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二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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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手机里一直存着R妈的联系方式，但自从咖啡馆那次，她再没联系过我。
我以为，她就这么放过了我，和R看似完美的地下恋，没有让R妈捕捉到蛛丝马迹。
我错了。
她没有放过她女儿，她女儿也没有告诉我，高一下学期的很长一段时间，这对母女一直在争吵，冷落，威胁与反威胁。
劳动节那次，其实是小R和她妈闹得最僵的一次。
但我居然完全没有觉察，R同学的笑比往常多了一些难以言喻的复杂。
R同学总是那么活泼可爱，当然，一般只是在我面前。
女人的战争往往没有硝烟，杀伤范围却足以覆盖男人的整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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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晚上，我像往常一样送她回租房，她说了一句“我今天特别累，你也要早点休息”就把门关上了，我觉得哪里不对劲，就贴在门外偷听里面的动静。
过了一会儿，我听到她拨打一个电话。
“你还是我妈吗？你到底想怎样”
原来是和R妈的通话。
“转学这事我是不会答应你的！绝对不行！！”她的声音突然高亢。
转学！R妈想让她转学她从来没有跟我说过，我也从来没有想过，我感到震惊。
“是是是，我是早恋了，就是他，我就是要他，你什么都不要说了我跟你说......”
随后是一阵短暂的沉默。
她突然哭了起来，我甚至能感受到她的颤抖。
“不！你不能告诉他...你不能...呜呜呜呜呜...咳咳...不要这样...我...我不好...我不任性了...呜呜呜呜呜呜......”
我在门外听得钻心的痛，忍不住给了自己胸口两拳。
随后，就听不到什么对话了。
她应该挂了电话。
我看了看时间，晚上十一点零六。
赶紧飞奔回寝。
边跑边想:小R到底瞒了我多少事情我真的了解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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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宿舍楼我已经晚归了，签了字才进去。
碰巧遇到B桐和晓哥两个逗逼笑道:原来是周小吉呀，时间之神居然晚归了，滑稽稽。
我面无表情走过。
他俩又追上来:是不是帮女同学辅导功课啦
我说:是是是！你们很无聊诶！
甩下一地沉默。
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就这样，遇到一般的朋友可能一句话也不说，稍微好一点的说两句。但事后想起来又有点愧疚，我心情不好也不能影响别人的心情啊，有时候说话真是莫名其妙。
我给R某人发信息:你睡了吗？
按常理她应该回“没啊”或者“刚刚洗完澡”之类，但这次她回的是:我没事。
那就是有事了。
我说:你今天心情不好。
她:嗯。
我说:能不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明天见面再说吧，晚安。
我:好吧，晚安。
像往常一样，聊天始于问候，止于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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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见到她的时候，在文渊湖，她穿一条浅蓝色的牛仔裙，头发略显凌乱，眼神迷离。
我摸摸她的头，问道:到底怎么了？
她吐出几个字:我妈，要我转学。
我说:为什么？她已经知道我们的关系了？
她低下头说:她早就知道了，我一直和她吵。
我说: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其实，我昨晚在门外偷听了你们的通话。
她笑道:傻瓜，你在门外动静那么大，我还不知道嘛...事到如今，也不能再瞒下去了...
我说:你妈一定要你转学为什么？就因为谈恋爱影响学习吗？我觉得，你是那种不用担心高考的人...你还有什么事瞒着我
她捂脸说道:没有！！我不想瞒着你的！我真的不知道怎么说！我妈是要逼我和你提分手！我...
我打断她:够了！我去和她谈！
她拉着我的手腕说:不要冲动！你斗不过她的！从小到大，我一次都没赢过她！
我一把把她搂入怀里，右手轻抚她的后背。
我说:这次不一样，有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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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R妈接触过几次，无论在电话里，还是面对面，我知道这是一个不好对付的角色，但这时的我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周小吉了，认识小R后，我也改变了很多。
我终于有了一套相对成熟的世界观，虽然是建立在一个同龄女生上的，但已经比很多同龄人要强。
我知道，我的谈资只有学习，既然你反对的理由是影响学习，那我就通过自身努力给你举一个反例，学渣也有逆袭的可能，不要人云亦云地否定一切。
R妈是个生意人，她精于讨价还价，我不能跟她讨价还价，涉及感情问题，一定要坚持己见，毕竟，没有谁比你更清楚自己要什么样的生活。
作好心理准备后，我主动联系了R妈。
周六下午放学B高北门奶茶店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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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R妈如约而至。
我请她到了奶茶店坐下，我相信，她是第一次来类似的地方，听小R说过，R妈从小就是千金，街边小店基本不去。
我点了三块五的奶红，放到她面前，她微笑着点头示意。
已经忘了谁第一个开口的了。
我说:阿姨，你没经历过这样的爱情，你不懂。十年后，我可以送别人三十五一支的玫瑰，三百五一支的口红，三千五的一只表，但我永远不会忘记，我的爱情是从三块五一杯的奶茶开始的。
R妈说:周同学，你是个好人，但......
我打断她:阿姨！您别但是了，没有但是，发生就是发生了，我不想和您谈条件，我手上没有什么筹码，你知道的...
R妈吸了一口奶茶:嗯...这奶茶不错，你也很不错，但你知不知道这杯奶茶是怎么做的？
我说:我只知道我很爱喝，只要没毒，管它什么制作流程！
R妈露齿一笑。
我继续说:如果说您想用成绩来拆散我们，强拆显然不太可能，你也知道小R的脾气...但，你敢不敢和我打个赌
R妈笑道:你说吧。
我说:这学期期末考，我可以帮助小R考到全班前十名。
R妈说:好，还我想加一个条件，你也得考进你们班前十。
我说:如果我们做到呢？
R妈手捏着奶茶杯说:你们的事我不再追究，小R也不会转学。
我闭上眼说:如果我们没做到呢？
R妈说:就按我的意思办事。
我和R妈的赌约就此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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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告诉R同学赌约之事后，她急得大叫道:你疯了？！怎么可能！
那时，我班排二十多名，R某人三十多名。
其中一个进前十已经是奇迹，何况要双双进前十。
但，和R妈的说过的话没法撤回。
要是输了，我们也认了。
小R又哭了。
她紧紧抱住我，说道:不！我不要转学！我不要离开你！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我不要离开你...
我轻轻挑起她的发梢，然后看看这个如血染的傍晚，哽咽难言。
也许，这是我和她为数不多的最后几次拥抱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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