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1
唐望予回到宿舍,其他人正在准备志愿者活动的表演,看见她出现,迅速拉她入了火。
看着她们如火如荼地准备,唐望予到了嘴边的话,又绕了回去。
配音这件事情,既然说了她们也不信,那就等广告出了让她们惊讶去吧。
四人除了唐望予,都没什么才艺。大家都是文化班的尖子生,什么化学方程式英语四六级都不在话下,从小感受的也只有文书笔墨的熏陶,至于艺术,实在是孤陋寡闻。所以只简单准备了一首歌曲,有时间就练练。
结果,一团糟,鬼画符,山鸡配蘑菇。
不一会儿,隔壁宿舍有人来敲门,“306的,你们在杀猪吗?我有锅你们有作料吗?”
“去去去,我们在生孩子,你有产婆吗?”
陈斐不高兴,一句话怼了回去。
等人走了,她回头,看着唐望予,委屈巴巴地问,“真的很难听吗?”
唐望予点点头,又摇摇头,说,“比杀猪好一点。”
时间静止了两秒,三人一起抡着胳膊在胸前转了几圈,插在腋下,娇滴滴地说了句,“哼~”
刘绮关掉手机上的歌词,坐回椅子上,说,“算了,要不就让望予独唱吧,否则咱们仨跟着,到时候观众还得问咱们要钱。”
陈斐和陆安歌点头举手表示赞同。
“不要啊,”唐望予抱着脑袋一脸不情愿,“一个人,我紧张。”
“不要紧张,你就把你自己想象成余攸宁。”陆安歌说。
唐望予不敢想。
她们哪里知道,余攸宁六岁第一次登台唱歌的时候,在台上足足站了一分钟没出声,下台的时候,直接腿软跪在草地上了。
正纠结时,陆安歌的手机响了,她接起来,听见杜鸣说,“安歌女神,节目准备的怎么样了?”
陆安歌翻白眼,受不了他说话腻腻歪歪的语气,“有话快说!”
杜鸣献殷勤,结果吃了一肚子瘪,尴尬地咳了咳,说,“我是想问问,望予那边准备的怎么样了?如果没有准备好的话,我想给她介绍一个搭档,双剑合璧,到时候不怕没人捐款。”
“听你这语气,怎么那么像骗钱的啊。杜鸣,你不会到时候把我们辛辛苦苦募捐过来的钱给私吞掉吧。”
“安歌,这你可是误会我了,我是那样的人吗?”
陆安歌不打算跟他继续贫,直接将手机递给了唐望予,听她简短应了两句,随后就挂了。
“奇怪,杜鸣要找望予,怎么会打电话给安歌啊?直接打给望予不是更简单吗?”刘绮在游戏里组了队,边玩游戏边纳闷。
唐望予回到自己书桌前,说,“我把他拉黑了。”
陈斐,“牛逼。”
刘绮,“大气。”
陆安歌,“绝情!”
唐望予陈斐刘绮,“去死!”
***
赵艺瑶把洽谈剧本的位置定在了她家,美名其曰晚上留大家吃饭,方便让大家尝尝她的手艺。
结果到了才发现,加上她也才三个人。
余攸宁和吴秋满坐在沙发上,赵艺瑶端了咖啡过来,解释说,“编剧临时有事过不来,我们几个先商量着,有什么问题我事后再转告给她。”
吴秋满刚准备点头,余攸宁已然站起了身,说,“剧本是编剧写的,他不在我们也不好讨论,要不我们还是改天再约吧。”
“别啊,”赵艺瑶赶紧拦住他,说,“既然都来了,总不能让你们白跑一趟。编剧当初写这剧本的时候我也是一路跟过来的,所以你们有什么疑问尽管问我。”
吴秋满也劝他,“算了攸宁,先讨论着吧,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实在不行我们下次再等编剧过来一起商量。”
余攸宁默了默,这才点头。
剧本大家都看过,之前也都发表过不同的意见,编剧整理之后稍微做了更改,余攸宁今天做了最后确认,比较满意。
半个小时后,关于剧本的问题已经全部解决,余攸宁准备起身告辞,赵艺瑶再次拦住他,“攸宁,除了剧本的问题,女一号也得让你确认一下。毕竟是长时间跟你对戏,你看得顺眼才最重要。”
“这个……”余攸宁话说到一半,吴秋满的手机响了。
他接通,眉头越颦越紧,当着外人的面不好发脾气,但也看得出来他是在极力控制了。
末了,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个傻逼玩意儿!”
