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占领七郡二
但是当杨素想道,城外的六万叛军战俘,又是头疼了起来,随即就带人去了战俘营。
没过多久,顶着满天的星星,杨素领着史万岁、来护儿等人赶来,当他们见到江南降军士兵们,期盼却又惴惴不安的眼神。
杨素看了看他们,含笑道:“大家别拘谨,今夜我们前来,其实只是想和你们,喝几碗酒,顺便谈谈心,今日你们选择了降于我们大隋,这乃是明智之举,你们放心,本帅绝不会亏待你们!”
所有的在场的江南降军听闻之后,亦是舒了一口气,令营地周围刺眼的火把,仿佛也显得柔和了许多……。
这些投降的江南叛军都是江南的精锐,他们不会马上就信任杨素,衷心的拥护他,当成自己效忠的江南氏族,可见到他只带着两名部将以及三百余名亲卫,就来到自己六万人的营寨之中,说只想和自己等人喝几碗酒,并露出友善和蔼的笑容时,投降的叛军军官跟士兵们,却是突然觉得,似乎这位大隋的战神,也不是只有战场上,表现出的冷酷无情,好象也是个和蔼可亲的人!
而堂堂大隋右仆射要和自己等人喝酒,自然早有隋军的士兵,拿来一坛坛美酒。
于是,在一张张桌上,摆满着一碗碗,散发着浓郁清香的美酒,圆圆的桌子,排满了营帐各处,人群之中,隋军和降军的士兵们你来我往,猜拳饮酒,好不痛快淋漓。
酒过三巡之后,杨素再度举起一碗酒来,带着酒气大声说道:“今日的第一碗,就敬你们的深明大义!若没有你们弃暗投明,江南百姓还不知道要死多少,自江南的沈、王、谢、顾家为了自已的想法,就逼着大家放弃过平平安安地日子!现在的江南百姓,又能有几个是安居乐业的?”
杨素的这一番话说出之后,整个大营的士兵,不管是原来江南降军还是隋军的人,都是面色肃然,他们谁不想过上好日子?谁不想天下太太平平的,不用象现在这样,天天都担心有了上顿没下顿,这江南该死的战争,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此刻,所有的江南降卒都感觉到,眼前的隋军大帅杨素,才是真正知道,他们心中想的是什么,需要的是什么。
杨素将这时手中的那碗酒一饮而尽,然后沉声说道:“不过还好,眼下我们隋军,已经统一了江南的大部分区域,如今江南只有沈家跟王家,还在负隅顽抗,待我军攻近金陵城,大隋的天下便会重新统一,所有江南的将士和百姓们,都能过上平安幸福的生活!而这碗酒,便是敬你们今天明智的选择,站在了大义一方!站在了江南百姓一方,是你们让江南更多的人活了下去!”
“谢谢大帅厚爱!”江南降军的将士们,都是异口同声地说道。
他们的话虽然简单,只有六个字,却已经说出了他们的心声,也表露了心中的感激之意。
这时,从江南降军中便有一人上前说道:“大帅仁义之至,对我等降卒亦是如此厚待!原伪陈的将领钱开,代表手下的一万士兵,敬大帅一杯水酒,从今日起,我等将任由大帅差遣,哪怕是要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辞!”
杨素亦是端起酒杯,微笑道:“钱开将军在作战时,身先士卒,后又以大义为先,手下的兵士都是骁勇善战,本帅早就注意到了!来!咱们干了这一杯。”
说罢,他在和钱开碰杯之后,便是当先一饮而尽。
那钱开亦是激动万分,和隋军的主帅干杯这种事,是何等荣耀,将来大隋统一江南之后,自己就告老还乡,也可在亲戚老乡面前提起,那也是足以让自家儿孙脸上有光之事。
于是,他也是立刻将这碗酒一口气喝下,然后恭敬地行了一礼后,方才徐徐退下。
有人开了头,自然前来敬酒的人便络绎不绝,很快便又有人上前敬酒道:“属下是原伪陈的将军陆展,现代表属下的一万兄弟,敬大帅一杯……”
“原伪陈的将领刘成,代属下儿郎们,敬大帅一杯……”
投降的降军都是分归这些江南将领带领,每人手下均是统领万余名兵士不等,他们齐齐向大隋主帅敬酒,一方面是表达心中的钦佩之情,另一方面则是向杨素表示自己的忠心,以求将来在隋军的军队体系中,能有自已一定位置。
于是,一时间敬酒之人,络绎不绝,每一碗酒下去,那些将领所率之部,都是欢呼阵阵。
这一番敬酒下来,杨素又是足足干了六七碗之多,投降的叛军士兵欢呼之际,也是心中骇然,暗忖大隋主帅的酒量惊人性格爽直。
杨素等人虽然喝了不少酒,但却依旧笑容满面,只是脸上有些绯红。
杨素看了看他们,正色的大声喊道:“钱开听令!”
