程也大了一级，刚认识程也的时候，他初三，程也初二。
但是以郭一豪自来熟的性格，常年活跃于各个班级的圈子之中，各类传闻和消息也都听了不少，所以在真正认识程也之前，其实就已经隐约听说过程也这个名字。
只不过当时关于程也的风评，并不太好。
初中的分配往往是根据各个家庭地址所属的区域划分的，所以当时在同一所初中的同学，也有很多是曾经在同一所小学的，甚至住的小区都很近。
因此在程也入学时，就有一些关于他小学的事情流传在同学们口中。
而这些风言风语归结起来，无非就是两点：
一、没有父母，或者说是没人管；
二、性格孤僻，爱打架。
如果只是第一点，或许没什么，反而还会引人同情。
但加上了第二点，就让很多原本想接近程也的同学，选择了敬而远之。而越敬而远之，就越显得程也这个人孤僻、不存善意，如此恶性循环。
时间久了，同学们对程也就存在了某种刻板印象：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这大概就是郭一豪对程也最初始的印象。
而对于当时的郭一豪来说，程也毕竟就是个陌生人。所谓事不关己，高高挂起。郭一豪完全没必要去验证传闻的真实性，只当是八卦随便听听，也没太放在心上。
直到初三那天晚上，郭一豪放学回家的路上。
这条路有些偏僻，路上的人很少，走起来就莫名有些危险的感觉。虽然爸妈劝过郭一豪很多次不要走这条路，但谁让这条路是最近的呢。
耳机里放着音乐，郭一豪迈着悠哉游哉的步子往回走，余光却忽然瞥见旁边的拐角处好像正有一群人起了冲突。
隔着一段距离望过去，郭一豪发现那群人身上穿着和他一样的校服。
平日里偶尔也能看见一些不良少年在这里斗殴，往往都是两伙人，各自叫上自家的大哥，互相放狠话挑衅，郭一豪都懒得管，然后视若无睹地走过去。
但是今天的情况好像不一样，只有一伙人在围着某个人叫嚣着。
郭一豪见状皱了皱眉，又走近了些。
一般这种情况，被欺负的那个人都会沉默不语、浑身颤抖地缩在一边，任由着那群人冷嘲热讽地推搡一番，没过多久便也都散了。
俗称校园暴力，也是郭一豪最嗤之以鼻的一种行为。
但这次引起郭一豪注意的却不是那群霸凌人的行为有多么恶劣。
而是他们围着的那个男生，分明是处在人数和力量上的绝对劣势上，但却好像即使用尽自己浑身的力气，也要让那群人有所损伤一般，大有鱼死网破的气势。
男生正死死抓着霸凌者其中一人的衣领，挥起右拳狠狠地揍了上去。
却奈何他们人多势众，这一拳打下去之后，男生很快就被其他人拉开了，在无效的奋力挣扎中，迎来那群霸凌者更加过分的拳打脚踢。
郭一豪当然看不下去，怒火中烧地把书包扔在一旁，赶紧跑了过去。
一把推开其中的两个人，挤了进去站在男生的面前，郭一豪怒吼道，“差不多得了啊！”
那群□□打脚踢的动作终于停下，注意力都转移到郭一豪这边来了。
“你谁啊？！多管闲事！”
郭一豪一下子有点慌张了，身处其中，倒是让他忽然理解了校园暴力的那些冷漠的旁观者。因为感觉要是再说一句的话，下一个被揍的就会是他。
郭一豪深吸一口气，暂且镇定了一下，临时编了个谎，“我刚刚看到有老师就在附近”
“是么”那些人半信半疑。
“对”郭一豪演得又逼真了些，还用手随便指了一个方向，“就在那边，没准就快过来了”
带头的霸凌者犹疑地看着郭一豪，又低头扫了眼还在地上蜷缩的男生，扯了扯嘴角，冷笑一声，似乎是对目前的场面很满意。
这才和周围人挥挥手，一群人一哄而散了。
那群人走后，郭一豪赶紧蹲下查看男生的情况。
男生在地上蜷缩着，侧过来捂着自己的肚子，露出来的胳膊上有一些淤青，嘴角也有点红肿。
不过虽然脸上带着些伤，但仍然能看出来男生的脸是很优质的长相。
好像有些眼熟
不过郭一豪暂且没管这些，赶紧询问道，
“怎么样？我带你回去包扎一下吧”
男生抬眼看向郭一豪，眼神里那种鱼死网破的狠戾还没收的干净，表情里仍然有些痛苦，但很快就艰难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抓起一旁的书包就要走。
“哎！你”
郭一豪伸手抓住男生，却被男生一把甩开了。
“不用你管”
男生只丢下这一句冰冷的话，便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好像还有些一瘸一拐的
不仅连句感谢的话都没有，还丢下一句不用管？？
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了！
郭一豪在心中骂道，被那群人欺负，说不定是活该！
骂到这了，郭一豪好像突然想起那男生为什么眼熟了。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那男生不就是风言风语中的程也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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