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第三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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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和小R大吵一架后，彼此都不再理谁，我一度认为自己失恋了，明明开始没多久，却像丢了一生一世，心脏的每一次下沉都像跌落深渊，伴随着无穷无尽的失落。
我偷偷买了几罐啤酒，拉张扬到田径场喝闷酒。
本来我是不喝酒的，以前觉得酒苦，直到遇到比酒还苦的事，突然发现酒精的麻醉作用很痛快，甚至能喝出淡淡的麦香。
张扬对我说:“你看看你，说别人一套一套的，到自己就不行了吧？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啊......”
我苦笑道:“是啊......我就是个...鬼迷心窍的混蛋......”。
这些天，也不知是谁最先说的，班上有一撮人知道了我与R同学的关系，听说私底下会大肆评论我俩，有些话说得还很难听，大致就是渣男配傻女之类的言论，他们像看笑话一样看我俩的关系走向。
短短的时间，我经历了愤怒，自责，悲哀，迷茫还有很多的无奈。
是的，我变了。
我突然发觉了自己有那么多讨人厌的地方，有时候很自卑，有时候很自恋，有时候无理取闹，有时候自以为是，但更多时候，我是个再普通不过的普通人，普通到经不起一点生活的苦楚就要哭，就要抓狂，就要歇斯底里，然后又陷入自我怀疑的坑里，傻傻的把希望交给时间，认为只要去等，就能等到一个满意的结果。
那段丢了魂的日子里，我总像个稻草人一样杵在地上——不管今天穿什么衣服，只要有点人样就够了。
我的心不在焉扩散到生活各个角落，甚至因此遭遇了史无前例的尴尬。
某个回南天的大早上我洗了澡，到处湿哒哒的，我所有的内裤都没干，但我居然也毫不介意的随便拿一条穿上，一股诡异的味道在教室某个角落蔓延，直到周围人都捂着鼻子笑，我才意识到这个问题。
我没法马上回寝室，否则就是旷课，而且回去没人给开门。
那段时间特别难熬，我恨不得挖个地洞钻下去，此起彼伏的嘲笑声实在刺耳。
上课的老师也很不解:“你们那边几个人似笑非笑的干什么有什么异味吗？”
是我错了，但有些人的反应夸张到我不能理解，甚至嘴里一直在发出恶毒的诅咒，下课找老师来批评我，说我生活习性和人品都有问题。
可他们根本不知道我经历了什么，我很委屈，很迷惘，在这个难过的节骨眼上又新添一个“臭”的标签，被同班同学无情的消费。
我和R同学的事被他们评论“丑”，我则被他们说成“又丑又臭”。
“丑”和“臭”是这世界上最最恶毒的形容，而且一旦因为什么事被扣上这样的帽子，就难以摘下来，哪怕你这人根本没那么坏，经过一人一口唾沫，你也能坏到骨子里。
中午回寝室，我把内裤全扔了，去超市新买了几条，而且洗了半小时的澡，换了一套衣服。
可我再到教室的时候，上午的笑声与嫌弃延续到了下午，还有人故意在我面前喷花露水。
原来，并不是你做了什么就能改变一些人对你的偏见，讨厌你的人可能会一直讨厌下去。
我终于难过到了谷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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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同班同学对我的嫌弃还体现在另外一个方面，而且理由很可笑，他们讨厌语文老师，讨厌糟糕的语文成绩，进而讨厌总是把语文作业写出来并检查作业的语文科代表——周小吉。
那段心不在焉的时间，刚好经历了一次糟糕的月考，我的语文成绩已经跌到班排二十名开外，加之各种或尴尬或伤心的事情，一些人趁机大肆嘲笑，他们甚至抓住了我爆发反抗的底线——那就是笑我可以，不能笑她。
真是人言可畏。
几个人的嬉笑怒骂还针对起语文老师来，作为小张老师的科代表，我坚定地站在老师这边。
可就在这时，班主任Tina突然要去美国游学大半年，正巧不巧——小张老师是代班主任。
七班已经变成无政府主义状态了。
小张老师根本hold不住这班人，特别是班上几个“刺头”，可以当着老师面讽刺人那种，而且字字戳心稳准狠，还不带脏字。
语文课变成了睡觉课，早读时间变成了早餐时间。
有次我收作业，全班64个人收上来不到20本，送到语文组办公室的时候，小张老师双手捂脸在哭，办公室没有其他老师，我的脚步声显得格外的响。
那一刻我很想拍拍老师的肩膀以示安慰，但我连自己都安慰不好。
小张老师这个语文老师兼代班主任当得很憋屈，我这个早恋语文科代表也很失败。
他抬头，带泪的目光与我交汇的时候，令人突然想起一句古诗——同是天涯沦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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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的B高有一项活动叫“一二.九”环校跑，绕校园一圈近1.5公里，每个班分为男队和女队，先女后男接力跑，每个奔跑者手里握着红巾，沿路可见跑完全程后专程加油助威的同学。
那是个阴天，抑郁与积愤还笼罩着我，我跑得很快，在路上碰到了张扬。
张扬喘着粗气说:“喂...你小子...跑那么快干嘛”
我头也不回的回他道:“他们说我...又丑又臭...你...还有你们...离我这个废人远点啊...不然...我就一个个...超过你们！”
“兄弟...虽然不太懂你说什么...但是...我支持你！”张扬落后我越来越多。
“现在可能...也就只有你...这么说了...谢谢！”
我加快了摆臂与腿部力量，向眼前的昏暗冲去。
到终点，我已经累得不行了。
但这还是另一个个起点，另一种奔跑也才起步。
生活不可能永远是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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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认认真真写了一封匿名道歉信，偷偷让人交给了米哥。
那时我经打听才知道，米哥是R同学的初中同学，他们两家关系一直不错，但他俩并不是我想的那种，这男生的父亲是R爷爷的主治医生，男生偶尔也会跟着他父亲到R爷爷家坐坐，从R同学的角度来看，米哥真是个好哥们。
很快，我收到米哥的字条:没关系，小吉同学，我是个没心没肺的人，而你有自己的原则和底线，上次的事确实过分了点，以后各自注意一下尺度就好......祝你幸福。
此后，我和米哥再没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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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校跑之后，我终于有勇气主动联系小R。
约她到了文渊湖。
那个晚风微寒的夜，她的身影从岔路口缓缓挪出，路灯照射下，我看到她穿着一件淡紫的羽绒服，拉链拉到一半，里面是白色的毛衣，下身是一条深蓝牛仔和一双灰色的运动鞋。
我很早就到了约定地点，一直在想一会儿怎么说。
我和她已经很久没有面对面说话了，在教室为避嫌也不怎么说话，同为科代表□□作业——这就是过去一个月我俩最主要的交集。
“班上一直有谣言说我喜欢你......”
“管他们干嘛......”
“我想说，那不是谣言。”
她回我一个意料之中的笑脸。
我说:“我们复合吧。”
“嗯我们什么时候分手了？”
“是...是嘛...哈哈...”
我回她一个意料之外的拥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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