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冥婚后相公被我气活了17
昭国国主如同一滩烂泥般糊在地上,除了还有微弱的呼吸以外,看起来完全就跟死了没什么两样。
他的身体各处都被安然绑上了厚厚的白色止血长条。
安然懒得把他搬到榻上,索性就让他就地倒着也就得了,自己倒是在榻上盘腿坐下。
她靠在小几边,仔细地擦着自己用作武器的牡丹花簪。
怎么办?她把一国之君给扎昏迷了。
不过她也不是一时冲动,是因为实在恶心,受不了这种委屈,而且在这个幻境里,扎了就扎了呗,还能怎么滴?
但扎完之后,她就必须要考虑后续的事情了。
如果在外头的人发现这个国主进了高塔许久未出,会进来找他吗?
他昏迷又苏醒以后,知道了她这个样子,会不会怀疑她不是他的小女儿?
又会对她采取什么样的措施呢?
安然才刚来半天,对幻境的整个大背景全然不清楚,接触的人也有限,根本就不能够找到足够的机会去进行全局的了解,是以也无法作出长远的打算。
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还是那句话,顺其自然,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大不了,她在幻境阵法里失败,就变成厉鬼去找叶君澜。
安然的心态放松极了。
从茶楼乘坐马车进入宫里,这里奔波了半天,安然的身子其实已经有了些许酸软,而刚刚又经过与昭国国主的一番博弈,她在精神上更是紧绷无比。
暂时解决了目前遇到的变态国主后,安然浑身松懈了不少,这一松懈,疲惫感便如同卷上细沙的海水般,从她身体的每一处都溢了出来。
安然双手举过头顶,伸了个懒腰,又捶捶自己的肩膀,想要在床上小憩一下。
虽然这边有榻,但毕竟与睡觉的床是感觉不同的。
她跨过昏迷不醒的昭国国主,一手捋开红纱,想要去找床。
方才进来时她没注意看周围,只知道一个劲地盯着红纱看,现在想上床了,才有闲心思仔细观察在的这个房间。
房间是环形的,其间有三道红纱将其分隔开来,而经过安然在脑海里的想象,这三道红纱应当是以环形房间最中央的那个点为中心,构成一个三角形。
安然从一楼的传送阵法进来,被传送到这个房间里时,就处于三角形中央的这个点,也就是这个房间的传送阵法所在地。
平心而论,环形的房间空间还真挺大的,尤其是红纱纷飞,更有一种浪漫魅惑的情调在。
当然,感受到这种情调的前提,是不要让安然看见掩藏于红纱之后的几样器具。
她掀开的第一面红纱,即昭国国主在的地方,放的是镣铐和皮鞭。
安然掀开的第二面红纱,后头放的是几根用绳子串起来的木棍,很常见的用于夹刑的刑具。
她下意识看了看自己的手指。
看不出来有什么异样,此刻也并没有什么感觉。
安然走向第三面红纱。
这个房间里是有风的,所以才会看到轻纱拂动,但是刚刚安然看的两处地方都没有窗户,或者门。
那么风的来源只可能是第三面红纱的后面。
这里面会有床吗?
安然双指夹住红纱,将其慢慢挑开。
后头空无一物,只有一面开了一道缝的窗户。
她叹了口气。
有一点点小小的失望。
所以这不是小公主拿来睡觉的地方。
只是那个变态国主专门用来折磨他女儿的地方。
安然走过去,将那窗户往外推开,看到了一片黑暗。
啊这,天黑的这么快的吗?
安然微微探出头去,想要看得更清楚些。
一道劲风猛然窜了上来,将她直接推回了房间内。
安然趔趄着后退两步,险险站稳,差点跌倒。
靠在红纱前,那猛得仿佛可以把人的头盖骨都掀掉的劲风却又不见了,改成了微弱的清风。
她抱臂盯着这扇窗户。
不对劲,不管是风还是窗外的景色,都不对劲。
那风好像有灵性一般,特意将她逼回房间内。
而且,按照常理来说,就算天黑了,她也不可能什么都看不清,再不济,轮廓总是能看到的。
而现在,外面就是乌漆嘛黑的。
安然凝神细思,莫不是,这风和黑天也是阵法的一部分?
这么说来,这个房间压根就没有门,即使有窗户,也不可能离开,要想出去就只能从中间的传送阵法走。
传送阵法会有一定的触发条件,与一楼不同的是,方才安然从中间走过,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或许,话本子上会有新的内容出现?
