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十条虫
奶茶店靠窗的座位，东方若盯着窗外形形色色的行人发呆。
“小若妹妹，每天都喝奶茶的你，一点都不觉得腻吗？”
太宰治面前摆着一杯柠檬水，他只是隔几天陪东方若喝一次奶茶，如今也已经腻了。
咬着吸管神游天外的东方若含含糊糊的答道，
“腻？……腻的吧…但是，没有腻到喝不下的程度。”
东方若爱喝奶茶这点像是一个标签贴在她身上，许多人把买奶茶投喂东方若当做日常消遣，
事实上奶茶并不是东方若的最爱，她平等地爱着区别于正餐以外的大部分零食与饮料。
“收下奶茶之后扔掉或送人的话，肯定不妥，所以就只能全部喝掉啦。”
“在黑手党中保有这样的人情味吗？”
“大家都很有人情味啊，有什么奇怪的。”
一个眼熟的身影在窗外一晃而过，是位衣着单薄的少年，曾经和几个同样在街头游荡的孩子一起频繁骚扰店长理理子，索要“救济食物”。
“这家伙，肯定又来搞事情了！”
东方若来了精神，跃跃欲试站起身，企图再去和那群孩子大战三百回合，奈何对方似乎只是路过，没多做停留就消失不见了。
“跑得真快啊……如果我当初没有跟着你加入港口mafia，现在会不会也靠着打劫奶茶店吃饭呢？”
正在聚精会神用两根手指捻起额前一缕碎发的太宰治答道，
“或许会暂时过上窘迫的生活，不过迟早会被港口mafia或其他组织找到，除非你一直不使用那个。”
他指的是东方若腰间的小毛笔。
“啊，是啊，我这样优秀的人，是无法被埋没的，哈哈哈哈！
“差不多该回去了吧？我想去听听对梦野久作的安排。”
两人从训练室吵吵闹闹跑了出来，按理说他俩应该和广津柳浪一起去向森鸥外说明情况的。
“他也太邪门了，我不知怎么就受到你们的攻击，还以为大家都被控制了呢，那是幻像对吧？是假的。”
东方若边说边手舞足蹈，讲到“受到攻击”时，配了个双手掐脖子的动作。
“当然——”
太宰治往挥舞食指，挥向哪里东方若的眼睛就跟着转向哪里。
“当然不是——”
啥？！
东方若双手抱头，瞳孔地震。
“不是真的。”
“不能一口气把话说完就别呼吸了，我来告诉你最后的结局吧，你的结局就是被如同天使一般的东方大人掐住脖子窒息而死！”
“哦呵呵呵呵，两个人还是一如既往的热闹呢。”
理理子店长回来了，在吵闹声中拎起这两个不省事的家伙，把两人放回座位。
双手放在膝盖上并排坐得笔直的两人乖巧目送店长远去，心照不宣开始倒计时。
三、二、一！
东方若抢先出手，拽着太宰治的衣领把他往下拉，太宰治后发制人，拿起桌上的奶茶举到东方若面前，随即飞快松手。
不可以！奶——茶——
东方若眼疾手快，放开太宰治，拯救了下落的奶茶。
好你个太宰治！竟心狠手辣到如此地步，明知我不会真的杀了你，却能狠心真的摔我的奶茶！
“混蛋太宰！来打一架！”
东方若跳下椅子，摆出拳击手的架势，一边左右横跳，一边挥舞拳头，学着中也的语气放狠话。
太宰治姿态随意的按住东方若的头，看对方挥舞小短手却怎么也够不到自己的努力模样，他手一松，在东方若向前栽倒的时候抓住了她的衣领。
被太宰治拎起来的东方若，只能盯着他的眼睛发愣。
“梦野久作的异能以疼痛或伤害作为媒介，目前所知控制人时制造的幻像都是被伤害，应该与目标本身的意志无关。”
“我、我当然知道和我无关，黑蜥蜴的同事、广津爷爷、还有你，你们怎么会伤害我。”
东方若被放回座位，撇开脸干巴巴的辩解，太宰治抛着她袖口的小荷花玩。
“真的吗？那么，从可怕幻像中清醒之后就一直魂不守舍、紧锁眉头的人，是-谁-呢-”
“是我是我。”
东方若低头，都被看出来了，没什么好倔的。
“如同天使一般的东方大人在担心什么呢？让我猜一猜。”
太宰治拧着眉，一脸严肃，单手握拳抵在嘴边作苦思状。
“该不会是，担心梦野久作和三岛和已一样，能看透他人心底的弱点，还担心，你所看到的，就是你幻想过并害怕着的……”
“是是是，您说得都对，我多虑了，我犯了思想上的错误，咱回去吧，打完报告我就去睡觉。”
不等太宰治说完，东方若一边点头如捣蒜地附和，一边拉着他回港口mafia大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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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口mafia大楼，首领办公室内，森鸥外把玩着手里造型怪异的娃娃，不远处是被广津柳浪反剪双臂的梦野久作，和面白如纸的吉沢千绫。
