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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初到学校


  我听说了这样一个感人的故事,决定把它写下来,与大家一起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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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欧阳春天来到小学的第七天,在这七天所经历的每一分每一秒,对她来说都是煎熬,甚至是折磨,这里没有网络,没有淘宝,没有电影院,没有大城市里所习以为常的一切,这里只有斑驳的墙壁,透风的窗户以及如砂纸般脸庞的孩子们。此刻,她坐在自己房间的办公桌前,翻阅着孩子们的作业本,不知不觉中陷入了深思。

  欧阳春天的父亲是北京人,母亲是上海人,16岁之前一直生活在北京,16岁那年,由于外公身体不适,又因为外婆去世多年,她的妈妈颇为担心,只好回到上海照顾她的外公,她也就跟着来了,自那之后,一直生活在上海。

  欧阳春天从小学的是艺术,对艺术有着独特的天赋,读书时期也很用功,最终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同济大学,学习动画专业。

  大学期间,她有一个好姐妹,名叫夏梅,夏梅是安徽六安人,家里条件一般,没有欧阳春天的条件好,平时生活也很节俭,她与欧阳春天学的不是相同的专业,她学的是新闻传播,至于她为何会与欧阳春天在一个寝室,只因分寝室的时候,学校寝室不够,便把她分到了欧阳春天的宿舍。

  夏梅活波开朗,是个热心肠,可能因为这一点,欧阳春天发现与她十分地聊得来,时间久了,变成了非常要好的姐妹(闺蜜),总是形影不离。大二那年暑假,学校组织了一次去山区支教的活动,夏梅报名参加了。自那之后,每年寒暑假,或者一有时间,她都会去山里支教,每每回到学校之后,她都会将自己的所见所闻告诉欧阳春天。夏梅也有说过让欧阳春天去山区支教,体验一次,欧阳春天总是摇了摇头,虽然表示同情,也会捐钱捐物,但她从未想过前去支教,过惯了养尊处优的生活,根本受不了那种艰苦;又因为大四那年,她的妈妈不幸得了乳腺癌,匆匆离世了,情绪很低落,一直处于悲伤的状态中,无暇顾及其它的事情。

  大学毕业后,欧阳春天在上海一家动画设计公司上班,一直工作到那年的春节,辞去了工作。这段期间,她一直在思考,是回北京,回到爸爸的身边,还是留在上海,陪着姥爷。

  就在她准备做决定的时候,这天,夏梅急急忙忙跑到她的住处,告诉她,让她前去山区小学顶个十天,给那些孩子们上十天课,十天之后,她会前去学校将欧阳春天换回来。欧阳春天起初不同意,直到夏梅说出她的母亲得了乳腺癌,需要陪同去北京治病,又想到自己的母亲当初也是因为这个病离世的,这才答应了她。

  欧阳春天给了夏梅一笔钱,但夏梅没有收,她说把这些钱留给孩子们吧,并向欧阳春天交代了有关孩子们的一些情况。就这样,三天后,欧阳春天根据夏梅所给的地址,踏上了甘肃省大威市三河县大湾村‘未来小学’的路途。

  欧阳春天从沉思中醒过来,她不敢相信真的来到了这里,望着周围的这一切,很是无奈,真的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方想之时,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往屋外走去,被学校的校长吴天明看到了,并叫住了她。

  “欧阳老师,你干什么去?”吴校长皱着眉头,仔细地盯着她。

  吴天明是学校的校长,年近六十岁,个子有点高,方形脸,留着胡子,皮肤有些黝黑,身穿褐色皮夹克,说话铿锵有力,略带磁性。

  “哦,我,我去打个电话!”欧阳老师带着一丝忐忑回道。

  “这里根本没有信号,打也是白打,哦对了,等一下我有点事,改上语文课,你去吧。”吴校长说道。

  “哦,我知道了。”欧阳老师回道。

  这所学校名叫未来小学,在一座山丘的最高处,学校只有一间教室,两间住宿的小屋,一间小厨房,是由白灰加红砖砌成的,由于多年风吹日晒,风化的很厉害,学校大门口往左五十米处有一口井,是学校用水的唯一来源。学校里,总共有22名学生,从6岁到11岁的都有,这些学生大多是单亲,家庭条件极其贫困,一个个看上去脏兮兮的,但是脸上始终带着乐呵呵地笑容。

