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光源氏计划的破灭

对于橘真佑月的话，琴酒没有反对，也没有同意，他是秉持“老鼠就该死”的中立公正立场。
  “管你怎么搞，到时候又找我收拾烂摊子，可要拿出点诚意来。”
  胡说八道，他什么时候上赶着求琴酒办事了，简直是在无中生有，都是琴酒自愿的哈。
  “哈，谁要来找你了？先把衣服穿上吧！”
  橘真佑月把衬衫甩他脑袋上，将医疗用品收捡起来。
  跟蒂萨诺混熟之后，他的坏脾气就会一点点展现出来；不过由于先前打下的好印象以及他那张把对方迷得七荤八素的漂亮脸蛋，再加上橘真佑月确实很会亲近别人，对方就会无限溺爱，就像养猫一样进行自我PUA。
  宾加和灰皮诺都是这样一点点沦陷的，虽然他们毫不自知，橘真佑月也不太在意。
  毕竟和这些人都是演戏，因戏生情了，那是他们专业技术不过关，关他什么事。
  琴酒慢条斯理地套上内衬，看向橘真佑月：“黑麦之前在行动组的时候，实力可没这么突出。”
  哦，他看到被刷新的训练场排行榜了，可是这和跟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
  “一群人在那里攀比呢，自然而然地就物理雄竞起来了。新人争强好胜一些，很正常嘛。”
  “你提出来的比赛？”
  “苏格兰在打狙，黑麦自己提出来的，波本也参加了。现在的新人，太喜欢出风头了。”
  “听起来，你好像不怎么喜欢黑麦？”
  你好像也不怎么看得惯这个家伙，他是不是在行动组的时候也惹到你了？
  “噫——”，橘真佑月皱了皱眉头，琴酒很久没有看见他露出这样既嫌弃又无奈的表情过了。
  “你要听吗？你必须听，我的天哪你不知道他有多奇怪......”
  蒂萨诺还只是橘真佑月的时候，与黑泽阵是固定搭档，然而他的漂亮脸蛋会吸引无数狂蜂浪蝶，代号成员和组织二三代都有。
  当然，这点小事橘真佑月自己就能搞定，他与黑泽阵的晚餐配菜之一就是追求者们的笑料。
  一点刻薄的嘲讽，便能笑很久；如果这是性转校园漫画他俩就是典型高人气mean  girl二人组。
  “太白男了，受不了一点，我是真相信他是退役美国大兵。明明面色冷峻不苟言笑，然而早餐后必定用低沉气泡音说‘Good  morning  disaronno’，经常假装不经意露出八块腹肌和优越下颌线.....我们组织能找到这种人也说明确实是做大做强了......”
  “不过......他看起来似乎对我不怎么感冒，然而还要强行来这样不走心地接近我，感觉还挺有意思的。那家伙在试探我们的关系呢，行动组里的流言也太多了。”
  诸星大做任务时不苟言笑的样子确实有两分像琴酒，组织里有这样的传言。
  黑麦勾引橘真佑月有可能是在尝试走捷径，也有可能是在试探流言的真假。
  “那你上钩了吗？”
  “这么不走心，简直是在侮辱我的品味，也降低了你自己的格调哦。”
  橘真佑月指指点点，被人一把捏住了手指。
  “真傲慢，你是古罗马斗兽场观礼台上的贵族小姐吗？”
  橘真佑月把一只手的手指放在琴酒掌心，另一只手去勾他的脖颈。
  “最先犯下傲慢之罪的应该是我们黑泽先生......”
  后面的话语被湮没在唇齿间。
  这两个人，仗着休息室里的门被锁了，监控被关了，就又贴在一起。
  “我就假装不清楚你刚才是在套我话吧.....嘶、stop..”
  他待会儿还要去见别人，这样过去，绅士形象真是要碎掉了。
  “又在装傻，我是正大光明地问你......”
  “喂，够了，待会儿你伤口要扯开，我可不想再给你包一次。”
  “你的下属可都走了。”
  三瓶威士忌都离开了。
  “怎么，我可没有让下属当司机的爱好。”
  琴酒似乎笑了一下，“伏特加给你用？还是说......”
