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针锋相对

“当然，是替兄长和余家姑娘求亲。”顾枕书脸上带着坏笑，似乎看着苏念烟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十分好玩。

        “向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怎么求到本宫这儿了？”苏念烟抿着嘴，晃着手里的茶盏，香甜的茶水如今在她眼里变成了苦涩的汤药。

        两人之间还是隔着形同虚设的屏风，苏念烟还在研究手里的盏茶，只盯着茶盏中的山水，还用拇指上的玉护甲拨弄。顾枕书手里也端着茶盏，只是余光一直在瞟苏念烟，略微放肆，明镜悄悄挪动身子，挡在苏念烟身前。

        “这不是，兄长和长公主尚有婚约在身，若是兄长要求娶余家姑娘，得长公主先放手。”顾枕书舔着嘴唇，似乎还有下一句，却被门外的吵闹声打断。

        “本宫竟不知有婚约在身，可惜了。”苏念烟做出惋惜状，话却极其刻薄，“本宫现在是修行之人，需得修身养性，至于婚约之事……”苏念烟低头一笑，挑衅的说道：“且再等等，待本宫修行完毕，自然可以议论亲事。”

        “当然，若是顾将军要先纳妾，本宫可以让步。”苏念烟打了个哈欠，她单纯不想让男女主好过，而且现在的剧情走势已经被苏念烟改写，怎么能让男女主轻易happyending呢？肯定要虐一虐的！

        “到底也是宫里余才人的妹妹。”顾枕书手上一抖，脸上却依旧维持着笑容，说道：“况且长公主如今代发修行，很不该为这等凡俗之事耽误。”

        “不耽误，本宫既是不空禅师的外门弟子，也是宫里的长公主，受天下之人供养，如何能舍弃天下之人独自清修呢？”苏念烟还在绕弯，眼睛忍不住看向别处，她倒是不知道原来自己跟顾文君已经定亲了。

        也是，原剧情就是男女主腻歪，自己这个女配出场就是捣乱的，哪里交代过男主居然给自己定过亲。最后的结局，自己被迫和亲，也不用管什么婚约。

        “而且，不过是宫里小小才人，本宫何须放在眼睛里？待她哪日位列四妃，兴许我还能理她一理。”苏念烟搁下茶盏，信心满满地看向顾枕书。这会子，换对方有些心虚了，一盏茶硬是作出喝一缸的架势。

        “长公主何必为难，令有情人难成眷属。”顾枕书闷闷地说道，他本想示弱，迂回着打赢这场口水仗，谁知苏念烟更兴奋了，正要乘胜追击，却被顾枕书严词打断，“况且余才人虽然位份不高，终究是长公主的庶嫂，长公主莫要忘了礼仪伦常。”

        苏念烟咬着下唇，正要回嘴，书房外头却吵了起来。“让你们来书房外候着，是为着长公主有嘱咐时，你们能进去听个声，传个话，谁想你们竟然仗着书房暖和，偷起懒来了！”如此张扬，不必细想，就知道是杜鹃。

        “府邸才建不到一月，不少丫头都是外头采买的，让世子见笑了。”这个小插曲，倒是让苏念烟有了喘息的机会。

        本以为杜鹃只是看见外头偷懒的女使，忍不住教训几句罢了。苏念烟正打算让明镜去将杜鹃请进来，不想外头竟有个性子烈的，莽了上来。

        “屋子里向来是姐姐同明镜姑娘伺候的，我等和姐姐们一样，都是宫里出来的，虽不比两位姐姐尽心，但也是用心伺候的。长公主日日早起往万古寺去，我等便要更早去伺候，如今忙里偷闲，竟然连歇歇都不行了？旁人家里也没有这么作践人的。”

        这话一出，都不需要出去，就能知道，现在的杜鹃定是怒不可遏的。

        “放肆！宫里的人是怎么将你这个刁钻的买进来的？真当往宫里走过一遭，真就是宫里的人了？比旁人家的奴婢皆高上一等了？也不瞧瞧自己是个什么身份，寻常人家的贴身女使都比你这不上不下的要体面。”

        这哪里是在教训女使，分明就是在说顾枕书口里的余才人，所谓苏念烟的庶嫂。苏念烟笑着看向顾枕书，见对方脸上难看，心里更加痛快了。

        “出去看看，到底是哪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让杜鹃打发了便是，屋里还有客人在呢。”苏念烟同身旁的明镜说。明镜领了命，出去将盛怒之下的杜鹃给拉了进来。

        “让世子见笑了。”杜鹃见到顾枕书，立马堆出笑脸，行过礼后，便站在苏念烟身前，彻底挡在两人中间，不让两人互相打量。

        “方才世子说到哪儿了？”苏念烟添油加醋地问道，料定对方不会再提余才人的事情，“不知世子此番入宫，可见着了余家姑娘，她现在可在宫里住着的。”苏念烟本来想将余文茵可以随意进出御书房的事也说出来，但又觉得如此坦荡说了，甚是无趣，不妨引导对方自己发现。

        “我入宫只是给陛下和太后娘娘问安，并不曾见别的娘娘。”顾枕书放下茶盏，想寻一个新的话题，“听闻长公主的师父不空禅师，乃是普天之下最具盛名的禅师。”

        “禅师常说，出家之人，名声好坏皆是虚妄，如今只论修行之事。”苏念烟不明白对方为何突然提起这个，只能顺应着对方的话回答。

        “边陲亡灵怨气难消，我入京不只是为了给陛下请安，还身负母妃的命，请禅师做场法事，超度亡灵。”顾枕书突然起身，向苏念烟作了个揖。

        “世子该亲自拜访禅师，同本宫说又有何用？”苏念烟扭过头，不想接这样的活儿，“况且母后早请禅师为边陲将士祈福、超度，何苦又要麻烦禅师呢？”

        “自然是不同的，太后娘娘是为边陲浴血奋战的将士们，可镇南王府想为每位为国捐躯的将士们。”顾枕书脸上越来越严肃，让苏念烟略感不适，“禅师是清修的高人，我原先递了帖子，未得到回复，想来此事必得长公主引见才能成。”

        “世子高看本宫了。”苏念烟揉着下巴，她也知道，若没有边陲将士们拼死一战，自己早就在和亲的路上了，“不妨……”

        “长公主，宫里的安嬷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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