安然抱着希望,拿起藏在幂篱内的话本子,翻开。
话本子还是之前那个话本子,停留在上次她看的内容上。
这次的话本子有点不灵敏。
她不知道这个触发条件是什么,也就意味着,她眼下被困在了这里。
和那个变态的昭国国主一起。
安然看向地上躺着的男人。
看来只能等他醒了再问问他。
她略有点惆怅。
要床,床找不到,要出去,传送阵法也无法触发,而她实在是有些累了。
好吧,那就只能在榻上将就一下了。
安然把止血的绷带都用尽了,把昭国国主捆成了一个粽子,这才心满意足地上了榻。
也许是她确实消耗了太多的精力,安然甫一合上眼睛,就陷入了沉沉的睡眠之中,什么感觉也没有。
而当她美美地睡了一觉,神清气爽地醒来以后,发现自己所处的环境彻底变了个样子。
安然是在一张非常柔软的大床上睁开眼睛的。
睁开眼睛的一刹那,她看到了交织蔓延的繁复花纹。
那是在雪白的天花板上突出下垂的漂亮图案,安然仔细分辨了一下,觉得这很像是盛放的牡丹花。
一股清淡的暖香从安然鼻翼处飘过,恰似一阵不起眼的轻烟,并不惹人注意,而在她反应过来时,那香已将她整个人都包围了。
这是什么情况?
安然一头雾水。
谁在她睡觉的时候把她挪了个地儿?
是昭国国主醒来后干的,又或者是外面有人进来了?
可,安然自认为警惕性不低,就算睡着了,也不至于在被人挪动的时候毫无察觉吧。
她侧过头去,看到了整整齐齐摆放在床头的衣裳和幂篱。
安然撑起身子,伸长胳膊去够那衣裳,幂篱被触落在地,露出了压在下面的黑皮本子。
她动作一顿,毫不犹豫地将拿衣裳的目标换成了拿话本子。
安然靠在床上翻了翻话本子,发现里面的内容已经更新了。
但并不像安然记忆中对昭国国主做的那样,这更新的内容只能说是两模两样。
它当然记录了安然进入白塔碰上昭国国主的事情,不过,这事情的走向恰恰是安然最不能忍受的那样。
“在安然母亲祭日的这一天,昭国国主安霁来到白塔看小女儿安然,却不料到的时候,没见到她的人影。”
“安霁不满自己的小女儿安然长时间出塔未归,尤其是在他特地来看她的情况下,一气之下,将安然拷在墙上,扒光了她的衣服,用鞭子狠狠地抽打了她,直抽到她的后背血肉模糊方才解气。”
“安霁每抽安然一下,都要告诉安然,这是对不乖的孩子的惩罚,并且要她保证以后一定要做个听话的乖孩子。安然泣不成声,再三向安霁保证,后来,实在是无法忍受痛苦,昏了过去。”
“安霁这次对安然的惩罚尤其严重,安然足足昏迷了三天,在床上修养了整整一个月,身子才完全痊愈。”
现在是什么情况?
安然迷惑了。
事实明明是她把安霁扎成筛子了,而话本子里写的却是安霁把她打成了重伤。
不,被打成重伤的不是她,而是幻境里的小公主这个身份。
所以,她之前打的还算数吗?
又或者话本子只是单纯展示幻境里本该出现的未来的事情走向。
她之前对话本子更新内容的假设,成立了吗?
安然正捧着话本子在床上思考,就听到了白心的声音。
“公主,奴可以进来吗?”隔着一道青色纱幔,白心的身影隐约呈现。
安然道,“进来吧。”
话音刚落,白心便爽快地撩开了纱幔。
她一眼就看到了还在床上的安然,露出了了然的神色。
大概就是那种“我就知道你又看话本子看入迷”了的意思。
不过白心什么话也没说,只是笑了笑,便走过来,拿起掉在地上的幂篱放到一边。
她掀开锦被,将鞋子套上安然的脚,之后又服侍着安然进行梳洗更衣。
“公主,今个儿天衍宗的仙师们会过来加固白塔内的阵法,估摸着时辰,他们也快到了,您可得快着点了。”
白心将外衫套在安然身上,将她压着的长发从后面撩了出来,边整理边对她说。
而安然听到白心的话,立马将头扭了过去,把专心打理她头发的白心吓了一跳。
“公主,是奴弄痛您了吗?”她问。
安然摇头问道,颇有几分不可思议,“你刚刚说的是,天衍宗?”
“是。”白心不明白安然为何看起来有些惊讶,“公主,您怎么了?”
“没什么。”安然敛了面上惊讶,又将头扭了回去。
她低声说:“只是没想到······”
这个幻境中会有天衍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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