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第六十一章
“束缚”是基于利益交换形成的誓言, 如若违背将会对失信者造成严重的反噬，是以在术师之间做约定，立下束缚既是诚信的体现，也是术师们行事的必备手段。
而那些高层们以向咒术界贡献自己力量为代价向东京咒高的学生们换取重回总监部任职, 在他们说出“当然愿意”的时候。
束缚已经成立了。
当然, 刚刚成立的时候, 高层们是不以为然的。
这种定义模糊的束缚, 可以钻的空子太多了, 譬如说“贡献自己力量”的限度就很耐人寻味, 以及所谓的“贡献”是由什么定义的空隙也很大。
批改文件是贡献自己的一份力, 准时准点上班是贡献自己的一份力，利用自己的职位在合理范围内为自己的家族谋私也是贡献自己的一份力。
然而交换到手的职权却是实打实的好处。
他们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 只是没想到咒高学生竟然卑鄙如此, 到头来自己竟然成为了真正的996打工人。
偏偏是自己亲口立下的束缚, 跪着也得把好不容易求来的工作做完。
出生于咒术世家的高层们多是保守派, 更加推崇传统的强大术式, 例如五条家的无下限，禅院家的十种影法术，而对于现代才衍生出的新派术式多持有保守怀疑乃至不屑的态度。
现代化的术式也多出现于没有家系的平民术师，使用效果稀奇古怪，一般而言在战斗上威力没有传统术式那么强大。
其实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传统术式中战力菜的抠脚的又不少见，未必比新派术式高到哪里去。
然而这些出身咒术世家、仍然保持着一大堆莫名其妙的传统规矩的术师就很看不惯这种新派术式, 认为新派术式既无历史底蕴, 又花里胡哨, 还有着各种奇奇怪怪的制约。
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会栽在这种其实本身没啥卵用的新派术式上。
一个因为现代加班族的怨念所诞生的咒灵术式, 专门针对打工人所设, 战斗力虽弱，给人造成的心灵伤害却久久不能愈合。
世界上竟然会有如此恶毒的资本家咒灵！
在日复一日的高强度996工作中，化身社畜打工人的高层们逐渐失去了对世俗权力的**。
什么争权夺利走上巅峰，与打工人无瓜，卑微社畜只想要按时下班罢了。
*
关于五条悟和夏油杰对这群高层的处置，宇智波瞳也是之后才知道的。
她本来的打算更偏向斩草除根一点，但五条悟和夏油杰这样的处置方式也很不错，缓解了咒术界术师短缺的窘境。
五条悟和夏油杰既给了这些烂橘子一个痛改前非的机会，又能变废为宝，解决了总监部人手短缺的问题。
真不愧是她的挚友，两人真是善良又聪明啊！
当宇智波瞳在曾经的高层们面前对着五条悟和夏油杰发出这样真挚而诚恳的赞美诗时，高层们表情扭曲。
合着他们还得对现在这996的待遇感恩戴德。
高层落泪。
不过宇智波瞳可没时间去多注意这群996的高层打工人的心灵伤痛，她最近忙于尝试给咒术界设立专门的检察机制，防止出现之前那样家族性的以权谋私，导致整个总监部行政机构运转效率低下，普通咒术师晋升难度大，高层之间抱团倾轧……
而在术师世家存在已久的咒术界，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因为咒术这玩意遗传性很强，咒术世家出来的咒术师占咒术界的绝大部分江山，而像她品性高尚的挚友五条悟这般有觉悟的人太少了，大多数人是无法彻底摆脱生养自己的家族的。
而如果这些人进入了检察机构，那检察机