  欧阳老师走到学校门口,举着手中的手机,来回走动着,正如吴校长所说,一点信号都没有,无奈地轻叹了一口气,只好回去了。

  欧阳老师从自己所住的房间里拿了一本语文书,朝教室里走去。刚走到教室门口,就听到里面喧闹一片,她翻了个白眼走了进去。

  “不要说话了,现在开始上课。”欧阳老师将手中的书在桌子上敲了几下,怒道。

  “我不要你给我们上课,我要夏老师给我们上课,我要夏老师给我们上课…”李长年小同学伴随着哭闹声,大叫了起来。

  大伙儿听到李长年同学的哭闹声,也都附和了起来。

  “不要再吵啦,安静,安静!!!”欧阳老师大声喝道。

  欧阳老师的叫喊声不但没有起到作用,反而吓哭了其他几个小朋友,眼看着场面快要hold不住了,只好另想它法。她走到李长年同学的面前,蹲了下来。

  “那个,你听我说,夏老师再过几天就回来了,这几天呢,就让我来给你们上,好不好?”欧阳老师安慰道。

  “你说的是真的吗?”李长年定了定情绪,问道。

  “当然是真的,我是老师,从来不说假话。”欧阳老师说道。

  “嗯。”李长年点了点头,回道。

  “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一定要夏老师给你们上课,难道我上的不好吗?”欧阳老师问道。

  “因为…因为…你很凶。”李长年回道。

  欧阳老师听后,转头看了看孩子们,内心涌起一丝亏欠感,或许是因为受这里环境的影响,或是因为从来没有接触过这些孩子们,总是显得暴躁了一些。

  “你看这样好不好,我现在呢,不再凶你们,但你们认真听我讲课,好不好?”欧阳老师问道。

  “嗯,好。”李长年回道。

  欧阳老师在李长年小朋友的头上摸了几下之后,往讲台走去,心想着,只剩最后3天,忍一忍就过去了。她刚回到讲台上,准备上课,就看到一个男同学,趁她不注意,从后门溜了出去,这可把她给气坏了,也赶紧从前门追了出去。

  “你给我回来。”欧阳老师大叫道。

  跑出去的这个孩子名叫杜宝兴,今年8岁,在班里就属他最调皮捣蛋了。杜宝兴看到欧阳老师追了出来,不慌不忙地朝她做了个鬼脸,然后继续往前跑着。欧阳老师一直追在后面,就这样一直追到田埂上,田野上。

  “杜宝兴,你别跑,你给我回来。”欧阳老师大叫着。

  “你追不到我,你追不到我…”杜宝兴继续伴着鬼脸,大叫道。

  欧阳老师一个不小心,栽倒在了田地里,大半个身子都被肮脏的泥土浸湿了,杜宝兴站在不远处,哈哈哈地大笑着。欧阳老师被气的半死,疯狂般地叫了几声‘啊,啊…’。

  “杜宝兴,你回来看我打不死你。”欧阳老师怒道。

  欧阳老师拖着满身淤泥的身子,回到学校,学生们一个个站在窗户边,门边,探出脑袋,‘哈哈哈’地嘲笑着她。

  这是欧阳老师长这么大以来最囧的一次,她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囧’过,方才还和同学们达成了‘协议’,此刻真的对他们‘恨之入骨’。她被气的课也不上了,赶紧回到房间,找了几件干净的衣服,又回到厨房,烧了热水,洗了个热水澡,之后躺在床上,倒头就睡。

  同学们倒是觉得很好玩,他们又跑到欧阳老师房间的窗户边,叽叽喳喳地说着话,吵闹着,吵的欧阳老师无法入睡,欧阳老师也是没了办法,从床上爬了起来,喝斥着孩子们:“好了好了,别在这里吵了,都回教室待着去”。

  赶走了孩子们,欧阳老师又跑回卧室接着睡了。

  傍晚,吴校长正在厨房烧火做饭,欧阳老师打着哈气,走了进来。

  “吴校长,晚上吃什么呀?”欧阳老师伸着懒腰,问道。

  欧阳老师见吴校长没有回答她的话,朝他看了过去,只看到吴校长铁青着脸,一直往灶里扔柴火。

  “你们这些大学生啊,连个课都上不好,能干什么事!”吴校长带着沉重地语气说道。

  欧阳老师发现情况不对劲,内心也憋着火,不经意间顶撞了起来。

  “哎,这事能怪我吗?你也不看看他们都是些什么孩子。”欧阳老师带着怒火回道。

  “他们是什么孩子?”吴校长不悦地问道。

  “野孩子,他们统统都是野孩子。”欧阳老师带着怒火回道。

  “那就好好地教育他们,你以为你来这里是干什么的?旅游啊?”吴校长也带着怒火回道。

  “怎么教育啊,就没一个听话的。”欧阳老师带着怒火回道。

  “这些孩子是野惯了,但你是个大人,是个有知识地人,怎么能跟他们一般见识!”吴校长带着怒火回道。

  “我是个人,我也会受不了。”欧阳老师带着怒火说道。

  “受得了也得受,受不了也得受。”吴校长带着怒火回道。

  “你…简直不可理喻,反正还有3天,3天之后我就走,爱谁教谁教,这晚饭,我不吃了。”欧阳老师带着怒火,离去了。

  欧阳老师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无法入睡,脑海里想的全是早点离开这里。她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望着这间屋子,阴暗而又潮湿;一股冷风从门缝里透了进来,她下意识地裹紧了被子;一盏昏暗的小灯照亮着屋子,她不敢关灯,生怕关灯睡觉会做噩梦。她准备给夏梅发信息,由于没有信号,一条都没有发出去,包括之前所发的,也都没有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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