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9
宋樱被李振带到了余攸宁个人的休息室，已经准备出门了，他又拐回来，拿了盒抽纸放她面前，说，“休息室是临时搭建的，你轻点哭，别震塌了。”
瞬时，宋樱哭的更加厉害了。
余攸宁还没进屋，就听见里面兵荒马乱的。
李振把人惹哭了，哄又不会哄，只能站在一边干着急。看见余攸宁冷着脸进来，他顿时汗毛都立起来了。
“老大，我……”
“出去吧，倒两杯咖啡进来。加奶还是加糖？”
后一句话是问宋樱的。
她哭的抽抽搭搭，还不忘理理头发，软着声音说，“加奶加糖，谢谢。”
等到李振出去了，余攸宁找了把椅子坐下，拿出手机开始刷微博。
有他在这坐着，棚里还只有两个人，宋樱不好意思再哭了。安安静静流了会泪，她擦了擦鼻涕，用完了那半盒抽纸，这才算是止住了。
转了转眼珠子看余攸宁坐姿都没换一下，宋樱犹豫了片刻，说，“余老师，你不打算安慰我吗？”
她还以为他带她进来是要讲些大道理的，最好是能嘘寒问暖一下，可是从头到尾，他一句话都没说。
余攸宁见她不哭了，收起手机，说，“我不会安慰除了我女朋友之外的人。”
李振中途静悄悄地把咖啡送进来又静悄悄地出去了，余攸宁端起来喝了一口，听见宋樱问，“余老师的女朋友，是齐舒窈吗？她运气可真好，能入余老师你的眼。”
“不是她，我不喜欢胸大的女人。”余攸宁放下咖啡，站起身说，“时间到了，出去吧。”
宋樱跟在他身后，低头瞅了瞅自己的胸，第一次觉得，胸小还是有好处的。
隔天齐舒窈过来探班，正好赶上余攸宁和宋樱拍吻戏，NG了多次。
为了让宋樱尽快进入角色，余攸宁中途牵了她的手五次，抱了她三次，俩人嘴对嘴吻了快十次，虽然都是亲在余攸宁的拇指上，但是齐舒窈还是越看眉头颦的越紧。
好不容易等到这个画面过关，导演命令中场休息，齐舒窈抱着保温杯，凑了过去。
“攸宁，累了吧，喝点水。”她声音软糯，故意在宋樱面前示威，说，“我加了你最爱的枸杞和红枣。”
出乎意料的，余攸宁没有拒绝，坐在躺椅上，接过她手中的水，喝了两口。
宋樱刚近距离接触了余攸宁，欣喜的劲头还没过去。她瞄了两眼那对快要蹭到余攸宁胳膊的胸，背过去鄙夷地笑了笑。
齐舒窈在余攸宁旁边坐下，问，“听说这丫头是你千挑万选的？”
“嗯。”余攸宁轻哼一声，惜字如金。
齐舒窈习惯了他日常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不以为意，只撇着嘴说，“也没见有多漂亮啊，面孔生疏但没啥特点，观众还不是记不住。”
这个广告她之前争取过好几次，因为知道跟余攸宁有吻戏，她觊觎已久，还专门去找过吴秋满走后门，没成想完全不留余地地被拒绝了。现在被一个名不见经传而且大学还没毕业的小丫头片子抢了去，她自然是不甘心。
余攸宁喝水的手顿了顿，睨她一眼，淡淡地说，“她比较单纯。”
言外之意是说她心思深沉了？齐舒窈顿时心情糟糕透了，待了没几分钟就起身告辞了，临走之前还眼神犀利地剜了宋樱一眼。
＊＊＊
去配音那天，唐望予到了才知道余攸宁不在。
现场收过音，余攸宁台词功底深厚，广告里话又没几句，所以属于他的工作直接一气呵成，拍完就算是交差了。
小刘把唐望予带去了录音棚，录音师已经等在那里，相互认识之后，小刘先把现场收音的视频放出来给唐望予感受一下。
看完之后，小刘说，“有什么问题你直接问收音师，他会给你讲解的。余老师说宋樱的声音比较尖锐，你的饱满一些，对比起来，你跟他的声音更有CP感。”
唐望予当初为色所迷，没有过多考虑就答应了，现在看着这些专业的设备，身边还没有一个熟人，她顿时觉得骑虎难下，手心开始发汗。
硬着头皮点了点头，小刘出去后，她继续看现场视频。
广告时间只有三十秒，宋樱的台词也只有一句：盛芳口红，让花开在你唇上，让你开在他心上。
第一遍看完，唐望予没有记住台词，脑海里只有余攸宁和宋樱亲吻的画面。
