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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儿歌


  楚离在家的一个星期当然不是单纯的休息,他更多的精力是放在了创作上,之前的计划是明年初会制作新的专辑。

  以前写的歌也够发专辑了,可楚离想着他明年不一定会和环亚续约,到时候这张专辑就是在环亚的最后一张了,即是如此,他希望能使明年发的那张专辑更有意义一些,而恰好,他现在脑中有了一个大概的轮廓想要做一张怎样的专辑了。

  时巧巧是星期四上午回来的,还带回来一些水果点心。楚离当初虽说让她待上几天不急着回来,可心里还是不愿意她离开很久,所以这会儿见她回来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

  别墅一楼有一个小的花园,五六十平方左右,花园中央放着一张木桌和两把藤椅,四周是灌木丛,被一片绿色围住,地上是青石板、鹅卵石铺路。

  后来时巧巧搬进来之后,她嫌这边的植物稍显单调,所以又在靠近木桌的地方栽种了几丛杜鹃和月季。还在靠墙角的地方装了一个木秋千,平时没事的时候,喜欢在这个地方边荡秋千边看风景。

  楚离怕时巧巧因为她母亲的事心情郁结,吃过晚饭后,他破天荒的约她到后花园坐坐。

  今晚天气不错,月朗星稀,两人坐在藤椅上,一人捧着一杯茶,看着头顶上那轮圆月聊天。

  说是聊天,更多的时候还是时巧巧一个人说。楚离本身就是个话不多的人,他多数时候都在听她讲话,时不时应上几声,只有时巧巧问他的情况下他才说上几句。

  这做法他还是跟顾源学的。顾源曾经在他的面前炫耀自己把妹的技巧,当一个女孩难过的时候,不要一味地去安慰,更多的应该学会做个倾听者,给她倾诉的欲望和场所,之后再想办法替她解决问题,这样才能慢慢走近她的内心。

  楚离举一反三,认为放在时雄这也该是错不了的,希望顾源的那些所谓的恋爱法则是有用的。

  时巧巧跟楚离说了一大段她家里的事,有关她小时候、有关父亲、云姨的。说到说着,她下意识地问起楚离他小时候的事来,问过之后,才想起顾源跟她说过楚离和他家人不和的事,可这话已经说出收不回来了。

  楚离听时巧巧这一问,自己也是一愣,显然并没有想到时巧巧会问这问题,他避重就轻地回道:“十四岁之前在国内,寄住在亲戚家,之后被家人接到了美国,后来不习惯呆在国外就回国了,没什么特别的地方。”

  “......那和我也差不多,都是从国内到美国再回来,呵呵呵。”时巧巧尴尬地说道。

  而后,为了调节气氛,转移话题,她起身走到秋千旁,坐上去荡了几回合,“每次坐在这上面晃悠,就会觉得自己离天又近了几分。你有荡过秋千吗?”

  “没有。”楚离宠溺地摇摇头,他觉得这秋千什么的一直都该是女孩子玩的游戏,可是看着在秋千上肆意笑着地“他”,却一点也没有突兀之感。

  朦胧鹅黄的灯光,一泻而下的月光,将“他”整个人笼罩在温和的光圈之中,俊俏的脸蛋在光的衬托下,并不比这花园中开着的任何一朵花来得逊色。

  寂静的夜晚,月光流淌在这花园的树枝花草间,风起时,叶子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是在奏乐一般,她也被这声音感染到了,轻声的哼唱起熟悉的歌谣。

  “晚风送走了夕阳”

  “透过浓浓的树荫”

  “偷听我的歌唱”

  “随着愉快的歌声”

  “我的心儿在飞翔”

  “飞到星星的身边”

  “诉说我心中的理想”

  “.......”

  (摘自《夜空童话》)

  一开始楚离也就静静地听,这歌并不难,没什么高声能让她唱破音的,可听着听着,他似乎觉得这个似曾相识,然后,再听几句,他记起来了.....

  “这首歌.....”楚离欲言又止。

  “这首歌怎么了?”时巧巧看向他,“你也觉得好听对不对,这首是儿歌哦。”

  她看向远处的灌木丛,眼中充满着怀念:“我记得小时候,我妈妈每次哄我时,都会放这首儿歌,也经常会跟着唱。我爸说那盘儿歌磁带中有十几首歌,我最喜欢这首,一听这歌就会笑。可她去世的时候我太小了,留给我最深刻的记忆就成了这首歌了。”

  说这话的时候,时巧巧的眼泪不自主的流了下来,她叹了一口气,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听上去不那么哽咽,“可后来,大概听的次数太多了,那盘磁带坏掉了。长大后,我也曾经希望能找到这盘磁带能再听到这首歌,遗憾的是时间太长了,这首歌在当时也不红。”

