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34章 故人
第34章 故人
转眼初夏，小河里的荷花已经露出了一个个粉粉的花苞，雨竹很享受在河边吹风的感觉。这天方栩去了宜城帮新开的酒楼做临时的账房先生，雨竹便一个人去了河边吹风。清晨的阳光带着些许温柔洒落在这个小县城里，河边稀稀落落的有一两个洗衣的少女便垂着衣服边小声的聊着什么，时不时传来阵阵欢笑声。正放松的时候，一阵杀气从背后袭来，雨竹诧异的回头。
那是一个十八九岁的绝色女子，一身大红的夏裙衬得整个人从骨子里透出妖艳的味道，熟悉的精致面容清晰地展露着她的恨意，一把蓝色的剑被她紧握在手中，眼中有雨竹不明所以的恐惧和不甘。
“玄灵，你竟然还活着？万丈悬崖居然都没把你摔死！”秦茹有些歇斯底里。
雨竹终于知道，原来就是这个女子把自己推入深渊的，玄灵，这是自己的名字吗？看样子，她跟自己很熟呢。“你就这么恨我？为什么？”
“恨，我为什么不恨？我那么努力的做好每一件事，可是为什么所有的荣誉都披在你身上，为什么只要你在，宵师兄连看都不屑看我一眼？我哪点比你差了？你不就是玄门的少主吗？不过是门主的义女，谁知道是哪里捡来的野丫头，你凭什么就比我秦茹高一等？就凭你那张祸乱人心的脸吗？”秦茹有些颠三倒四的大叫，河边的少女早已端着木盆躲开了，空荡荡的河边，秦茹的声音格外刺耳。
雨竹叹了口气，平静的脸上看不出丝毫情绪，就那么淡淡的看着眼前花容失色的女子。秦茹声音有些颤抖，还是拔剑指着雨竹，“我知道我打不过你，但我也不会让你好过，就是死，我也要拉你垫背！”
“我不杀你，你走吧。”在秦茹动手的前一秒，雨竹悠然开口。
秦茹刺剑的动作一下停在那里。
“我说你可以走了。因爱成恨，这又是何必呢？”
“你肯放过我？！”秦茹不可置信的看着雨竹。
雨竹顺手摘下一片柳叶，猝然出手，下一秒秦茹手里的剑便硬生生的断成两半。
“我说了，你可以走了。”
秦茹大骇，终于转身跃出数丈，扭头看了一眼河边的雨竹，消失在远处的人海之中。
确定周围无人逗留，雨竹身子一软，靠在柳树上轻颤，头疼欲裂，苍白的脸上毫无血色，额头全是细密的汗珠。纤手紧握，暗自运功缓解身体的不适，休息了小半个时辰，才戴上面纱向方府的方向走去。
夏天的雨总是这么突然，刚刚还晴朗的天此刻正砸着豆大的雨点。雨竹很有淋雨的冲动，又怕回去后方家人看到她浑身湿透而紧张兮兮的，只得有些狼狈的窜到一户人家的后门檐下避雨。
这是一个普通的巷子，但雨竹还是很开心的欣赏着那青石铺成的路面和四周的青瓦白墙，古色古香的江南小镇气息，一直令她迷恋不已。面纱已经湿了，黏黏的贴在脸上很不舒服，趁着四下无人，干脆摘了下来。静静的看着眼前的雨，感受着大雨带来的丝丝凉爽之意。
展云一身雨水冲到屋檐下时，冲身边的白衣女子道了个歉，然后边抖落身上的雨水边抱怨着这该死的天气，自己也不知是哪根筋不对，跑到了这个鬼地方。不过以前还不知道，豫章郡竟然还有一个这么美丽的小县城，依山傍水，避暑倒是很不错。正暗自嘀咕，一张白色的手绢递到了眼前，手绢质地很普通，可是上面那仅有的一枝青翠的竹枝却绣得异常精致，映着雪白的缎子，煞是好看。接过手绢，本能说了声谢谢，边擦脸上的水珠边转头，那一刹那心猛的一窒。那是在梦里出现了无数次的月牙！忘掉了手中的动作，愣愣的看着浅笑的雨竹，一双清澈的眼眸弯成了好看的月牙。
不是雨竹想笑，是展云是在太狼狈了，那形象实在有损他温文尔雅的清誉啊。不对，她怎么知道他本来是什么样子？为什么他的面容那样熟悉，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看到对方停下手中的动作，愣愣的看着自己，雨竹收起笑脸，冷冷的道：“公子不知非礼勿视吗？”
展云再次愣了一下，以自己的识别能力，应该不会认错啊，就算别人记不清楚，可是这张脸怎么可能弄错？难道自己思念成疾，误断了？自嘲的笑了笑，收回打量的眼神，道了个歉便转过脸看着雨幕暗自沉思，玄门势力以景朝境内为主，楚国偏北的地方会有，但是绝不会出现在这个南方偏远的小镇上。看来自己的确是昏过头了。若真是玄灵，她不可能说这番话，装作不认识自己。闷闷的擦完了脸上的雨水，想还给雨竹，却看见洁白的手绢早已脏兮兮的惨不忍睹，倒是不好意思还了，只得捏在手里，静静的看着雨，默然不语。
淡淡的清香窜入展云的鼻子，屋檐不大，两人靠得很近，雨竹身上的露凝香在雨气中慢慢散开，展云只觉得这味道似曾相识，可一时间又记不起在哪儿闻过，还未整理出头绪，便被一个清脆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小雪在家坐着针线，外面突然就下起了大雨，想起雨竹出门时没有带伞，赶忙拿着雨伞出来寻人，找了半天，总算在徐家后门看见了在屋檐下躲雨的雨竹。欣喜之间远远的大呼了一声“月瑶小姐”，然后展云那刚有点苗头的思绪就胎死腹中了。
小丫头跑得太急，一不小心踩到了裙裾，一个趔趄，眼看就要和大地接吻时，雨竹眼疾手快的掠过去一把扶住了他。展云心里再次一惊，好快的身法！饶有兴趣的看着渐行渐远的窈窕之姿，看来这小县城藏龙卧虎啊，自己是不是该多玩几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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