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孙尚香是骑射大家
等刘备等人策马来到围猎场,看见孙尚香已将箭筒绑好在腰间,戴好扳指、护膝、长靴。
她左手握着一把红色的弓,右手执白色的箭,双肩平齐,目光凝视着靶子,侧身将弓箭拉至耳后,利落放出。
“咻”的一声,箭正中靶心。
“孙小姐好箭术!”刘备赞叹道,骑马朝她而去。
孙尚香亦朝他而去。等两人离得近了时,孙尚香便将红弓抛给他:“皇叔可一试也!”
刘备一把接住她抛过来的弓箭,又拿过她递给他的箭矢。
他掂了掂手中的弓,兴致颇浓地问道:“此弓箭弓身轻盈,极为独特,可有名字乎?”
“弓身为红,乃紫檀木制作而成,再刷上红漆;箭为白,翎毛为白鹤羽毛所制,名唤落日弓。相传乃上古时期,后羿射日时所用之箭。”孙尚香傲然道:“此弓箭是我特意命工匠,按照古书记载打造而成,极为珍贵也。”
刘备笑道:“如此珍贵之箭,方可配小姐。那么今日备便献丑了。”他说完也不戴扳指,侧身便拉出一箭,瞄准靶心射去。
不待第一支箭落于靶上,他又接连抽出孙尚香箭筒里的箭矢,搭上弓,“咻咻咻”地朝靶心射去。
三箭毕,三箭皆中靶心。
刘备正微笑着,等待孙尚香夸赞他。
却只听到孙尚香轻笑一声。
她挑眉看向他,朝他挑衅道:“皇叔原地射箭之术固然厉害,但不知骑马射箭之术如何乎?”
孙尚香示意刘备将弓递给她,接过后便策马疾驰于围猎场内。
她于飞奔的马上弯弓搭箭,在离草靶百步之远处,朝靶心连射三箭,每一箭都破空而出,最后箭箭皆中靶心。
刘备目光片刻不离孙尚香身上,惊叹于她箭术之精湛。
孙尚香以手撑于马背之上,利索地翻身下马。她脸上沁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双颊通红,像沾了露水的牡丹花,生气勃勃又明艳动人。
孙尚香走至刘备马下,倚靠着他所骑之马,高高的抬起下巴,仰面问道:“我之骑射,比你如何?”
“备不若小姐也。小姐有此绝技,必师从良师。”刘备笑着回答道。
然孙尚香闻言,脸色微不可察地变得失落。她目光看向远方,许久才缓缓道:“从小我便跟着大哥学习骑射。我在马上的英姿,是江东小霸王亲手教出来的。”
刘备看着她眼眶湿润,自己也哑了声,不知如何开口安慰她。
不一会儿,孙尚香便揩去眼泪,骄傲道:“如此,刘皇叔骑射之术便输于我孙尚香也。”
“备输的心服口服。”刘备凝眸看着她。
孙尚香往他眼前挥挥手,似笑非笑道:“皇叔可是看我看呆了?若我现在问皇叔,是否对我有意,皇叔又会如何答我?”
刘备还未来得及回答,便见孙权骑马朝他们走来,大笑道:“刘皇叔,孤小妹骑射之术如何?”
“极好,孙小姐箭术之高超,乃备生平所见女子中第一流也。”刘备真诚道。
“男子也不遑多让!”孙尚香忍不住道。
刘备笑着点头。
“今日出游,去往山中打猎,比于此处射草靶更为有趣。不若我们即刻入山狩猎?”孙权提议道。
周瑜和江瑾离等人也已来至场中,刚好听闻他们所言。
“那我们便比一比,谁猎得的猎物最多,如何?”周瑜笑道。
“猎物数量最多者,孤重重有赏!”孙权回应道。
江瑾离却摇摇头:“狩猎有难有易,如野兔与白虎便不可比之,如此又当如何计算?”
周瑜沉吟一会儿便道:“白虎最佳,野鹿次之,野牛又次之,野羊、野猪同等之,野鸡野兔最次之,诸位以为如何?”
小乔答道:“我觉得可按此算之。”
张飞点头道:“我也一样!”