  “算了吧，我可不敢坐病患的车，”他低头看了一眼手机，“走了，下次见。”
  橘真佑月离开得很干净利落，出门时还跟伏特加打了个照面。
  “最近还喜欢千佳小姐吗？十月份是她生日，我有她见面会门票要不要？媒体票VIP区哦。”
  “啊！真的吗？”
  “嗯哼，过两天卡耀要去行动组拿报告单，到时候叫他带给你哦。”
  “蒂萨诺，太好了！”
  真是难以想象这样一个彪形大汉私底下喜欢这种宅男会爱的小偶像，他喜欢就好，主办方送的媒体票橘真佑月自己拿着也没用，就送给伏特加好了。
  这位千佳小姐变性之前还算是英俊潇洒的小伙子，很阳刚的帅气，犬金组组长还真是有商业头脑。
  伏特加送走了远去的蒂萨诺，转头去看自家大哥，伤口已经被包扎好了，只穿着一件单衣坐在沙发上抽烟。

  为什么他们上个药头发会乱？伏特加不太明白，不敢细想，他作为小弟就是要少问不该问的。
  “大哥，接下来？”
  “回去，把这几年来行动组的人员动向清单调出来。”
  他要进行清查了。
  “是。”
  *
  橘真佑月乘电梯来到停车场，他的资产很多，在组织的各个地方都有一辆自己的车，以备不时之需。
  他将崭新的法拉利开出停车场，驶向医药部。
  今天要先去和霞多丽见面。
  进入医药部的大厅，一路上都有人向他问好。
  蒂萨诺回归已过去了将近一年，他出现在医药部、研究所、情报部、行动组，都很正常。
  “蒂萨诺大人。”
  他点点头。
  霞多丽在三楼的实验室，医疗部的大楼是老式建筑，电梯做的也是仿古废土风。
  橘真佑月受不了那个咯吱咯吱的声响，选择步行上楼。
  霞多丽的实验室在最里层，七拐八拐地经过好多转角，才到达那扇金属大门。
  门没有锁，看来是提前打开，等候有人到来。
  橘真佑月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
  “月酱来啦，请关下门，稍等一会儿哦，冰箱里有甜牛奶，自己拿来喝。”
  霞多丽正在桌子上做实验，小白鼠叽叽喳喳地闹腾；见橘真佑月进来了，只让他自己随意。
  好吧，跟小时候一模一样的待遇。
  橘真佑月乖乖地打开冰柜，无视了旁边摆着的人头和心脏，将旁边的甜牛奶和巧克力冰山熔岩拿出来。
  嗯、口感细腻丝滑，好吃。
  橘真佑月一边吃甜品，一边看霞多丽做实验。
  真是少见的场景，霞多丽一直都是临床手术做得多，什么时候开始捣鼓小白鼠做实验了？
  看她这副架势，怕是私活吧？
  橘真佑月瞟了一眼桌子上的物资表，心中有了成算。
  只见霞多丽晃动试剂瓶，将五彩斑斓的药液装入注射器中，然后，朝叽叽喳喳的小白鼠扎过去，小鼠挣扎了几下，好像是死了。
  霞多丽又用手术刀将那只疑似死亡的小鼠捅了个对穿，放在一旁，然后拿起第二只小鼠重复刚才的动作。
  橘真佑月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并不说话。
  霞多丽当着他的面做这种事情，便没有要瞒着他的意思，一定是在传递什么用言语不好描述的信息。
  这个药物有什么特别的功效吗？
  说起来，雪莉给他的药物也是这种五彩斑斓的颜色，是原材料的问题吗？
  霞多丽将第一批小鼠连续捅了个对穿，第二批又扔进水里。
  相同之处是在进行这些项目之前都注射了药剂。
  正当她开启第三批实验时，橘真佑月看见，第一只被捅了个对穿的小鼠，奇迹般地活蹦乱跳起来。
  就连身上的伤口也迅速地愈合。
  小鼠像是吃了兴奋剂一样，红了眼吱哇乱叫，在笼子中上蹿下跳。
  让人更吃惊的事情发生了，那只小鼠疯狂跳动精疲力竭之后，竟然、竟然变小了！
  不是等比例缩小，而是回到了幼年状态。
  不过大概是老鼠的生命周期很短，药剂又扰乱了生理进程，老鼠变小之后挣扎了一会儿就安静了。
  这回是真死了。
  霞多丽在小鼠身上放了追踪仪器，死因是自然衰老死亡。
  身体变回幼年阶段，内里却是加速衰老么？
  某种意义上，还真有《道林·格雷的肖像》中的讽刺意味。
  这个药剂的作用，与他和贝尔摩德身上注射的作用，差别可大了。
  是老头子的新需求吗？
  这效果还真是惊人，这次又是哪个倒霉蛋会被用来试药呢？
  霞多丽记录下实验的情况，橘真佑月注意到这是记录在私人账户上的。
  也就是说，如果要上报给那位先生的话，霞多丽又是另一套说辞。
  “妈妈......”
