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难言的秘密

第二十二章  难言的秘密

汪抚军家离马明宇家很近，就在他家当街的斜对面，要不说马明雷和汪海波交好有很大因素也是距离的关系，抬腿就到，这为成帮成伙的孩子一起耍闹提供了太多便利，尤其是近年农村生活水平的提高，让许多农村家庭都不像以往那样过死门日子，也开始时兴交朋友，再加上两人有着很多同样的爱好，这才有了两人的亲近。

而汪海波有两个儿子，小儿子汪海忠和马明宇也是班的班一起长大的伙伴，两人的性情还有些格格不入呢，就是因为距离近，曾经也是经常在一起玩，如果不是汪海忠很早就出去打工，加上马明宇继续读书，指不定两人也会成为好朋友，这样一想，马明宇便对自己哥哥的交友观有些释然了。柳国强没有立刻回家，估计是还有什么话要到汪抚军家去说，只是几人刚走到汪抚军家房后，汪抚军便停下了脚步，看了看马明宇，然后压低嗓门对汪海波嘱咐道：“你媳妇还不知道这事呢，是林老大的媳妇……，你回去先洗把脸，如果小兰看见你脸上的伤和门牙，你就说酒喝多卡倒了，然后明天你和小兰去县城把牙镶上，也别回来了，到你丈人家多呆些日子，估计等你回来也没人提这事了，明天早上早点走，绝对不能让小兰知道，嘴巴闭严了，千万别露馅，记住没？”

通过汪抚军流露的话锋，很可能是林大小子媳妇过来告诉的汪抚军，但似乎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汪抚军紧忙把剩下的话憋了回去，马明宇心里还寻思怎么汪抚军来他家的速度这么快呢，原来是林大小子媳妇柳凤梅告的密，说起来这里边的关系还有点复杂：

汪抚军他妈是老柳家的闺娘，和汪抚军的父亲也是包办婚姻，那个年代这很正常，但汪抚军他妈生下汪抚军后，就不和汪抚军父亲一起过了，也的确，汪抚军父亲长得不是一般难看，要长相没长相，要能力没能力，窝囊了一辈子，说是汪抚军母亲“走道”了，但那个年代，哪有离婚一说，跟跑了也差不多，所以汪抚军跟老柳家不亲，而汪抚军的母亲正是柳凤梅的本家姑姑，两家人没怎么交好，相反林大小子可是林德才的亲大哥，由于马明仙嫁给了林德才的关系，林大小子一家反而和马明宇一家关系很好，而且两家本身就是邻居，所以一直走动得不错。

马明宇每次回来，柳凤梅见到他总是笑嘻嘻的，要么就是大学生长大学生短的一通夸他，以至于他一直对柳凤梅的印象不错，真没想到，柳凤梅还是两面卖好的主，这次事情倒是让他体会到了邻里关系的复杂，农村也不是那么简单的，心里暗暗决定回去一定要告诉父母，总得防着点这样的人。

而汪海波听见父亲的话，连连点头，其实他心里更害怕自己媳妇知道这事儿，这要是闹起来，还真有的他受的，走到他家门口，汪海波便停住了脚步，看向后面的马明宇，隐晦的暗示马明宇就在门口等着，但是马明宇可不管这些，拿回东西最要紧，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汪海波还是妥协了，率先走进房里，直接到了外屋，然后开始磨磨蹭蹭起来，按说是他应改先洗脸，然后再进他住着的西屋拿东西，马明宇已经做好了在西屋门口等着的准备，毕竟他不知道汪海波媳妇是否睡了，再说这么晚了，他跟着进去也没正当理由，那可就什么都露馅了，人不能太得寸进尺，总得给别人留条活路，可是汪海波径直往里走，直到了锅台北边的小屋才停了下来，这是他爷爷健在时所住的房间，到了门口，汪海波再一次回头看马明宇，说道：“你在这里等着总行吧？”

马明宇就纳闷了，既然东西没在汪海波和他媳妇所在的西屋，而是无人住的小屋，怎么还几次三番的阻拦他，鬼鬼祟祟的一想就没好事，不是有那句话吗，好事不背人，背人没好事，马明宇也并不是想窥视什么，而是怕他再做什么手脚，便不通情理的道：“你总拦着我干嘛，是不是还想做什么手脚啊，不行，我得跟着，亲眼看你拿给我！”

站在旁边的汪抚军和柳国强也跟在后面，主要还是防着马明宇犯浑，再有什么鲁莽举动，听见马明宇的话这样坚决，汪抚军早就疑心是什么见不得光的东西，也不想说破，索性事情没有闹大，便对王海波道：“啥东西，你快点带他进去拿出来，不就完了吗？”