于是一行人便背上满装着刻有自己名字箭矢的箭筒,带着随从,骑马往茂密的山林中去。
等众人已四处散开,江瑾离才对小乔道:“我们可于此时回孙府,会见桥月姐姐也。”
小乔点头示意。
张飞与其他随从护着刘备,孙权、周瑜等人乐于游猎,皆并未注意她们二人已半途离去。
回至孙府,江瑾离和小乔看桥月屋外并无仆妇,这才连忙敲门,悄声道:“桥月姐姐,我们来了。”
正在屋内作女红的桥月听到熟悉的声音,连忙走去开门,领她们二人入内。
一进屋,小乔便紧紧地搂住了大乔,眼泪不由自主地落下:“姐姐,我想你了。”
大乔抚摸着她的背脊,柔声安慰道:“我在呢。”
小乔抬起泪眼朦胧的杏眼,希冀地看着她道:“姐姐,你与我们一同去荆州,可好?如今主公已据有荆襄九郡,不再居无定所。况且桥璃已经练好武艺,可以保护好姐姐了。”
“我走后,父亲为之奈何哉?”大乔摇头。
小乔闻言激动道:“我前日已经去看望过父亲,父亲身体状况极佳。且他与吴国太关系甚好,便是姐姐走了,在国太庇护之下,也必不会有人敢伤害父亲。
反观姐姐,身形消瘦,形容憔悴。如此下去,我真怕姐姐会……”小乔说着说着,又低声呜咽起来。
江瑾离看着桥月越发纤瘦的身子,既心疼又不解地问道:“桥月姐姐,莫非你是舍不得此处?或是不舍得那人?”
桥月低头沉默了许久,抬头时泪盈满眶,她哽咽道:“我愿与你们一同前去荆州。”
桥璃闻言惊喜道:“姐姐,你说的可是真的?”
“嗯。”桥月微笑点头,随即又忧虑道:“只是如今我身边耳目众多,恐此事难矣。”
“桥月姐姐无须担心。”江瑾离握着她的手道:“待主公与孙小姐成亲后,我们会寻机秘密回荆州。届时你只须支开你身边的仆妇,随我们一同登舟往荆州而去便可。”
“如此甚好,到时我们可见机行事。对了,”大乔蹙起眉头:“今日你们不是出外游猎乎?虽说趁他们不备,你们可潜回府内与我相会,但此时也应当速回矣。”
“好。”江瑾离上前拥抱住大乔,在她耳边道:“桥月姐姐,我还是担心你无法真正放下他也。”
大乔淡淡地笑着:“江妹妹可放心,我虽对他有情,可我实在累了,我更愿离开。
况且,我与他之间的感情,怎能敌过与你和桥璃的感情?若只能两者选其一,我定会毫不犹豫地选择你们。”
小乔歪了一下头,听不懂两位姐姐打的哑谜。但是当听到姐姐说毫不犹豫地选她们时,开心的像个小孩子。
她拉着大乔的手撒娇道:“姐姐可要照顾好自己,等我们来接你噢。”
“放心。你们快些回去吧。”大乔无奈地催促道。
“好好好。”江瑾离一边应着,一边透过窗户看向屋外,见此时外面无人,这才拉着小乔迅速开门离去。
江瑾离回过头,看了一眼大乔。
她依然如同许多年前,江瑾离带小乔离开皖城、离开她身边的那个夜晚,只是看着她们离开的方向,微微浅笑。
但唯一不同的是,这次她没有落泪。
真好呀。江瑾离忍不住在心里想到。
同一时间,山林内。
孙尚香一个时辰内已猎到了一头野猪、一头野羊,还有几只大灰兔。
她只留了四五个侍婢在左右,便令余下的侍婢将打得的猎物运回围猎场。
她骑着马,继续往林子里面走,竟与刘备迎面碰上了。
“皇叔的猎物呢?”孙尚香看向他的笼子。
“已猎得一只野鹿,叫随从先运回猎场矣。小姐收获如何?”