挂了电话,吴秋满说,“我手下有个刚出道的艺人在酒吧玩女人被狗仔跟拍了,我得先回公司处理一下。赵导,抱歉,临时出了事,不得不先走一步。剩下的问题你跟攸宁核对就可以,他的意见就是我们公司的意见。”
余攸宁捏捏眉心,脑子有些乱。他本来想说:这个全凭我们公司做主,我不参与。现在,吴秋满不经意间把他的后路都给断了。
等吴秋满走后,偌大的房间里安静下来,赵艺瑶看着余攸宁的眼神倏然就直接暧昧起来。
她端起面前的咖啡递给余攸宁,嘴上说着,“攸宁,我一直都很欣赏你,只是可惜了,你不是我们公司的艺人。”
两只手靠近的时候,她故意手腕不稳,将一整杯咖啡都洒在了他的裤子上。
“对不起对不起,哎哟裤子都湿了,实在是抱歉。要不你去洗洗吧,我这边有比较宽松的家居服,你应该也可以穿。”慌乱之中,赵艺瑶拿着餐巾纸帮余攸宁擦了几下,咖啡泼下的位置有些尴尬,她说话的同时,还故意加重了手中的力道,暧昧的眼神在余攸宁的脸上和腰下来回流转。
言毕,赵艺瑶伸手准备扶他去舆洗室。
余攸宁手肘一转,就脱离了她的掌控。伸手拿了纸巾将水吸干净,只一些咖啡渍留在裤子上擦不掉。好在穿的是黑色裤子,脏了也不大看的出来。
他站起身说,“不麻烦了,我回家换件衣服就是了。赵导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就先告辞了。女一号的事,晚些时候我的经纪人会把意见传达给你的。”
“攸宁!”赵艺瑶有些急迫地挡在他面前,表情楚楚可怜,“攸宁,你是明白人,我们也别装聋作哑了。我喜欢你,这是众人皆知的秘密了,可你从来没有直面过这个问题。我其实很不懂,你为什么不考虑跟着我?娱乐圈里摸爬滚打不容易,有我帮着你,你的未来绝对不仅爬的高看得远,关键是,你还可以轻松许多……”
“赵导,”余攸宁打断她的话,后退一步说,“我的未来自然有我自己的规划,就不劳你费心了。感情的事讲究两情相悦,赵导你这么优秀的人,追求者众多,无需在我一人身上费心思。”
“可是我就只喜欢你啊。”
赵艺瑶步步紧逼,余攸宁已经后退到了沙发边上,退无可退。她的身体几乎贴在了他的身上,同时伸手去摸余攸宁的脸,只是被他眼疾手快避开了。
她并不介意,仍旧是笑着说,“攸宁,你在这圈子里混的也够久了,什么事情都见过。我原本不想威胁你的,但是你骨头实在是太硬了,我不得不出此下策了。你还是好好考虑考虑,跟我在一起,路才能走的顺一些。
余攸宁原本还被纠缠的有些头疼,闻言,不禁笑了笑,饶有兴致地问,“哦?不知道赵导,是打算怎么威胁我?”
他的镇定自若让赵艺瑶不禁愣了两秒,余攸宁借机推开她。再次准备出门的时候,听见她在背后说,“我房间里有摄像头。”
余攸宁闭了闭眼,对于这个卑鄙的招数确实有些始料未及。他表情阴郁地回过头,蓦然发现赵艺瑶正在脱上衣。
衬衣扣子已经解了两颗,露出饱满的胸部。皮肤白皙紧致,跟十几岁的小姑娘相差无几。
赵艺瑶今年33岁,结过一次婚,两年前离异。圈内一直有传闻,她之所以跟前夫不合,就是因为明里暗里总在表达着余攸宁有多优秀,嫌弃前夫有多糟糕。
她保养的不错,这些年来健身从没停过,乍眼看去,和余攸宁倒也没什么不搭的。
她动作迅速,解了两颗扣子后,就将衬衣当作T恤脱了。余攸宁制止的话还没说出口,她的上身就只剩下一件黑色蕾丝内衣了。
余攸宁疲于应对地捏了捏眉心,无奈地说,“赵艺瑶,你这是何必!”
