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一场雪
周日晚上。
“明天零下7度，中雪！天冷，多穿点！”薛明一边看着电脑上的股市行情，一边对于菲菲叮嘱着。
菲菲立马翻箱倒柜地找自己那双灰色的雪地靴，“奇怪，我的那双雪地靴呢？那双皮毛一体的，最暖和了！”薛明看看菲菲翻出来的一地的鞋子，叹口气：“你们女人啊！这多少双鞋子啊！一双、两双、三双……”朱朱在一旁，也加上一句“女人啊！”逗得薛明和菲菲笑了起来！
公公看看一地的鞋子，也皱眉：“这么多鞋子，得花多少钱买的？菲菲，你光这运动鞋就四双啊！多浪费！”
“爸，你不知道，这双是乒乓球鞋，防滑耐磨；这双是羽毛球鞋，透气，还有防扭脚设计；这双是夏季跑步鞋，鞋底减震，弹性好，这双是冬季跑步鞋，保暖设计加减震！”
公公对薛明说：“这说道还不少，年轻人这么讲究！”言外之意，有些嫌菲菲乱花钱，不会过日子！薛明对老爸使个眼色，说：“穷讲究！女人都这样！”
公公不再说话，眼睛却盯着地上这一双双鞋，“你看这高跟的、低跟的，圆的、尖头的，还有黑的、白的、米色的、灰色的，深口的、浅口的……哪双都得几百块吧？太不会过日子了！……”菲菲让公公看的心里发毛，抓紧收拾收拾，把鞋往鞋盒里塞，嘴里检讨着：“爸，我以后不跟时髦了，不花钱买鞋了！运动鞋也就罢了，都有不同的功能；商家生产这么多花样的鞋，每年发表什么流行趋势，竟骗我们这些消费者！这一收拾，才发现，真是浪费钱！也浪费自然资源！才明白，原来，时尚是最大的浪费！爸！我以后要理性消费！”
公公这才点点头，“是啊！你看，我脚上的这双鞋都穿10年了！”菲菲看看薛明，伸出大拇指，“老爸勤俭持家是模范，我以后多跟老爸学习学习！”
薛明也说：“老爸家，以前是地主，就靠勤俭持家，能挣会攒，才成了地主的！你得多学学！”
菲菲赶紧答应,“是得跟老爸学习！多学习！”一边对薛明偷偷吐舌头！做个鬼脸！
“生命就像一条大河……”老公手机响了！
接起来，“哦，谭主任，不行，不行，时间太紧了！……我不参加了吧！……我……好吧！……”放下手机，薛明突然正色道：“菲菲，下周我们公司，要竞选部门主任，我在犹豫，参不参加？”菲菲很高兴，“多好的机会，为什么不参加呢？”
薛明说：“谭主任和老冯已经报名了，他俩是老工程师了，经验也丰富！上周我就听他们说好像在准备了！谭主任本来是主任，有人缘，有威信，现在要重新竞聘主任，胜算很大！老冯家里孩子读大学去了，没家庭负担，现在一心扑在工作上！也很能干呢！不过，上面老总说，要三人以上竞聘主任一职，才显得更民主，谭主任让我凑个数！”
公公说：“就当锻炼了，儿子，试试呗！”
菲菲也说：“机会来了，你得抓住啊！”
薛明苦笑，“谭主任要真心让我参加，早通知我了，明天竞聘演讲，今晚九点了才告诉我，摆明了没给我准备时间啊！”
公公抿抿嘴，没说话！
菲菲说：“你们不是省公司来考核，参评吗！你别管那些，准备准备！以你的业务水平、基本素质，给省公司领导一个好印象，就算是以后提拔，也有机会嘛！”
公公也说：“菲菲说的有道理呢！”
薛明精神一振，“那我准备准备！”
……
晚上，菲菲早睡了。半夜，起来上厕所，发现老公还亮着灯。看看挂表，2:35了！于菲菲推开门，瞄了一眼，老公还在电脑上做演示文档！菲菲没敢出声，退了出来。
早上，闹钟响了！菲菲赶紧爬起来，掀开窗帘，往外看！哇！真的下雪了！天还早，路灯还亮着。
房子上、树上都是积雪，仿佛童话世界！楼下停的家用车，也变成胖胖的奶油卡通车！勤劳的门卫大爷，已经在小区大门口扫雪了！
菲菲顿觉好开心！奇怪！虽然雪天路滑、交通不便，菲菲还是喜欢下雪的感觉，从小就喜欢！可能自己心里一直住着一个爱推雪人、打雪仗的长不大的孩子吧！
赶快吃了点朱朱爷爷准备的早餐，菲菲突然觉得有公公早起买早餐，自己天天能吃上早餐，也挺幸福呢！
穿上厚厚的羽绒服，戴上围巾，穿上雪地靴，菲菲早早出了门。空气异常清新，踩在雪地上，都是“咯吱咯吱”的声音。菲菲心情大好，唱着：“又见雪飘过，飘于伤心记忆中，让我再想你，却掀起我心痛，早经分了手，为何热爱尚情重……”
天还有些黑，路上行人很少，只有学生模样的孩子陆续朝着学校走去，有的学生骑着电动车、自行车，一不留神，菲菲听到“嘭”的一声，有人滑倒了！
学校门口，门卫大爷已经把校门口周围打扫出来。进了校门，就能看见操场，下了一夜的雪，操场一片雪白。还没有人踩的痕迹，天地间一片纯净！