孙尚香闻言,情绪颇为低落道:“我止猎到了野羊、野猪与野兔,尚未猎到野鹿矣。”
刘备笑着安慰道:“小姐不必忧心,备不过是运气较好,恰巧让备遇上了落单的野鹿罢了。狩猎时间还长,小姐定能遇见。”
孙尚香闻言才宽慰了一些。
张飞看见他们二人并肩而行,识趣地离远了一些,跟在他们身后几米远。
走了一会儿,孙尚香眼尖地看见高高的草丛中,有一只鹿角时隐时现。于是悄悄搭弓拉箭,瞄准方向,却在即将射箭之时,小鹿察觉到人的气息,慌忙逃窜了。
孙尚香不愿错过它,连忙策马追了上去。
刘备也扬鞭与孙尚香一起去追。
孙尚香的侍婢和张飞等人都没有察觉他们二人的动静,等发现他们不见了时,已经不知他们去往何处了。
孙尚香刘备二人逐渐往林子深处跑去,到了后面,那只小鹿似乎是疲惫至极,终于停了下来。
孙尚香为了不让马蹄之声惊动到它,背上箭筒便利落翻身下马,且以目示意示意刘备也下马。
她拉满弓,一步一步慢慢靠近那只鹿,却不曾注意脚下竟有一个陷阱,她毫无防备地掉落了下去。
刘备连忙蹲下来朝下面看,慌慌张张道:“孙小姐,你怎么样了?”
孙尚香捂住右脚脚踝,疼的“嘶”了一声。她忍住疼痛大声道:“我脚扭伤了,其他并无大碍。你快些想办法拉我上去。”
刘备闻言冷静下来。他估量了一下坑的深浅,随后起身,抽出身上的佩剑,砍下树上的藤曼,随后将藤蔓缠绕成一股草绳。
藤蔓上有许多荆棘,然而他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一样,赤手将藤蔓缠成草绳形状后,又细细抚平上面的小刺。
然后一边将草绳伸进坑底,一边冲里面喊道:“孙小姐,抓紧草绳,备拉你上来。”
“好。”孙尚香紧紧抓住伸下来的草绳,尽量使用未受伤的左脚踩着墙壁,艰难地往上爬。
两刻钟后,孙尚香终于爬出了坑底。
她发丝凌乱且沾满了枯草,脸上和身上都有不同程度擦伤的痕迹,漂亮的红色衣裙上沾上了泥巴,显得脏兮兮的。
她有些委屈地看着刘备,捂住脚踝道:“疼。”
刘备蹲下身子,认真地将她发上的枯草拿下,又以袖擦拭她的脸,然后脱下她的长靴,或轻或重地揉捏她的脚踝,替她舒缓疼痛。
“小姐受委屈了。”刘备心疼道。
孙尚香面色通红,呐呐的说不出话来。
过了好一会儿,她低头绞着手指,轻声道:“皇叔不必再揉了。”
刘备抬头看了她一眼,认真帮她把长靴穿好。
孙尚香想自己站起来,却又一个重心不稳,差点要摔倒。
刘备连忙扶住了她,颇为生气道:“小姐,这时候你便不要再逞强了。让备背你吧。”
孙尚香一看他们的马都不知跑到了何处,十分气恼,嘟囔着骂了几句话。
刘备颇为好笑地揉了揉她的头,笑她:“小姐莫要骂那两匹马了,便是骂了它们也听不到。”说完便做出半蹲的姿势,示意孙尚香上来:“小姐,让备背你吧,你的脚踝要尽快消肿才可,莫要耽误了上药的最佳时辰。”
孙尚香纠结了一会儿,最后还是爬上了他宽阔的背,双手环抱着他的脖子,把头埋在他的肩膀处,一直没有出声。
走了好一段路,他们二人都没有开口说话。
此时已是黄昏时候,橙黄色的辉光盈满了整个山林,一切都带着朦胧的诗意美;鸟雀已归巢,叽叽喳喳地宿于树枝上,欢快地叫唤个不停;但山里又很寂静,能清楚地听到风吹过林梢的簌簌声。
就在此时,刘备突然开口道:“前几日小姐问备,是否不喜你骄纵的性格,是否对你无意。当时备所言,并非真心也。”
孙尚香突然间心跳的很快。
刘备感受到了什么,低低地笑出声来:“备听到了小姐的心跳之声,十分急促也。”
孙尚香把脸闷在他背上,过了许久,方才小声问道:“所以皇叔的心意是什么?”
“备,心动于小姐。”刘备朗声道。
孙尚香脸红透了,“嗯”了一声表示她已知晓。
她以为刘备说完了,但刘备又继续道:“备守护小姐,是夫君对妻子的守护,而不是施舍。”他正色道。
孙尚香心里像被人灌入了一大罐蜜糖,甜的她想原地打滚。
然而她终究还是忍住了。
在皇叔面前,还是端庄些吧。
她抿嘴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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