“吉沢小姐认为，这个孩子的能力对港口mafia有用，所以带他进入了情报部？”
有关这位现任首领的各种恐怖传闻一股脑儿涌入吉沢千绫的脑海，她的视线被泪水覆盖，盯着桌上的手术刀，已经觉得脖子隐隐作痛。
“是、是……我没有调查清楚，我……我没有调查，我，他，他说自己是遇见我之后才觉醒了异能，说……说是能保护自己的能力。”
因为牙齿打颤而说话断断续续的吉沢千绫像是一根被绷断的弦，跌坐在地上。
“保护自己，就是杀光所有人吗？他杀光了自己养父母一家和周围的所有邻居，我竟然收留了这样的家伙，他，他骗了我，他是恶魔！”
被指控的梦野久作眨了眨眼，面露不解，语气天真的问，
“为什么？千绫姐姐你明明说过，我是你的小福星啊。”
森鸥外轻笑，将人偶放在手边，摩挲着拇指。
“不，吉沢小姐，你是对的，这孩子的能力很适合港口mafia，那么，久作酱，你呢？愿意留在港口mafia吗？”
不愿意，不愿意，不愿意！
门外偷听的东方若双手合十，祈祷中。
“会打我吗？”
“不会”
“会给我吃的？”
“可怜的孩子，在这里不仅能吃饱，零食也管够。”
“真的吗！不会打我，还能吃饱饭，我愿意留在这里！”
没出息，没出息，没出息！
东方若在门外唾弃梦野久作比自己还好忽悠。
广津柳浪在森鸥外的示意下松开了梦野久作的手，后者一蹦一跳地跑到森鸥外身边。
“那个，请问娃娃可以还给我吗？没有它我晚上睡不着觉。”
被一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盯着，森鸥外慈爱的揉了揉小朋友的脑袋。
“可以哦。”
“不可以！”
东方若没忍住，跳了进来，太宰治也跟了进来。
“他会抓着你的手碰瓷！”
她假摔趴在地上，
“然后扯娃娃脑袋！”
说着一手按住脖子，吐着舌头歪着脑袋，一手放在头顶假装拉扯。
“接着你就会发狂，因为在你看来大家都想杀你！”
趁东方若没有用更大的架势来表演“发狂”，森鸥外将她拉了起来。
“我知道啦，哎呀，若酱真是努力，先去和爱丽丝玩吧~”
装，你就搁这装慈祥吧，不听劝，到时候我拍你发狂丑照！
见森鸥外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东方若也不再劝，
“那啥，好像接下来没我事儿了，我先告辞了。”
抱着诡异娃娃的梦野久作小跑几步怼到了东方若面前，冲着森鸥外兴奋喊道
“可以让东方姐姐陪我玩吗？可以吗？”
达咩！
两道炽热的目光齐刷刷射向森鸥外，他表面不动声色，依旧保持微笑。
“我和你没话题，咱们玩不到一起去。”
东方若双手叉腰，同面前的梦野久作对峙，
“东方姐姐玩什么我就玩什么。”
“我和爱丽丝聊小裙子、办仙子茶话会，你也要一起？”
梦野久作不假思索答道，
“当然要一起。”
东方若后退一步，上下打量了对方一番，
“你……
“你是男孩子吧？”
是个女孩子也说不定啊，只看外表的话，完全看不出性别嘛
梦野久作往前一步，不满道，
“是男孩子就不能一起玩吗？我也要穿小裙子！我也要办仙子茶话会！”
什么？！该死，我竟有些心动，不如……
“暂停，稍微暂停一下，穿裙子的事情以后再说，
“久作酱就先跟着太宰君学习，怎么样？”
见太宰治左瞧瞧右看看，有溜走的迹象，森鸥外连忙将话题拉回，
“好耶！”
“不可以跟着东方姐姐学习吗？”
对峙中的两人同时发声，太宰治看了看微笑的森鸥外，幸灾乐祸的东方若，一脸嫌弃的梦野久作，做了个摊手的动作。
“好兄弟，带熊孩子请加油，记得帮我报仇啊！”
东方若拉太宰治进角落小声逼逼。
“你能免疫他的异能，对吧？
“不能免疫也没关系，我会经常来看你，会帮你驱散的。”
……
森鸥外已经习惯了东方若随时拉人“私聊”的习惯，被晾在一边的梦野久作表情冷了下来，见东方若又冲自己挥了挥手，脸上又挂起笑容。
东方若一副前辈模样，走过来语重心长的拍了拍他的肩。
“好好学啊，学好了我给你带小裙子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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