钱开激动的回道:“末将听令!”
“本帅命你带领所部的将士,加入前锋军,尔等定要好好的戴罪立功,本帅定会保尔等荣华富贵!”
“末将遵令!”
“陆展听令!”
“末将听令!”
“本帅命你带领所部的将士,加入左军,尔等定要好好的戴罪立功,本帅定会保尔等荣华富贵!”
“末将遵令!”
“刘成听令!”
“末将听令!”
“本帅命你带领所部的将士,加入右军,尔等定要好好的戴罪立功,本帅定会保尔等荣华富贵!”
“末将遵令!”
“吴安、江文、金勇听令!”
“末将听令!”
“本帅命你们带领所部的将士,加入中军,尔等定要好好的戴罪立功,本帅定会保尔等荣华富贵!”
在之后的两天时间里,杨素等人,从隋军抽调了很多隋军的士兵跟将江南降军,给重组了起来,隋军的中军,一下子从七万多人,变为十四万多人。
………
虽然隋朝大军在休整,可是他们的情报部门却没有体息。
此刻在江南的河阳城里长史府里,郑艺站在家里的庭院之中,凝神着面前的那颗,有着一人怀抱粗的老柏树静静出神,他站在之里已经有好长一段时间,太阳在不断的前近着,可是他却仿佛没有感觉到一般。
呼呼的一阵风吹过,可那松柏却并没有多少晃动,依旧是青青如翠,一如往昔。
郑艺的心神繁乱无比,他们郑家乃是河阳郡的地方富豪,祖上本是荣阳郡的郑家旁支,后来迁入江南的河阳郡。
如今的郑艺,他得到了顾余军欣赏,兼之他们家族又是河阳郡的大族,在河阳城也很有威势。
而那顾家的公子顾为民,身为河阳太守,但是不务政事,却一意备军练武,郑艺原以为自己的机会来了,可谁曾想,那顾为民却一味,只是重用其心腹之人,郑艺现在的职位虽是河阳的长史,可是他的地位却是十分的不理想。
这一次,顾余军兵败逃回金陵城,顾为民也是带着河阳三成的兵马,也是害怕的逃回金陵,竞然还让顾家的旁糸子弟顾侯担任太守,自已却依然还是个空架子。
郑艺现在就是那么呆呆的站着,神驰遐想,良久无言,他离金陵城虽然远,可是他知道消息,要比很多人都要早,可有时知道的越多,心里也就越烦恼。
现在他已经知道,江南的造反,已经快要结束了,因为江南四大家族的地盘,被隋朝的三路大军,给占居了四分之一二的地盘,自己现在要何去何从?按他的估算,江南的四大家族,如今面对的纷争,并没有多少胜算,而且自己现在所在的河阳郡,就只隔了两郡之地,兵马数日可至,如今顾家叛军的兵马,几乎都在曹县之地,给隋军俘获了几万人马,又死了六七万,剩下的三四万兵马,都被顾余军给调到了金陵城一带,如今的河阳城中兵马不过五千余人,如果隋军打过来的话,他将怎么办?难道要让他去给四大家族陪葬、垫背?
可是这凭什么,顾家在荣光之时,自己什么好处也没有得到,如今他们倒霉之时,自己却又凭什么要帮他们,一想到当初顾为民在何阳城中的种种,他的心中就不由的一阵恼怒。
想到这里,他又是望向院中的松柏,轻轻叹息一声,站了起来,回头望过去,见到自己小妾玲儿关切的眼眸。
风玲是他最喜欢的一个小妾,原本是醉红楼中的一名清倌人,一次无意的偶遇,让郑艺彻底的被迷上了。这女子不但美丽无比,娇艳无双,更兼得善解人意,见多识广,总有一种其它庸脂俗粉,所没有的大气与聪慧,不论琴棋书画,还是偶尔谈谈天下时事,她居然都能表现不凡,这样的女子,他又怎么容忍她流落红尘,最后花了千金将玲珑从醉红楼赎身,收为妾侍。
风玲不知在他身后凝望了多久,她知道自家的男人,此刻心情多半不平静,可她没有上前安慰。
有时候,就算再亲密的人,也不需要太多地密语,反而需要那么适当的距离。
“玲儿,你是什么时候来的?”郑艺问道。
风玲的笑容,让郑艺内心,多了几分开朗。
“来了没有多久,我知道你是在为眼下的困局所忧虑,你最近比较烦心,所以让你静一下,你若是心情好些,城里的几位大人,都在前厅等你,说有些事要于你商量一下。”
郑艺回到屋中,在风玲的服侍之下,又换了套衣服才到了大厅,厅中已经早坐了七八人,这些都是郑艺在河阳城中的心腹部下,还有些是郑家与他最亲近的兄弟。
“四大家族的族长们!现在都在做些什么?”