“只要能得到你,付出什么我都在所不惜。”
她扭着腰肢走上前,说,“攸宁,我知道你缺钱,你的养父母就像是两个吸血鬼,不停地在榨干你。外人看你风光无限,其实你过的比谁都艰难辛苦。现在有条捷径在你面前,你为什么不尝试着走一走?”
余攸宁侧目看向地面,平静地说,“我有喜欢的人了。”
“是那个跟你拍广告的宋樱吗?”赵艺瑶手指沿着自己的胸线下滑,故意诱惑他,“你觉得,如果你拒绝了我,她会有好果子吃吗?”
话说到这个份上,赵艺瑶仍旧是冥顽不灵。余攸宁不想再跟她多做纠缠,只说了一句,“赵导您要是不嫌累的话,尽管随意折腾。”
随即,转身出了门。
电梯直达地下停车场,余攸宁上了车,怒气才开始蹭蹭蹭往外冒。
他翻出手机,想给吴秋满打个电话。想了想,他现在大概已经焦头烂额,自顾不暇。转而,电话拨给了李振,交待他这些天要密切关注赵艺瑶的一言一行,稍有不对,就迅速通知公司公关部。
做完这些,他看了一眼头顶地下室的监控器,驱车离去。
***
下午五点,唐望予接到了余攸宁的电话。
她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对陈斐她们谎称下楼取个快递,出了宿舍大楼,才接了电话。
“糖糖,下课了?”
隔着手机,唐望予听见他的声音还是忍不住心脏砰砰直跳。
中午在电视台告别的时候,她撒了谎,话说的重了,看见他瞬间沉下来的脸当即就有些不忍心,但又不知道该怎样去解释。
现在接到他的电话,听他语气还有些低沉,唐望予自然而然地就把原因归结到了自己身上,说话都不自觉软了声音,“嗯,已经下课半个小时了。”
“那出来一起吃个饭吧。”
“啊?不好吧?”怕他多想,唐望予又赶紧解释,“要是被人认出来,对你会不会影响不好。”
她的态度和上午截然不同,反倒让余攸宁有些不适应。下午发生的糟心事此时全都被他抛诸脑后,只一心哄着唐望予,“没事,我们在包厢里面,别人看不见。”
这话,怎么无端有些暧昧?他们又不是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唐望予答应下来,问他地址,发现他就在学校门口。
唐望予不敢耽搁,挂了电话,一路小跑去到学校门口,东张西望了几分钟,没有看到余攸宁的车子。
她给他发微信。
【无非无仪:你该不会是觉得我上午说的话伤你自尊心了,存心调戏我的吧。】
【幽幽南山:???】
【无非无仪:学校门口根本就没有你的车。】
这次,余攸宁没有在微信上磨叽,直接拨了电话过来,“你在哪个学校门口?”
“南门啊。”唐望予一脸坦然。
“……我在北门,南门学生太多,我的车停在那,不方便。”
“呃……”
唐望予挂了电话,又往北门跑。
他还真是要请自己吃饭,这一趟跑下来,肚子早就空空如也了。
北门确实人很少,偏僻不说,还有点阴森,背后全是高山大树,一般没人会往这走。
唐望予一眼就看见了一辆黑色帕萨特停在那里,隔着玻璃窗,看不清人。
她走上前,犹豫地敲了敲车窗。
余攸宁摇下车窗,顺便解了车锁,说,“上车。”
唐望予一见着他人就老实了,乖乖上了车,目不斜视。
余攸宁等了一会,见她没有下一步动作,嘴角不禁扬了扬,伸手帮她系安全带。
唐望予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后背毫无缝隙地贴在了椅背上,声音颤抖地质问,“你干嘛?”