构只能算是摆设；如果是只允许平民咒术师进入，一来是人数少不能保证选出优秀的人才，二来是这样也很难保证公平，平民术师也有着自己的私心，不少平民咒术师本身也会选择加入某个家族势力效忠，到头来还是一样。
但夏油杰和五条悟处理高层烂橘子的手段给了宇智波瞳另一个灵感。
夏油杰端坐起来，声音充满不可思议：“用咒灵进行检察？”
宇智波瞳点点头：“是啊，我需要完全独立于咒术界势力、没有任何利益相关的第三方力量来进行检察。”
很新奇的想法。咒灵操使被同期的大胆给震住了：“咒灵是由负面情绪滋生的，它们大多数没有脑子，而且情绪暴躁容易伤人……”
哪怕是像自己这般掌控咒灵的术式，有时也很难做到让咒灵完全听服自己的意思。战斗，搜寻方面尚可，一旦涉及到动脑子的环节……
不好意思，大多数咒灵就没有这玩意。
宇智波瞳眼也不眨，她深思熟虑地回答道。
“事实上，我们不需要咒灵们多有脑子，我需要它们与咒术界势力没有利益交涉，公平公正——这一点我们可以专门培养相关咒灵，就像那只资本家咒灵一样拥有特殊的术式完成某些特定的工作。
譬如说厌恶谎言所以术式是辨别谎言真假相关的咒灵，或者誓言相关的咒灵，只要说谎就能引发惩戒效果的咒灵，到时候定期组织一个检察会议，列出一系列相关问题让大家回答，谎言者将被自动识别，只有问心无愧的清白者才能通过检察……
至于情绪方面嘛，我们可以给咒灵定下束缚不是吗？”
咒灵操使陷入沉思：“好像确实不错的样子……”
聪明的白毛猫猫高高举起爪子，等宇智波瞳疑惑地看过来时才不紧不慢地甩了甩尾巴：“既然检察机构都可以使用咒灵了，那祓除咒灵也可以使用咒灵嘛！就像杰会使用咒灵去打咒灵，让它们同类相残！”
以咒灵制约咒灵，以咒灵削弱咒灵。这样无穷无尽的生出的咒灵，也就会有无穷无尽的咒灵去祓除它们，能最大程度上减少咒术师方面的损失。
想法很好，可是咒灵操使只有一个，桀骜不驯、一生爱自由的咒灵可不会乖乖地任人驱使。
而且，
“肯听话、术式又多样的咒灵到底从哪里找？”
对此，宇智波瞳弯了弯眉眼，笑容狡黠：“千叶。”
那个已成咒具、能生成驱使咒灵的女孩。
*
总监部最近的新政是一个接着一个，目标明确，行动更直接——奔着解构旧势力，重建咒术界新秩序而来。
按理说，如此重大的变革伴随而来的必然是新旧两方势力的流血撕逼，不死不休。但问题是新一方的强大力量对于旧势力是碾压局，加上通过层出不穷的骚操作将不少旧势力高层纳入囊中，在束缚与咒灵的作用下这些高层们勤勤恳恳为他们打工，旧势力只得节节败退。
但毕竟树大根深，有着庞大势力的咒术世家暂时蛰伏起来，争取保持实力，为之后的反扑做准备。
他们为咒术界输出着最庞大的人员与资源，时间迟早会站在他们这一边的。
这些世家大族如此坚信。
……
…………
无论上面是如何明争暗斗，暗潮汹涌，底层的咒术师的生活反正是爽了。
精简后的各种手续，自由透明的人才选拔机制，可上升渠道的拓宽……哪怕是咒术师家族中也有许多常年被家族束缚的成员觉得目前的情况不错。
总监部越是权力集中，家族对他们的束缚就越弱，他们也能更加自由。
因此在年轻咒术师群体中，东京咒术高专一年级的
学生在他们心中简直就是封神般的存在。
“好，好厉害！”
听着高专前辈们拳打禅院家，脚踢咒术界的光辉事迹，灰原雄瞪大了眼睛，嘴巴不自觉地也张成O型。
那位名为石川苍的窗满脸写着自豪：“那是当然了！从我第一次见到那位特级咒术师大人起，我就知道，那位大人必然会在咒术界留下光华璀璨的历史！……”
一讲起那位神明少女，石川苍便口若悬河，激情澎湃。
他洋洋洒洒、抑扬顿挫地将少女和她的同伴们的伟大功勋一一道来，如数家珍，听得马上就要入学高专的三人一愣一愣的。
“哇！我一定会向前辈们好好学习！绝不会辜负前辈们的照顾！”
