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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人最难得 2


  车子停在黎山音乐大会堂的门口。

  迟瑞和白正擎相继下车,旭官和另一名随从分别护在二人两侧。阿珠和阿璧两个人走在前面引路,一行人穿过富丽堂皇的大厅,被带到了位于整个二楼正中央的,是这间歌剧院里最大的雅间。

  镀金的栏杆前面是一排苏式红木椅,椅子间隔着方桌。房间中央是围成圈的广式沙发,就在迟瑞和白正擎走进房间的那一刻,原本窝在沙发里的女子随即站起身。

  只听“咔擦”一声,身后的房门落了锁。而姚媚儿也走到了两人的面前。

  她身上穿着一件花纹繁杂的纯白色洋装,长长的裙摆一直落到脚踝,脚上是一双缀着小珍珠的香槟色高跟鞋。

  一头乌发被她盘在头顶,发上别了个带着天鹅绒的镶钻发夹。发夹夹着黑色的面纱,面纱轻轻垂下,刚刚好遮到了她的唇,只露出了一点那尖尖的下巴。

  矜贵而不失优雅,还带着几分神秘感。而从那修长的脖颈和精致的锁骨,并不难看出,这面纱下面,藏着一张怎样倾国倾城的脸。

  迟瑞是很想摘下她的面纱,他想看看她的模样,但并不是因为他关心这姚媚儿长得有多美或是不美。他只是在看到姚媚儿的第一眼起就发现,这个女子的身影让他那沉如止水的心,泛起了淡淡的涟漪。

  突如其来的心动让他一惊,迟瑞自问不是好色之徒,又过了一见钟情的年纪。可这女子的身影真是让他觉得分外的熟悉。

  他是不是见过她呢?

  “媚儿。”

  就在迟瑞疑惑的时候,白正擎已经很自然的将姚媚儿递过来的手接在臂弯,他含笑道:“这位,就是我跟你提过的迟瑞迟督军。”

  “原来,您就是大名鼎鼎的迟督军——”

  她的素手缓缓揭开了那张黑色的面纱。

  柳眉杏目,樱唇翘鼻,三分端庄,七分妩媚。

  明丽而霸道的长相,让人移不开眼睛。

  迟瑞确实也移不开眼睛,却不是被她的艳光四射迷倒的。

  而是……这张脸,很像,很像一个人,一个被他——

  救过,厌过。

  恨过,伤过。

  误过,谅过。

  一个风风火火地硬闯进他的生命,却又悄无声息消失在他的世界里的女人。

  一个曾在他四面楚歌时挡在他的面前,拉着他的手披荆斩棘闯过所有的难关。却也曾在他心怀希望的时候,将他心上的结疤的伤口狠狠撕开,让他眼睁睁的看清那希望之后的万丈深渊的女人。

  一个他想忘却不敢忘,想念却不敢念的女人。

  他甚至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

  夫妻?她早就在他和知夏假结婚之前向他求了休书。

  朋友?他对她有愧,她对他……他不知道,想必他们不可能坦然的做朋友。

  兄妹?可笑!

  陌生人吗?从知夏掉下悬崖的那一刻,他们已经做了七年的陌生人。

  如此不想见,却未必不相思。他是个重义重责任的人,他愧对她良多,不可能不惦记她。

  可找到了又怎样,让她回来?回哪里去?回家。

  可她的家在哪?

  督军府是知夏的家,她回谁的家,迟家?

  她定然是不愿的,他又怎么和她相处?

  如同现在这般,见个面,都让他手足无措?

  “迟督军,迟督军?”

  她的声音蓦然间打断了他的胡思乱想,姚媚儿的手摆在迟瑞的面前。葱白的五指纤纤,只有尾指上箍着一只细细的银戒。除了这只戒指和头上的头饰,她的身上再没有别的首饰。

  迟瑞知道她虽喜艳,却不爱身上有多余的首饰。只是可惜了她漂亮的脖子,他私以为有项链点缀会更好看。

  右手紧紧握起又轻轻松开,迟瑞终是弯下腰,在她的手指上轻轻落下一吻。

  沾了唇,便全然松开,他的脸颊有些发热。姚媚儿却只注意到了迟瑞那红彤彤的耳垂。

  这位迟督军……莫不是害羞了?

  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啊,她姚媚儿还没见过哪个有权有势的男人行个吻手礼都能害羞的!