“还能干什么,不就是安抚民众,还有就是加固金陵一带的城防……。”
“顾为民那个小子呢?”
“他好像是在专心地,帮他父亲练兵吧!”
“这些个混蛋,怎么就好死不死呢,要是他们也突然死掉了,那我们江南就平安了…。”
郑艺皱着眉坐在厅中,他的眉头紧锁,他身边坐着几个手下,皆是他的心腹。
左手那人脸色黝黑,身材魁梧,如同猛兽一般,右手那人长地斯文,一表人才,站着地上显的他彪悍非常,神色恭谨。
对面坐着那人,文人打扮,郑艺对他倒是态度恭敬。
郑艺环望身边众人,心中却有些感慨。
这些日子他左思右想,还是不甘心最后陪着顾家一起落水,眼看着江南的几十个郡,一半都被平定,这才一月不到,本来还有些犹豫,在听了风玲的话后,却是让他心中更加坚定了几分,那就是他要投诚隋军。
不过此时看着厅中众人,脸色淡白之人叫做金柯,右手的斯文人则是苑璋,也是他妹夫,素有智谋。
对面那人叫做宋贤,前来汇报的卫士叫做杨伏,这些人都是值得他信任之人。
“长史大人,如今的伪陈,看起来再无力回天。”那宋贤在对面拱手道:“如今的江南的叛乱,任凭那四大家族在怎么低抗,也是快要结束了,依我观察,就我们河阳郡的百姓,及地方的大家豪强,大多都己经对四大家族心生不满,如果我们再一味的跟着他们,早晚也只能给他们陪葬,不如我们直接在城里起事,投诚于那隋军,你们看如何?”
郑艺望向苑璋和金柯问道:“你们的意下如何?”
那金柯沉着道:“大人要是想去投诚的话,则我等就皆反了顾家。”
“就是!我们也是想要反了那些个王八蛋了……”
郑艺闻言,心中忧虑尽去,他再无后顾之忧,当下就将自己的想法跟众人谈了起来。
苑璋等人,听到郑艺也有这个想法之后,也是大感兴奋,一时人人兴奋激动,笑口不合。
随即郑艺跟几个死党,就都开始商讨起计划来了………。
当天晚上,河阳郡太守府。
自顾为民逃回金陵城之后,这河阳郡的太守之位,就由顾氏族人顾侯接任,顾侯的年纪,已经有了差不多四十多岁,他是一个文文弱弱的书生,即没有顾余栓般的勇武,也没有如顾余军般的谋略,如若不是因为顾余军不得不靠,这些顾家的族人来分掌七郡各地,如他这般人物,是永远也没有资格,坐上这太守之位的。
大厅之中,正设着宴席,一队舞姬乐女,正在红袖长舞,丝竹作乐。
在丝竹声声中,歌舞糜糜,美人雪白大腿,红袖飞舞,春光无限。
顾侯这人,虽然文不成武不就,不过却来之前,却也是得到过不少,顾余军的耳提面命,知道他这个太守,也不过是来挂一个名字,顺便监视一下河阳城中的文武官员,他在河阳城中每日的任务也简单,即不务政务,也不管军事,却是三日一小宴,五日一大宴,只顾招呼着河阳城中,大大小小的官员们吃喝玩乐。加强和顾家的感情就行。
不过此时,丝竹声声中,顾侯捋着胡须,眯缝着眼睛望着歌舞,摸着身边美人地雪白大腿,却是无心思喝酒。
厅中欣赏歌舞的不止顾侯一人,还有河阳郡中的文武,身为河阳长史的郑艺也坐在其中,他的另一边,则是顾家出身的将领顾林,一个年方三十的刚猛大汉。
郑艺坐在那里,面色无异,淡然自若的饮着美酒,看着美人。
那顾林见到红袖飞舞,春光无限,也是一味色迷迷地望着跳舞的歌姬。
太守顾侯端起酒杯,却又放下,长叹了一口气,郑艺在一旁连忙问道:“不知大人,因何事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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