  见霞多丽已经收拾好试验台，橘真佑月尝试着开口。
  “月酱。”
  霞多丽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将墙上的信号屏蔽器打开，这才道：“刚才都看见了吗？”
  橘真佑月乖乖点头。
  “这是我曾经应人要求，配置出来的药品，最近又修改了一下配方，效果倒是没有什么变化。”
  能够“要求”霞多丽做事的，便只有那位先生了。
  只是这样的药物，能用来做什么呢？
  副作用极大的短暂起死回生？
  他不觉得这样做有什么好处。
  但又想起了老头几乎半年换一次的容貌，和肌肤接触时的无机质地。
  橘真佑月心中涌起一股恶寒。
  “可是...妈妈，不死的幽灵会一直盘踞在别人的躯壳里吗？”
  “月酱，妈妈在你这个年纪也曾有过类似的想法。不过中途他回光返照过一次，便搁置下来了。”
  “那您现在......”
  “我们这些搞研究的，只是开发产品，至于目的是什么，便不是可以接触到的了。”
  霞多丽微微一笑，眼角的皱纹使她充满岁月的智慧，“我在生育你时伤了身体，但这也算是一场机遇，它使得我逃过了作为载体的命运。”

  “您是说，他想......”
  “我有时候对于你的性别既庆幸，又叹息，但你永远是妈妈的宝贝。”
  话已经暗示得很明显了，再挑破反而赤裸裸地尴尬。
  那位先生大抵是真的要寻求什么长生法，或许要搞什么亲缘实验。
  可是他哪里来的三代近亲呢？真正意义上的近亲按正常情况都死绝了吧。
  没有，就创造一个。
  自然分娩的孩子比较健康，也很适宜。
  首先给孩子找个妈，其实就是母体。
  要忠诚，要保密，要身份适宜，最好是组织成员。
  贝尔摩德可以，但她不知道都多少岁了，而且当初的实验对生殖也有一定影响，不行。
  霞多丽也可以，但她因为生育孩子时难产，导致后面如果再要孩子就会有很大几率产妇危险；孩子难得，好下属更难得，霞多丽也不行。
  他等了这么久，也不是不能再等，如果霞多丽的孩子是个女孩，他也相当愿意进行光源氏养成计划。
  紫姬心甘情愿诞下的子嗣，即使是精子库体外受精，也是很好的吧。
  别误会，百岁老人都是枯骨头了，有钱人冻精子卵子很正常。
  可惜橘真佑月是个实打实的男孩，连双性人都不是，不然他甚至愿意让乌丸与橘真联姻。
  只是要一个属于他的孩子而已，至于夫人耐不耐得住寂寞偷情，只要诞下来的子嗣是乌丸的，管她找几个情夫。
  可惜橘真佑月生不了孩子，那位先生也只有另寻他法。
  霞多丽的“可惜”，大约是觉得或许可以走一把后戚干政的套路，不过这是一条充满荆棘的艰难道路，橘真佑月如果是组织成员又是乌丸夫人，恐怕还没有现在这样权力财富自由。
  橘真佑月对那位先生的异常之处，逐渐有了清晰的想法。
  那换来换去的面容，恐怕真的不只是脸上的那张皮吧。
  乌丸莲耶离他最初的愿景，是越来越远了。
  这几年对朗姆的放纵，真是.......
  “妈妈，你会支持我的想法吗？”
  “做事情之前，需要未雨绸缪，你要做什么，必须要有计划与流程。亲爱的月酱，妈妈的医药部永远站在你身后。”
  橘真佑月与母亲拥抱，感受到了一点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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