菲菲驻足看看，心想，课间操可以带班里孩子来打雪仗呢！
来到教学楼，大门口地上铺着厚纸板，菲菲知道，肯定是年级主任姜主任让人铺的，一下雪，门口的瓷砖特别滑，去年一个老教师在那雪后划了一跤，腿骨折了。从那以后，每次下雪，姜主任都让后勤人员给铺上纸板，就再也没人在此雪后摔过跤！
老远看到在3班外面走廊上，石鑫正从一个大袋子中取出一件羽绒服，塞给一个男生，那男生瘦瘦的，身上只穿着一件十分破旧的单薄的夹克衫，菲菲注意到男生两条腿细细的！男生推着不要，石鑫说：“必须收起来！穿上！今天冷！”男生这才点点头，抱着羽绒服，感激地说说：“谢谢石老师！”转身进了教室。
菲菲走过去，轻声说：“是贫困生吧？”
石鑫点头，说：“这孩子，没爸妈，只跟着爷爷生活，爷爷七十多了，捡破烂为生，真可怜呢！”
菲菲注意到，石鑫说的时候，有些动情。
菲菲说：“你班的贫困生补助你给他了吧？”
石鑫说：“是啊！孩子虽然家穷，学习在班里前5名，我看到他，就想到了以前的我自己！”菲菲还想再问，正碰到年级主任姜主任来巡逻了。
菲菲跟姜主任打着招呼：“姜主任，早！”
姜主任没说什么，微笑着点头，又向前走去。
菲菲也向一班走去。走进班里，一股浊气铺面而来，人有缺氧的感觉，天冷了，一晚上没开窗，早上孩子们在天还黑时，就摸黑出门来学校了！尤其家远的骑着电瓶车，一路灌着风，来到学校都快冻成冰棍了！更舍不得开窗！
菲菲打开窗户，对同学说，“天冷也得换一下空气，不然，容易传染疾病！”
窗开了！一股清风吹入，清冷，但透着醒脑的清新。
孩子们都在哇哇的读书，只有一两个趴在桌上犯迷糊，一看就是晚上熬得挺晚，菲菲走过去拍拍学生肩膀。于菲菲转了一圈，也留意有没有穿得很单薄的孩子，还好，孩子们都穿着羽绒服、棉袄。
看看范宇的位子空着，问：“范宇还没来？”同位杜睿聪说，“老师，下雪天，学校不查迟到，他肯定来不早。”于菲菲无奈地笑笑。学校怕学生雪天赶急路，每逢下雪天就不查迟到，也是为了学生安全着想，范宇家那么近，钻空子，偷偷懒吧！
于菲菲走过陶乐，看陶乐神情呆滞，在发呆，于菲菲走过去，敲敲陶乐桌子，陶乐才回过神，张嘴读起书来。于菲菲心里奇怪，这陶乐最近老是发呆呢！把小毛叫出来，问问情况。
“毛延涛，陶乐最近什么情况？”
小毛挠挠头，“老师，我看陶乐最近很颓废呢，也不怎么跟我讲话，更别提和女同学了！我觉得他妈妈上次来，很影响陶乐的人缘！现在女生都不敢和他讲话了！林晓都说，他妈的眼神都能杀人！太可怕了！”
于菲菲听了，也有些皱眉，说：“他妈妈思想太保守了！可是，我看陶乐最近学习状态不好啊！昨天我提问他，他都不知是什么问题呢！”
小毛又挠挠头，“于老师，我觉得他压力有些大，他说，最近总失眠，睡不好。”
于菲菲说：“毛延涛，你们都坐前后桌，有时间开导开导他！”
小毛答应着，心里却想，课间哪有空啊！数学老师拖堂5分钟，自己跑着去上个厕所，回来，刚坐下，英语老师就说，“大家拿出《单词3500》！” 天天马不停蹄啊！有点空，自己就被林晓叫去了！
……
刚下第二节课，化学左老师刚出来，于菲菲就进去宣布，课间操不上，大家去操场打雪仗，放松放松！大家一片欢呼！鼓掌！有男生甚至吹着口哨！敲着桌子！可于菲菲留意到，陶乐面无表情，依然在发呆。
……
操场上。
一片欢声笑语，范宇、墨非、陈一恒滚了个特大雪球，越来越大，最后只能几人一起推着、滚着。其他人在打雪仗，一班对二班，雪球密集，菲菲把白色羽绒服帽子戴上，把红色围巾围在帽子外面，免得雪落进脖子里。
不时，有孩子偷袭菲菲，杜睿聪、林晓、小毛“嗖嗖嗖”的飞来一个个雪球，菲菲一蹲，躲过一个，又躲过一个，“噗”还有一个正中菲菲脸，透心凉！菲菲吓得拔腿冲出包围圈，用戴着皮手套的手赶快制作一个雪球，进行还击！菲菲玩得也很开心！看看表，还有5分钟上课时，菲菲叫着大家，“孩子们！回教室了！”大家依然恋恋不舍。
快到教学楼时，菲菲抬头，看见班里的窗户开着，陶乐在眺望着操场的方向。菲菲心里奇怪，陶乐这孩子竟然没来！这几年冬天雪少，下一次雪，孩子们都跟过节一样，陶乐竟然沉得住气！
看看前面走着石鑫，于菲菲叫了声，“石老师！”又说，“一下雪，孩子们真开心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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