汪海波欲言又止，终究还是推开了小屋门，逼仄的小屋马明宇早就见识过，虽然没有人住，但里面并不脏，炕上还放着几连子需要晾晒的豆角丝，而靠墙的一边摆着两个不大不小的柜子，都上着锁，估计东西就在里面。

汪海波鼓鼓邱邱在柜子后面拿出几把钥匙，然后跳上炕，慢慢吞吞的打开了最里边一个柜子的锁，还没等打开柜盖，又防备的看了看马明宇的位置，待看见马明宇并没有上炕的意思，这才掀起柜盖，露出一条仅他一个人能够看清的小缝隙，在里面翻腾起来。

马明宇什么都不想说了，就是傻子都能猜到柜子里面肯定有很多见不得人的秘密，看得汪抚军这个做父亲的直皱眉，柳国强更不用说了，要不是看在汪抚军的面上，他今天连来都不会来的。

整个屋子都是汪海波翻动东西的声音，偶尔还拿着什么东西拿到一半，借着上面的灯光仔细看看，不是，又放下，重新来过，没办法，这一切都是在柜子里完成的，就像一个翻动百宝箱的魔法师，拿到一个，摸摸不是，而汪海波是看看，不是，就又重新翻动，如此几次，马明宇实在等的不耐烦了，突然跳到炕上，非常快，而汪海波以更快的速度合上了柜盖，没好声的道：“你上来干什么，这不是给你找呢吗？”

“草，你那是找呢吗，躲猫猫呢吧，没人跟你墨迹，快点找！”马明宇也不下去了，就站在侧近等着。

汪海波可能也是被马明宇揍怕了，脸红脖子粗的和马明宇对视了一小会儿，无奈的重新翻过，只是这次更加小心了，掀开的小缝仅容胳膊伸进去，可是这回他自己连什么都看不清了，光都被柜盖挡住了，还咋找东西，越忙越乱，翻了半天，头都出汗了，也没拿出该拿的东西。

“哎呀，找到了！”就在马明宇等得更不耐烦了，想再次走近的时候，听见汪海波欣喜的说道，然后手从柜子里拿出一个装着红色布料的塑料袋。

刚拿出来，马明宇便一把抢了过来，这次他的速度非常迅速，一把就抢到了手里，作为他来讲，想起汪海波多拿嫂子的东西一秒，他都感觉恶心，没想到口袋上还有个标签，上面写着“波”字，马明宇正在疑惑波是什么意思，便又听到汪海波大叫道：“不对，不是这个，你还给我！”

“我草！”马明宇惊讶的笑出声来，也明白了个大概，估计是名字，然后问道：“波是谁啊，你也真不是东西，怎么竟偷这玩意！”

汪海波脸色难看的要死，忙上前抢夺拿错的东西，但马明宇根本就没有要留下的意思，索性直接给了他，越想越好笑，看向地下站着的汪海波两个长辈，两人脸色同样难看的很，只是汪抚军更多的是羞愧，怒其不争，而刘国强脸上却是一副沉思表情，然后眉头紧皱着看向又在翻找的汪海波，说道：“大波子，这不是做损吗，谁的内衣你赶快还回去！”

一层窗户纸终于被捅破了，汪海波被说的连头都没敢抬，还在假装忙着，而汪抚军更是直接上炕了，没说出来的时候，他这个当爹的还能装不知道，可是都知道是什么了，他这个父亲也想看看儿子还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东西，狠狠的推开汪海波，直接掀起了柜盖，里面的东西瞬间暴露出来：一堆令人无法直视的影碟，上面的男女各种花样重叠着；另一边都是像先前拿出的那种口袋，花花绿绿的也是一堆，每一个上面都标记着一个字；两堆物品的中间则是保健用品，小盒子大盒子又是一堆，从油到药，膏药似的一贴一贴的东西，马明宇甚至看见了“苍蝇药”和“按摩棒”。

汪海波还想推开汪抚军，可是没想到被他爹汪抚军踹了两脚，直接被踹倒在炕上，然后汪抚军把里面的东西都一抱一抱的往出撇，当然没有动那些碟和盒子，主要是那些口袋装的内衣。

“草你吗的，这都是什么玩意，要不是今天过来，我还不知道，你怎么这么不争气，是不是想被人送到大牢才舒心，你个不争气的玩意，我怎么就养了你……”汪抚军边往出扔东西东西边骂，骂到动情处，人已经泪水横流，一个父亲，亲眼见到儿子这些龌蹉，可想而知是多么的伤心。而刘国强此时却开始翻动着炕上的一堆东西，见到有“波”字标签的就放到一边，一会儿时间挑出好几件，马明宇开始还有些糊涂，以为这老家伙也想欣赏欣赏，但是看他脸上一脸的怒气，很快他便想起了一个人，柳国强的大闺娘：柳波。

名字里正是带着一个波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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