录音师问她感觉如何的时候，她脱口而出，“我嫉妒。”
录音师的表情一言难尽。
第二遍看完，唐望予还是没有记住台词，她想了想原因，觉得都怪余攸宁看宋樱的那个眼神太深情了。
第三遍，唐望予记住台词了，但是她不知道该在什么时候说。
就在录音师对这个新人一筹莫展时，门外传来了小刘说话的声音，和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余老师，你怎么亲自过来了？就一句台词，我们能搞定的。”
话音落下，门被推开，余攸宁身穿黑色T恤配一条宽松破洞裤，外面套着红色外套，长身玉立在唐望予的眼前。
天气算不上暖，他却穿的这样少，唐望予心里默默想：只是见我还需要背着这么重的偶像包袱吗？就算你衣衫褴褛其实我也不会嫌弃的。当然了，我其实最喜欢你什么都不穿的样子。
录音师站起身打了招呼，余攸宁不轻不重地“嗯”了一声，唐望予还在看着他怔怔发呆。
小刘捂嘴，轻咳了两声。
唐望予如梦初醒，赶紧跟着叫了声“余老师好。”
这个称呼让余攸宁不禁挑眉，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这才转移目光，问，“怎么样？”
没主语也没对视，唐望予不知道他在问谁，也就没有说话。
录音师等了一会见她没动静，这才说道，“还没开始，唐小姐可能是有点紧张。”
二人堵在门口，过往的工作人员见着余攸宁都要打个招呼，根本不能好好说话。
余攸宁走进去，小刘自觉关了门出去。
等他坐下后，发现唐望予捏着手指头在给自己罚站。他拍拍身旁的椅子，说，“过来坐。”
“喔喔。”
唐望予赶紧走过去，动作快到对方根本来不及收手。她一心只想着生怕余攸宁觉得自己反应迟钝脑子不够用，结果，坐在了一只手上。
她像只受惊的仓鼠，迅速弹了起来，嘴里连番说着“对不起”。
余攸宁看着惊慌失措的她，转头对录音师说，“我有些话想跟她单独谈谈，麻烦你先出去休息一下可以吗？”
等录音师出去了，房间里归为平静，他看了一眼仍旧低着头的唐望予，叹了一口气，说，“糖糖，你很怕我。”
地面上铺着四四方方的灰色瓷砖，唐望予看着看着，就觉得视线有些模糊，直线都变的歪歪扭扭。
她吸了吸鼻子，鼓足勇气抬起头。
原本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见面，原本以为要一直装作不认识，可他突然无可奈何的语气，却让唐望予心都要化了。
她摇摇头，甩出了两滴眼泪，哽咽着说，“我没有。”
余攸宁伸手拉她在椅子上坐下，拿了纸巾帮她擦眼泪，缓缓开口，“你怕我什么？是我变化太大了让你难以接近吗？把我当做你小时候的攸宁哥哥，撒娇生气都在我怀里，这样不好吗？”
“可是我们都已经长大了，物是人非，生疏疲累。就像现在，你跟我说话还要把旁人支出去，难道不是怕别人看见吗？”唐望予控制住情绪，思绪逐渐清晰。
她别开脸，躲开了他拿着纸巾的手，说，“余老师，我今天过来是来工作的，我们还是不要谈私事了吧。”
见状，余攸宁笑了笑，伸手刮她的鼻子，“还是跟小时候一样，变脸比翻书还快。”
再次打开视频，唐望予敛了一切思绪，专心投入到广告里去。
等她独自看了两遍之后，余攸宁说，“等会配音的时候，你要有画面感，想象力丰富一点，就当自己身临其境。不要紧张，就一句话，没有难度。”
唐望予点点头。
见她眼睛不再红红的，余攸宁打开门叫了录音师进来。等她准备好，再一起进了录音棚。
“你也进来？”发现他跟在自己身后，唐望予诧异地回头。
“我站在你面前，你的空间感能更强烈一些。”
唐望予嘴角动了动，没说话，心想：你站我面前我更紧张才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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