“还说你不怕我,系个安全带都把你吓成这样。”余攸宁收回手的同时,顺便在她鼻子上刮了一下。
他从小就爱刮她鼻子,偏偏唐望予鼻梁比较低,鼻翼也有些塌,小时候抱怨了不止无数次,说,“都怪攸宁哥哥老刮我鼻子,不然我的鼻子也不会长的这么丑。”
每每她的抱怨都会换来余攸宁的各种撮科打哄,不是帮她写作业,就是给她买零食,末了,还得夸她一句,“糖糖一点都不丑,糖糖比安徒生童话里的每一个主人公都漂亮。”
但是现在,她只会在他刮她鼻子的时候皱皱眉,沉默不语。
余攸宁启动了车子,车厢里没有放音乐,气氛有些尴尬。
唐望予静静坐了一会,轻轻地伸手去按屏幕上的播放键,余攸宁眼明手快,一把捉住了她的手放回她的腿上,声音沉沉地说,“别放,音乐是满哥下载的,里面全是我的歌,那个......自己听自己的歌,很羞耻。”
完了他又补充道,“想听的话连你手机蓝牙。”
唐望予摸摸鼻子,“算了,也没那么想听。”
开玩笑,说的好像她的手机里有别人的歌一样。
等红灯的空隙,余攸宁抽空看了她两眼,问,“无非无仪什么意思啊?”
“就是......”
唐望予的这个网名,乍一看都有些懵逼,每次加个好友,对方都会没话找话问一遍。唐望予向别人解释惯了,听见这个问题,自然而然就要回答。话说到一半,突然想起来,他不可能不懂啊。索性闭了嘴,不说话。
片刻后唐望予抬头,发现他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明显。唐望予顿时脸红成了猴子屁股,恨不得跳车逃跑,早知道加他之前改个名字了。
余攸宁的名字出自诗经,“君子攸宁”,意思是君子住处确实安宁,大概余家父母的期望就是希望他长大之后能够安居乐业吧。所以自小,他就格外喜欢诗经,上了小学,更是将包含自己名字的这首诗背的滚瓜烂熟。
而唐望予的微信网名,也是出自这首诗,这样看来,倒像是她故意跟他取了个情侣名了。
是以,他这是明知故问!
车子一路疾驰去了一家五星级餐厅,唐望予看着周围高档豪华的装修,原本想说用不着来这么贵的地方,但是后来想想余攸宁的特殊身份,便忍住噤了声。
进了包厢,服务员拿来菜单,正准备递给余攸宁,经他眼神示意,又交给了唐望予。
吃饭的过程算不上安静,虽然除了碗筷相碰的声音,没有人说话,但是余攸宁的手机却是从头到尾没有停过地在发出声响。
不是微博消息,就是微信,偶尔还会有人打电话过来。
唐望予喝了一口水,忍不住说,“你要是有事的话,没必要陪我的。”
她其实是在心疼他,作为艺人,言行举止全都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没有丝毫隐私可言,连跟人吃饭都得偷偷摸摸,片刻不得安宁。
然而余攸宁却误解了她的意思,连忙将手机打了静音,说,“你要是嫌吵,我可以关机。”
“没关系,工作重要,”唐望予摆摆手,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咬下来,都怪自己多嘴。
唐望予吃了八分饱的时候,余攸宁半碗饭都还没下去。她停下筷子,慢慢悠悠地喝水,等着他。
余攸宁看了一眼她面前仍旧干干净净的餐盘,问,“这边的菜还吃的惯吗?”
“嗯,还行。”
“帝都也有很多好学校,当初怎么会报考这里?”
“……就想换个环境,长这么大,还没出过远门的。”
唐望予盯着面前的碗筷发呆,她忽然觉得有些愧疚,面对好不容易重逢的攸宁哥哥,很多时候她都没有办法做到实话实说。
就好比现在,她选择这里,不过是因为他在这。
简而言之,这十年来她做的每一个重大决定,都是因为他。
但是她不敢说,她当了他11年的跟屁虫,结果害的他落了个家破人亡的下场。接下来还有那么多个11年,她再也不敢光明正大地跟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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