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祭天
腊月十五是一年一度的祭天大典，这一天满朝文武百官都要前往南郊祭天。
姜先源这些日子忙的见不到人影，怕是好有几日都未曾回府了，姜起了个大早去送了一趟姜穆，觉得冷的不行，又回去睡了个回笼觉。
腊月刚过，洛阳便稀稀落落下起了雪，这半个月以来风雪越发大，如今外头已经银装素裹，一眼望去白茫茫一片，便是姜府后花园里头的松树都不得不屈服在雪的淫威下，被压的弯下了腰。
“小姐，管小姐想要邀请你今晚前去神庙。”
姜脸上全是不耐烦，
“回绝了她，现下什么时辰了？”
“午时中。”
姜披着中衣便下了床，屋里烤着炭火，倒是不觉得冷，只是鲍嬷嬷见她穿着如此单薄便下了床，吓得半死，急忙给她披上大衣。
“小姐啊，你可悠着些，如今隆冬腊月的，要是生病了可有的受了。”
阿喜把热水放到了架子上，眉眼弯弯地望着鲍嬷嬷，似乎觉得她有些大惊小怪了，阿欢站在一旁若有所思，过了半晌才道，
“小姐，管小姐为何三番两头上门，上次你也把话说得够明白了。”
“她父亲不过大理寺一个小小书佐，傍上了小姐好处多得去了。”
阿欢语气刚落，鲍嬷嬷便接口道，语气颇为不忿，似乎觉得管辞平白占了姜什么便宜。
姜听到鲍嬷嬷的话，把捂着脸的帕子放了下来，笑道，
“嬷嬷，你家小姐可不是金元宝，谁都会凑上来，管家小姐如此做怕是要试探旁人，闷无趣了些。”
鲍老夫人的贴身婢女翠香带着林三娘跑了几趟管家后，管夫人病基本好的差不多了。
这段时间管辞拿着礼物，隔三差五便眼含泪光上门来对姜表达谢意，语气真诚，态度诚恳。
这对于姜来说也就是一句话的事，忙里忙外伺候林娘子的是外祖母的婢女翠香，管辞这般三番两次上门道谢让姜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她曾明明白白告诉过管辞，她并没有帮多大忙，没有必要如此，可管辞依旧风雨无阻上门，直到后头她才看出了些名堂，心里觉得无语的同时又忍不住反思她对管辞态度是不是太好了些，竟然如此利用她？
姜冷呵了一声，还有那于，她便不信他看不出来管辞用意，既然还如此放任她这般作为，三天两头上门来恶心她，先头还说愿意为她上刀山下火海，如今倒好，她每见到管辞便觉得自己身在火海中。
阿欢帮姜梳头，好奇问道，
“小姐今日是已经跟表小姐约好了出去玩了吗？”
阿喜听到阿欢的问话，停下了手中的活计，竖起耳朵想要听姜回答些什么。
今日是一年一度的祭天大典，晚上在洛阳城神庙里头会有皇家提供的杂耍戏团表演，这可是一年只见一次，可不能错过了，况且还有许多来自洛阳城周围地方的百姓，或来这边游玩，或是来摆摊赚些银子，今夜比平日里多了许多好吃又好玩的东西。
往年小姐知道她们喜欢玩，会特意让她们玩个够，阿喜这一年存得银子可等着这一天去外头吃够本。
姜望着铜镜里头的自己，看到阿欢给自己梳的发髻，笑道，
“唔，跟二小姐三小姐她们去吧。”
阿喜听到这话心里有些不安，以往小姐跟表小姐出去玩，都会让她跟阿欢去玩，如今三小姐是个不省心的，也不知道小姐还放不放她们出去玩。
鲍嬷嬷见阿喜皱着眉头，一个爆栗便敲在了她头上，这死丫头一天到晚就知道玩，前阵子叫她去打听一下二小姐跟三小姐的亲事却是如今都没有消息，真的是白吃干粮的。
“嬷嬷，疼死我了。”
阿喜捂着额头，语气抱怨道。
鲍嬷嬷看都不看她一眼，拿装着热水的盆子去了外头。
到了酉时中，姜由着鲍嬷嬷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出了房门。
本来姜媛该是跟陶氏一辆马车，可她硬是要跟姜一辆，无奈只能四姐妹挤一辆马车。
马车一出风林路，便能听到远处传来的喧闹声，撩开了车帘往外头望去，望了半晌只见她突然伸出手去车厢外头，惊喜道，
“姐姐，雪停了。”
姜把车帘撩开了些，往外望去。
街道两旁已经挂满了红色的灯笼，照的街道比平日里明亮了几分，街上有来来往往的百姓，穿着厚厚的冬衣，三三两两走在一起，手中拿着花灯，在远处都能听到他们的谈笑声。
姜向着天空望了一眼，果真是没有下雪了。
“想来老天爷看到了我们东朝百姓的诚意，明年定然国运昌盛，风调雨顺。”
姜玉筝也撩开了另一头的帘子，眼里全是笑意，接口道，
“大姐姐说的是，明年东朝定然是国泰民安。”
姜琛凑过头望着外头，眼里也蓄满了笑意。
马车行驶了小半个时辰，越往神庙的方向走，人群便越拥挤，最后不得不下了马车往走向神庙。
辰时初，皇家派来的杂耍戏团会在神庙这边表演，此刻这边挤满了人，姜估计洛阳城的百姓此时都涌向这边来了。
神庙外面摆满了密密麻麻的摊位，小贩的吆喝声淹没在人群的躁动中，一眼望去全是人头，有些人手中的花灯已经被挤得变了形，里头的蜡烛险些把糊在外头的那层纸给烧起来。
鲍嬷嬷带着阿欢阿喜尽量把人群往外挤，不要让旁人挤到了姜等人，可到了神庙大门口时，便是鲍嬷嬷也无能为力，不管她怎么大喊也挡不住姜同着姜媛被人群挤了开来。
姜死死拉着姜媛的手腕，被人群推向神庙大殿。
她觉得整个人都要窒息了，她要记得没有错的话，进神庙大殿旁有个走道可以通向后园，这杂技她是没有福气去看了。
姜半抱着姜媛往人群边沿去，看到越来越接近的小道时，心里松了一口气，拉着姜媛进了小道，方才被人挤地差点没窒息。
“这腊月天里硬是给挤出了一身汗。”
旁边一个夫人也刚从人群中挤出来，此刻正对着一旁的中年男子抱怨。
姜身边陆陆续续走过人，都是被人群挤得受不了，直接去神庙后园得百姓。
姜拉着姜媛随着人群去往后园，待会儿嬷嬷定然会来找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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