  这男人,很有趣,还难得,要是往常遇见的,她非要好好拿他找找乐子不可。

  可是……别说二爷今日的计划,就是这个男人,她都不想接近。

  这个男人,给她一种分外熟悉,却又让她心痛的感觉。

  她看到他,下意识地就想绕得远远的,却不是因为怕他的人。

  她只是怕她自己,怕自己什么?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她曾丢失过十六年的记忆。那天从码头上醒过来的时候,她身上除了一张能证明她身份的名片什么都没有。

  名片上写了她的名字和年龄,她叫吴翠翠,十六岁,仅此而已。至于她从哪里来,她的父母是谁,她统统记不起来了。

  失了忆不要紧,命没了可是大事,她得活着。所以她变卖了身上唯一的一条项链,然而那点钱在她怀里还没捂热乎,就连同她那张旧名片一同被抢走了。

  她人也被绑到了百乐门,那里验明正身的方式有点变态。不过好在那帮人没有碰她,而是按着她一通梳洗打扮,而后把她五花大绑,扔上了一辆车。

  从百乐门到林公馆这一路,她无数次想要偷跑,却又无数次被拽了回来。

  她被扔进了一个房间,她看到了一个长得清秀,笑得猥琐的男人。

  后来她从二爷口中得知,那个变态叫林思桓,他爹是上海的小头目林建荣。仗着他爹的名声在电影界混得风生水起,借着他导演的名号天天欺负女演员。

  文雅的名字,十足的混子。看来她吴翠翠眼光很准,这林思桓一瞧就是个欺男霸女的怂货。

  所以,她骗他给她解了绳索,她用藏在袖子里的剪刀一剪子扎在他胳膊上。

  她恶狠狠的模样果然吓到了那个外强中干的家伙,只是当看到那楼上楼下围满了的官兵时,她彻底绝望了。

  偏偏这个作死的林思桓还不让那群官兵上前,大概是想玩一把猫捉耗子的游戏。推搡之下,二楼的栏杆都被她吴翠翠折腾断了。

  木头砸在大理石地面上,吓得她浑身哆嗦。

  “滚开,滚!”

  她把剪子横在身前,一排的机枪马上对准她。

  只要她向前一步,就会被打成筛子,而林思桓还在步步紧逼,她退无可退。

  她不想摔得血肉模糊,更不想做任人宰割的羔羊。

  “你个该死的下流胚,你给我等着,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她紧紧的盯着林思桓,用尽全力吼出这句话。

  她把剪子对着自己的腹部狠狠地扎了过去。

  “砰!”

  一声枪响过后,她手里的剪刀便落在了地上,她的整条胳膊乃至肩膀都已经麻得没有知觉。她看到一身白衣的白正擎,右手正端着一只左,轮,手,枪,含笑望着她。

  这个场景,让她有点心动,却也只是感动大于心动。感动是因为感激他的救命之恩,心动,是因为这似曾相识的场景。

  她好像透过他,看到了一个人,谁呢?她不记得了。

  白正擎说瞧上她了,跟林建荣要人。林思桓还想拦着,可没他老爹的命令,那帮军官没人帮他。

  他被旭官一枪吓了回去。

  白正擎认为“翠翠”这个破名字实在土的掉渣,便给她取名为姚媚儿,说这样比较搭她的脸。

  他说白家需要一个有名气有实力的白女郎,他说她姚媚儿一介孤女,连林建荣的儿子都敢打敢威胁,还不怕死,是个有胆识有魄力的。

  二爷认为她能被捧出来,便送她去国外学钢琴,学跳舞,学英语,学上流社会的人需要掌握的一切。而这其中她掌握得最好的,就是开枪和近身搏击。

  她也想如旭官和石头那样为二爷卖命,可二爷不喜欢女人插手危险的事,她姚媚儿就只能老老实实地做白正擎名义上的情人。

  至少,她不会给二爷拖后腿。比如现在这个局面,要是对面的迟瑞有一丝异动,她就马上掏出袖子里的枪一枪崩了他。

  就算崩不了,她也能替二爷挡着。

  身旁的姚媚儿看似轻松实则僵硬的表情,他白正擎不是没有看出来,他知道姚媚儿防着迟瑞。

  他也不敢放松,毕竟他见这迟瑞一天到晚都是深不可测的面瘫脸,而今日这面瘫却突然对这姚媚儿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眼神。

  莫不是看出什么了,还是姚媚儿紧张得太明显了?