斗志昂扬的灰原雄握紧拳头大声宣告，身后仿佛腾地升起了熊熊烈焰，两只眼睛亮闪闪的，充满着对高专前辈们的憧憬之情。
拜托，灰原你还没正式入学，前辈还没来得及照顾你吧……
靠谱的未成年人七海建人在心底里默默吐槽道。
不过，虽然是被招募进咒术界的，七海建人还是相当认真地做了许多咒术界相关的知识调查，加上那几位前辈们确实在咒术界引发了翻天覆地的变革，引领咒术界走向新秩序……
总体而言，七海建人对前辈们的印象不错。
加上迷弟石川苍大肆鼓吹，靠谱的娜娜明也不由得对前辈们心生好奇与向往。
七海建人侧过头看向宇智波瞳的“功勋”之一，据说是在她谆谆教导之下认识到自身错误，叛逃家族，从此痛改前非重新做人的禅院直哉。
这个禅院家曾经不可一世的嫡子，也是他们这群马上要入学的学生中唯一见过高专前辈们的人。
七海建人斟酌了一会，问道。
“高专的前辈们，究竟是怎么样的人呢？”
听到七海建人的问题，禅院直哉脸色变了一变，他神色凛然：“很强。”
各种意义上的很强，以及直哉真的有点写轮眼PTSD，以及东京咒术高专人渣恐惧症。
看到禅院直哉肃（瑟）然（瑟）起（发）敬（抖）的样子，生性谨慎的七海建人终于放心地下了一个结论：
前辈们一定都是可靠而又值得尊敬的人吧。
*
宇智波瞳带着伴手礼去拜访了禅院双子，并顺道验证了一下自己的想法。
千叶说她的确能生产和操控咒灵，但无法保证孕育出的咒灵术式，并且咒灵并非无限制生成，千叶也需要吸收周围某些的激烈情绪才能孕育咒灵。
果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一人一咒具谈了很久，千叶交给了宇智波瞳一只咒灵让她可以先去做实验。
“由我而生产的咒灵本身就比野生的咒灵听话，”千叶说，“你可以回去试试和它立下束缚，我会把控制权交给你。”
“这是一只需要满足某些特定条件才会发动术式的咒灵，我保证，效果会超级棒，你一定会喜欢的！”
于是宇智波瞳提溜着这只乖巧的小咒灵回到了高专。
不知不觉，严寒的冬日已经过去了，路旁的樱花开得绯红如烟霞，风缱绻而过，将绯色的梦幻吹得漫天遍地，世界都满溢着粉红色的喜悦。
身披棕色风衣的家入硝子站在一颗樱花树下等着宇智波瞳，远远地看见熟悉的身影便挥了挥手：“瞳，这里！”
宇智波瞳上前将家入硝子抱起转了一个圈圈：“硝子硝子！我好想你！”樱花飘落，眉目如画的少女脸上洋溢着甜蜜的笑意，有着如梦似幻的美丽。
被偶像剧式转圈圈的家入硝子：“……”
社死，又有一点点高兴。
无奈地跟着笑
了笑，伸手将落在瞳头发上花瓣拂去。
场面充满着柑橘香气以及……一丝丝酸味？
因为临时有事不得不去祓除咒灵的五条猫猫回来酸得当场变形。
可，可恶！
为什么硝子的待遇比他好这么多！！就凭她是女孩子吗！！！
明明是我先来的！
过分！
瞳现在还没看到他！
超过分！
宇智波瞳搞不清楚为什么挚友五条悟又生气了。
今天本来是为庆祝高专新生入学而特意聚在一起，在高档餐厅定了包间，打算给新入学的学弟们一个小小的惊喜派对。
马上要升上二年级、这段时间忙得飞起的大家好不容易抽出时间相聚，还即将与未来学弟们相见，两份快乐的事情相互重叠，本来应该得到更多更多的快乐，可是，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呢？
“因为瞳超级过分呐！”五条猫猫大声控诉，“你到底要把我扔下多远才甘心？！！”
夏油杰双目放空，满肚子的槽要吐却又不知道先从哪里开始好。
他都有些同情宇智波瞳了。讲道理悟这家伙，耍起脾气来比正处于恋爱期的女子高中生还要难缠啊。
家入硝子不为所动，揽了揽旁边瞳的腰，对着无理取闹的五条猫猫翻了个白眼。