  “我搜遍了网络也只能搜到短短了半分钟的音频,而那家公司已经倒闭,那个唱歌的小孩只知道叫高阳,似乎只唱过这首歌,就消失在大众的视野中了。”越说时巧巧的神情越是沮丧,心情越发难过。

  楚离沉默半响,走了过去轻轻拍拍她的肩膀,“我相信上天一定会满足你的愿望,让你再次听到这首完整的儿歌。”

  时巧巧先是一言不发的揪住楚离的一角,随后他的那番不算多煽情的话语彻底地触动了她的泪点,她将头埋在他的胸前,嚎啕大哭。

  从她懂事起,在妈妈的忌日那天,她不敢流一滴泪,她怕爸爸看到会更加的难过。

  她以为时间会冲淡悲伤,可其实只是将悲伤掩在了心底的深处,面对着楚离,她似乎可以毫无顾忌地向他哭诉。

  不管日子是悲伤还是高兴,时间不会随着人们的心情滞留或飞逝,一转眼,已经到了开第二场演唱会的日子。

  有了第一次的工作经验,再次忙碌起来的时巧巧显然比之前做的还要好。

  等到楚离上舞台的时候,他特意找到时巧巧,让她演唱会期间不要随意离开。

  时巧巧疑惑地点点头,不明白楚离他特意叮嘱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待会要交代?

  可以在上台前告诉她的嘛,她一时猜不透他的想法。

  她还注意到在楚离上台之前还跟张牧聊了几句,离得有些远,场馆内又太吵,时巧巧没听得到。可看张牧的神情,瞧着对楚离的话好像挺惊讶的。

  演唱会的歌曲按照预定的流程顺利唱完,楚离也走向了后台,大家都知道演唱会已经结束了,可陷入狂欢的歌迷还是在台下不断的喊着“安可、安可”,更多的是情绪激动时的不由自主,根本不报任何的期望。

  谁都知道,楚离开过几百场的演唱会,从来都是唱完就走,没有听说过因为现场歌迷的欢呼声而返场再唱的。

  有些比较理性的歌迷已经站起身来准备离开了,时巧巧见楚离离场了,也跟着准备到后台,却被孔诚给拦了下来。

  时巧巧:“.........”

  “你拦住我做什么?我要去看看楚哥那有什么要做的。”看着站在她面前像是一堵墙围着的孔诚,时巧巧莫名其妙。

  “是楚哥让我转告你不要离开的,具体情况我就不清楚了。”他也只是照要求办事。

  就在时巧巧还要问他的时候,突然间场馆内传来一声巨大的欢呼声,冷不丁吓得她一个哆嗦,忙回过头来看是出了什么情况。

  确实是出了了不得的大事!

  楚离竟然换了一套小清新的衣服,背着一把木吉他又走上了舞台!

  时巧巧:“......”

  这是个什么情况?她不记得演唱会彩排的时候有这样一个环节啊!

  观众可不管这些,这可是破天荒头一遭,楚离竟然会返场唱“安可曲”。

  在馆内一片嘈杂、混乱、惊叫声中,楚离拿起了话筒。

  而在他拿起话筒的刹那间,整个馆内一下子变得诡异的安静,仿佛按下了暂停键。

  “我想把接下的这首歌送给我的朋友,很高兴你能这么喜欢它,那个我十二岁那年夏天所唱的歌。”

  “哇......”底下一片惊叹声,这是什么情况?楚离不是二十几岁才出道的吗,怎么会说是十二岁唱的歌?

  大家的问号是一个接着一个。

  时巧巧听了一番话,脑中一个激灵,倏然之间有个不可思议的联想,会不会......

  但这联想这太匪夷所思了,她觉得这巧合的连电视上也不敢这么演!

  可当吉他弹奏的前奏响起时,时巧巧她,懵了。

  由于是没有经过排练的,现场没有配合他的器乐演奏,只有他手中的一把吉他伴奏,他自弹自唱。

  “晚风送走了夕阳,星星打开了门窗.....”

  当他清楚的唱出歌词后,底下的歌迷越听越觉得自己好像听了一首儿歌.....

  再一联想,楚离说的是他十二岁唱的歌,那可不就是儿歌嘛,所以安可曲是儿歌......

  大家不知道是哭还是笑,总之觉得心情挺复杂的。

  这首歌时间太久远了,现场都不知道有没有人听过,所以没有出现刚才演唱时的大合唱情景,难得观众都坐在座位上,安安静静的听歌。

  这样一听,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偶像所唱的缘故,竟然还觉得蛮好听的,当然更多的是觉得有趣。

  三十三岁的声线当然不可能和十二岁时候的声线一样,记忆中,磁带上的声线清澈干净、犹如天籁之音。

  时巧巧看着舞台上唱着同样一首歌的那个人,现在的声音是带着岁月的沉淀,带着性感又有着沧桑感,给了这首儿歌不一样的演绎,和记忆中的声音没有多少的相似点,唯一不变的是同样的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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