  “迟督军,二爷,两位怎么光站着啊。”

  虽然心里有些不舒服,可姚媚儿还是极快地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

  她俏皮一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二位,上座。”

  迟瑞的位子在白正擎和姚媚儿的对面。

  他清楚地看见了白正擎一把将姚媚儿拉在怀里,白正擎的手搭在她的腰上,姚媚儿笑得很温柔。

  这种开心和顺从不是装出来的,莫非姚媚儿……不,是翠翠,她真的是白正擎的女人?

  这个认知让迟瑞心里堵得难受,他觉得他们好歹认识了那么久经历了那么多。吴翠翠都肯为他豁出命,那么他在她心里好歹也是不低的位置吧。

  她一别七年音信全无,而再见他却只剩一句“幸会”。她看他的眼神那么清澈,仿佛全然不曾认识过他这个人。

  他都不知道,她过得好不好。她怎么会去了上海,又怎么会……成了白正擎的女人?

  “两个月前就知道金城的迟督军会来上海跟二爷谈生意,都这个点儿了,媚儿知道二位已经用过晚膳。既然是看媚儿表演的,酒就不要喝了。媚儿特地托人从国外带回来的蓝山咖啡,想给二位尝尝鲜。”

  被迟瑞那诡异的眼神瞧得心里发虚,还好阿珠的到来成功将姚媚儿从水深火之中解救出来。起身接过阿珠递过来的托盘,姚媚儿俯身将托盘递到二人面前:“二爷,迟督军,尝尝吧,好东西。”

  “迟督军先请。”

  “多谢。”

  微微起身,修长的手指渐渐接近其中一枚小巧精致的瓷杯。抬眸瞧了白正擎一眼,迟瑞的指尖几不可见地顿了一下,顺着瓷杯的边缘划了过去。

  他一把抓住了瓷杯旁边那更加小巧的银杯,滚烫的温度让他的掌心瞬间起了一层的小泡。

  迟瑞手里的银杯飞了出去,不是冲着白正擎去的,更不是冲着姚媚儿去的。他们两人倒是没被洒着,只是一杯子的热奶全都洒在了姚媚儿脚边。

  “真是,真是抱歉,”迟瑞显得相当无辜又手足无措:“白老板,媚儿小姐,迟某不是故意的……”

  “这……”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姚媚儿怔愣了一秒,而后就显得有些哭笑不得:“迟督军,我说佩服您,可不是佩服您的胆子,您可是真敢下手啊!”

  “那杯牛奶是新煮的,冒着泡可就端上来了,您想先加牛奶也不是这么个加法啊。您瞧,这回熟的可不止牛奶了吧。”

  拉着迟瑞的胳膊来到雅间里的盥洗室,姚媚儿拧开流理台上的水龙头,轻轻摊开他被烫到的右手,浸到冷水里。

  她的一双小手就垫在他的手下,迟瑞的目光凝在她露在外面的一对皓腕上。

  他忍,忍了又忍,才抑制住自己反手握住她的手的冲动。

  从一开始相见的冲击中走出来后,他就发现这个女人真的有点不对劲儿。当然,作为白女郎姚媚儿,她是完美无缺的。可是作为吴翠翠,她和吴翠翠很不一样。

  翠翠是个强势骄傲的人,这和姚媚儿一样。可翠翠是决计不会像姚媚儿一般当着他的面和另一个男人打情骂俏。翠翠也没有这个女人聪明,她只能用侮辱督军女儿的罪名,用龙天泽来压制程二。

  可眼前这个女人,迟瑞毫不怀疑,她能不靠任何人轻易收拾了程二。

  她还比翠翠冷静,比她沉稳,比她更会左右逢源。白正擎是笑面虎,却也不是爱跟人客套的。而姚媚儿刚好补了他的缺,她说的场面话,比谁的都漂亮。

  她们太不一样了,一个人到底是经历过怎样大的变故才会完全改变了性格?

  还是她们只是单纯长得很像,这……也太巧了,他迟瑞……不信。

  只是现在有太多的疑问他也不能表露出一点,白正擎就在外面瞧着,那人怎么说也和她……有点理不清的关系,他怎么能因为自己的一时冲动,就给她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阿珠,阿珠!”

  正想着,却听姚媚儿高升道:“你这丫头死哪儿去了,快把烫伤膏给我拿过来。”

  “多谢,可是……不必了。”

  “那怎么行,您别闹了啊,”接过阿珠递过来的药膏小心翼翼地抹在迟瑞的掌心,姚媚儿将绷带系成了一个小结:“您的手可是用来拿枪的,要是出了什么闪失,我怎么负得起这个责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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