女孩子之间贴贴又怎么了，就要贴贴，看不惯可以闭眼。
哦，忘了，五条悟这家伙闭了眼也看得到。
那活该。
正在和家入硝子快乐贴贴的宇智波瞳满脸茫然：“……啊？”
宇智波直女对于这一切茫然无知。
硝子就知道仗着和瞳一样是女孩子而为所欲为！
可恶，我也想和瞳贴贴……
五条猫猫落泪。
过于强烈的情绪波动。
乖巧呆在宇智波瞳身边尽职尽责的小咒灵忽然捕捉到关键词。
女孩子，为所欲为，想要，贴贴……
诞生于因为无法实现心愿的痛苦不甘之中的咒灵转动着它并不太聪明的小脑袋瓜。
面前这个雄性生物似乎，好像，刚刚对它许下了心愿？
想要变成女孩子，为所欲为？
人类真是奇怪的生物。
咒灵用它不聪明的脑袋瓜费劲地思索着。
也许是变成不同性别的身体会更刺激？
面前的几人关系这么好，愿望也一定差不多吧！
那就让大家的心愿都实现吧！
没头脑的咒灵高高兴兴地想着，发动了自己的术式。
在这个房间内的人类性别大改造！
一阵烟雾爆开，众人顿时警惕起来，难不成是有敌袭？
宇智波瞳敏锐地注意到了咒力波动的中心——是千叶送的那只乖巧小咒灵，怎么回事，难道说咒灵失控了？
她以最快的速度将小咒灵抓在手中，没等审问就听见小咒灵傻了吧唧地笑。
“许下心愿，实现心愿，嘿嘿！”
浑身上下洋溢着“我可真是太棒了！”的快乐。
宇智波瞳：“？？？”
这咒灵不太聪明的样子。
而且，自己的身体似乎发生了奇妙的变化。
瞳感受了一下，自己大概是变成男孩子了。
不过作为用变身术变化过各种形貌的忍者来说，变成男性这件事情对她来说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但是她单纯的同期们……
眼下挂着黑眼圈的颓废帅哥家入硝子面色冷酷，他身着款式中性的风衣，风衣没有系扣，露出里面原本合身黑色内衬——那黑色内衬在身材变化后更加
紧身并且露出一段分明的腹肌，莫名色气。
帅哥冷静地感觉到自己两腿之间的东西，冷静地拿出一根烟点燃，然后冷静地开口：“我要把下面这玩意割了。”
黑色的头发变得更长了，柔软地搭在双肩，顺着背部倾泻而下，机车皮衣如今有些宽松地披在身上长过大腿，看上去完全是中性飒爽的黑发美女。
美女捂着胸口柔软的起伏，感受着两腿之间的骤然空荡，神色绝望：“我倒是想让下面的重新长回来啊！”
只有鸡掰猫在短暂的震惊之后很快接受了现实。
他今天只简单穿了件白色衬衫，配着西装外裤，算得上是半正式的打扮了，变成女孩子后，咦，衣服怎么变得更紧了？
——哦，是变大了的欧派快要将衬衫撑爆了。
白色柔顺长发的蓝眼美女摸着自己的欧派，茫然地眨了眨那双蓝得令人心醉的眼眸。
随即，五条美女猫猫仿佛发现了什么！
“杰，我的胸比你大耶！”
黑发美女：“……”并不想搭理又在犯贱边缘疯狂蹦迪的鸡掰猫。
没有回应的五条猫猫奔向宇智波瞳的方向：“瞳，你来评评理！”
面对着变成可爱女孩子的挚友，格外喜欢和女孩子贴贴的宇智波瞳有着无限耐心：“怎么评理？”
对于变成女孩子其实并没有什么太大实感、也不怎么当回事的五条悟豪爽地将已经变成男性的宇智波瞳的手搭在自己欧派上。
“怎么样是不是超级大！”
此时此刻，正推门进入的学弟们。
禅院直哉当场石化，不能言语。
灰原雄瞪大了眼睛：“高专的风气原来这么开放啊，哈，哈哈……”笑声逐渐凝固。
只有七海建人保持了镇定与优雅，他闭上眼缓缓地开口。
“对不起，打扰了，你们继续。”
随即啪地关上了房门。
关门声中，一位仰慕前辈的娜娜明失去了他的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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