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重奏 泊曼斯的亡国之君

　　如果是以往有人将自己可爱的部下欺负成这个样子，维奥利尔总是会以最简单粗暴的方式回敬。可是这次不一样，事情没办法再靠暴力解决。维奥利尔只能抱着受伤的乔森一边接受菲丽雅的治疗，一边对着像个蔫茄子的阿格榭一顿狠骂。

　　阿格榭知道，维奥利尔这是念旧情了。当年维奥利尔独自闯荡阿卡里斯的时候还是个乳臭未干黄毛小子，那时的阿格榭与他年纪相仿，在泊曼斯还是个下等奴隶。在打水时阿格榭偶然遇见了幼年阶段的维奥利尔，这个浑身上下充满干劲和希望的少年成为了阿格榭那时憧憬和向往的目标。由于玩得太晚，阿格榭差点被买他的奴隶主打断了腿，维奥利尔就扛着那把比他人还大的大剑把那个奴隶主的头颅砍了下来。

　　“我可最看不惯我的朋友被欺负了。你……别哭了，不要那么软弱嘛，要反抗啊，反抗才能变强！”

　　与维奥利尔那炙热的眼神对视时，阿格榭根本没有办法怀疑他的话。后来阿格榭带领奴隶起义，邀请了这位帮助过自己的朋友，那一仗打得很艰辛，缺位日后阿格榭成为国王建立了坚实的基础。

　　“维奥利尔，我可欺负了你的朋友啊。”阿格榭般开玩笑似的用他那沙哑的嗓子说道。

　　维奥利尔没笑，反而瞪了他一眼：“要不是看在你也是我的朋友，你的脑袋现在已经和你的脖子说再见了。阿格榭，你这次真的很过分啊！”

　　阿格榭听维奥利尔骂了半天，这句责怪的话听起来反而像是安慰。

　　“我因为野心背弃了年少时的自己，这或许就是报应吧……”阿格榭苦笑着，破烂的衣服下身体一颤一颤……自己是在发抖？

　　“你在发什么抖？你可是国王啊。”维奥利尔话刚一出口就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失去子民的国王？恐怕没有比这更可悲的事了。

　　“龙类苏醒了……它毁灭我们的城镇，我和我的战士们甚至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阿格榭觉得自己过去的经历像是一场梦，在自己得到满足的野心正不断膨胀的时候，梦境被残忍地击碎了……

　　“龙？像寒甲龙和熔岩龙这些生物是比较难对付，但是偌大一个泊曼斯难道就连几条畜生都杀不掉？”菲丽雅可和阿格榭没有什么交集，她此时完全站在受伤的乔森这边，连回应阿格榭的话时都字字带刺。

　　但是在亡国的打击下，这点羞辱对于阿格榭又算得了什么？如果羞辱自己能让泊曼斯恢复原样的话，那就让他们尽情羞辱好了！

　　“不是普通的龙类，是远古种，一直处于沉睡的神话生物。”阿格榭平静地补充道。

　　想到那头巨龙末日降临一般庞大的身躯，阿格榭感觉到自己整个人都再次陷入了当时的恐惧当中。

　　听到这句话时，菲丽雅的大脑已经告诉运转起来，阅读过的无数书籍在脑海里快速翻阅着。被证实过真实存在的古代龙种一共只有七条，在书中这七条远古龙种被称作七宗罪。它们有山一般庞大的体型，鳞片具有超阶的物理和魔法免疫，天生拥有超越人类的智商，会说话，并讨厌纷争。

　　超阶的物理和魔法免疫意味着什么？至少菲丽雅所知的人类现阶段掌握的所有魔法和兵器没有可以伤到这种畜生分毫的。

　　“巨大的远古龙种原来真的存在？”菲丽雅没再咄咄逼人，而是将信将疑地反问。

　　阿格榭没再回答，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维奥利尔感慨万千，在这个男人在战场上那股锐气和锋芒现在都看不见了，他的眼神空白又无助，和那时的奴隶小孩阿格榭简直一模一样。

　　还活着，却已经丧失了生存的渴望。

　　在菲丽雅的持续治疗下，乔森的伤情逐渐有所好转，脸色看起来有些苍白，那很有可能是内脏出血过多造成的。

　　“沃兹大人，对不起，我忘记了您的教导恋战才会变成现在这样。”乔森有气无力地说道，虽然依旧虚弱，但总算是有力气讲话了。

　　维奥利尔见乔森又要起身，连忙把他摁了回去。

　　“没关系，要不是你的【神罚】，我们未必找的到你。”维奥利尔并没有责怪乔森，他受伤的样子实在让维奥利尔感到心疼。

　　“小子，在敌人面前，要让自己本身比你的魔法更危险才行啊。”阿格榭这句话显然是对乔森说的。如果乔森能够时刻注意自身周围的动静保证自己有反击的余地的话，谁输谁赢还真说不准。

　　“混蛋！我的部下用不着你来教……不过他说的对。”维奥利尔喝住阿格榭后又转头对乔森说道。

　　“最要紧的事是先搞明白这是哪里，维奥利尔？”菲丽雅捏着下巴问向维奥利尔，对她来说这才是最紧要的事。如果这里能够找到充足的魔法物资的话，那对于菲丽雅回复实力将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已知的大陆有五块，其中除了拉达和阿卡里斯相连之外其他大陆之间都相隔着宽广的海，互相之间的交流也非常少。我了解的也仅仅是拉达和阿卡利斯两块大陆，这里的人长相类似于鲜血精灵，又有明显的区别，不像是拉达和阿卡利斯的任何一个人种。”维奥利尔一边也是一头雾水地摇头一边分析道。

　　“我很久没到过拉达以外的地方了，但是……看斗兽场上的壁画，比较倾向于本扎大陆的文明。”乔森努力的回忆着，但是作为刺客时的经历太过遥远和繁琐，很多经历都模糊甚至忘记了，只能得出这样一个朦胧的答案。

　　这时一直在一旁摸着自己滑溜溜的光头沉默不语的阿格榭突然又说话了。似乎是理解维奥利尔很生气，嘶哑的声音比平时低了不止几个分贝。

　　“他说的没错，这里是本扎大陆的赫尔默国，一个非常崇尚暴力和战争的国家。”

　　菲丽雅听完觉得十分别扭，泊曼斯的国王竟然会说别的国家崇尚暴力和战争？泊曼斯难道不就是大汉满街走，一言不合就动手吗？整个世界恐怕没有比泊曼斯更加崇尚暴力和战争的国家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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