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五个好朋友
荻原研二换了新房子，这是一栋高级公寓，上下两层，独立居室，和邻居之间很有距离感。
全款支付，豪华装修。
日本警察的工资虽然算得上是较为优渥，对于一个才工作没几年的年轻人来说，租住已是较为吃力，只能勉强而行，更别提全款购买了。
繁华地段的房子，且环境优美，安保靠谱，开发商也是大品牌，这简直是寸土寸金。
要是只拿死工资的话，凭他那点薪水，连首付都要攒个七八年。
这样的房子，却在荻原研二26岁那一年得到了。
非正经路子得来的，不过不是无数次八百欧的叠加，而是上野议员给他的第一份奖金，也算是封口费。
就在他成功处理好那对龙凤胎姐弟之后。
那对姐弟是被亲生父亲送来的，富翁的私生子女而已，专门培养来做这个的。
荻原研二当时还残存着一点争议的余晖，但冈仓政明的一番话打消了他的念头：
“被那些大人物看上并使用，是他们存在的价值所在了，收收你那无用的善心吧，当心自己被打翻在原地。”
前辈的警告相对于他对待其他人来说，是非常友善的了，但也有着自己的考量。
从前的荻原研二会为此感到愤怒，但现在却是坦然地接受，人有值得利用的价值总好过别人连利用都不考虑你了，这样才是真正的完蛋。
估计自己和阵平会永远待在阴暗的办公室里整理文件一直到退休，从前的他倒是可以乐天派地接受，现在却是连想都不敢想一下。
他并非是当初那个正直热忱的青年了，现在更多想做的，也只是保全自身而已。
只是，金善在对他来说是不一样的。
或许是自己残存的青年时光的一点落寞的余晖，荻原研二看着金先生，总觉得在照一面将人无限美化的镜子。
金先生的瞳孔里映照的，是活泼的、温柔的、善解人意的荻原研二，与曾经那个意气风发的荻原研二没有什么两样。
啊，怎么感觉这样的自己与那些ED后找年轻小女孩做爸爸活、聊人生理想、聊过去现实、谈论文学的中年老叔没什么区别。
不过他自己还是相比起来还是要正直许多的，虽然有点心猿意马，但还不至于趁虚而入。
在人家脆弱的时候做出那种事情，跟精虫上脑的猥琐男也没什么区别了。
荻原研二自认为还算是个较为高尚的人，金先生对他，也只是稍微敞开了一点心扉而已，今天毫不犹豫地跟着自己到家，也算是信任的一种。
顺利地渡过今天，自己与金先生的关系或许能有更多的发展，荻原研二如是想。
好吧，这种想泡橘真佑月的男的数不胜数，荻原研二还是太嫩了点，只是今天橘真佑月觉得似乎有一个大秘密即将展露在自己面前，才愿意跟着他来一探究竟。
拜托，某些人的意图实在是太明显了，这家伙不是说联谊小王子么，怎么托辞都这么老土，感觉还不如龙舌兰的“我家猫会后空翻”有意思。
好幽默的搭讪概念。
橘真佑月从少年时期开始就对追求者没什么好脸色，这其实是不太尊重人的。
但因为他实力强又长得好看，别人站在他旁边很容易有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感觉，因此他的坏脾气显得很正常。
再加上旁边还有人在假装若无其事地煽风点火，助长他的挑剔与坏脾气，这便使得蒂萨诺对待追求者愈发刻薄。
虽然在出国远离某些人后，他的刻薄现象有所缓解，只会对熟人吐槽和在心里指指点点一番，但他喜欢挑挑拣拣和对比不同类型追求者的习惯是改不了的了。
荻原研二这种类型是橘真佑月还算是有点兴趣，本以为是阴柔型潮流直男，没想到也是个看脸的家伙。
好吧，吊桥效应这种东西还真是神奇，一个波本，一个荻原，都是这种奇怪现象的...暂且称其为受害者吧。
“这就是你家吗？真漂亮。”
“嗨，当时随便装修了下，没想到效果还不错。”
“你品味可真好。”
“钱到位了就一切都好说嘛。”
荻原研二的新家很大，装修是暖色调，看起来倒是很温馨。
今天是谈心局，他们一路走、一路聊，荻原研二向橘真佑月聊起自己的家庭与过去。
“怎么没和家人住在一起呢？”
“姐姐和我并不在一起，更何况我现在做的事情，并不能经常回家，这样反而让她担心。”
“研二真是个温柔的人啊....”
橘真佑月笑意盈盈地看向荻原研二，余光却疯狂地在屋子里扫视。
他们坐在荻原研二卧室里的地毯上，侧着身子翻阅他从前的相册。
上面都是荻原研二从小到大的所有纪念册，从牙牙学语到少年学步，甚至还有骑摩托的鬼火少年时期。
可惜那家伙的腿坏了，现在倒是飙不起来了。
“诶？研二还会飙车吗？”
“之前才工作那会儿喜欢嘛，以前家里开修车店的，耳濡目染对这些很感兴趣，可惜后来店子倒闭了，又发生了点倒霉事，就没在去了。”
哦，这倒是伤心事一件，说到底还是当时警视厅内斗严重，到处踢皮球，导致他俩受伤、也导致后续的安抚工作根本形同虚设。
“抱歉...提到这个....”
“这有什么的，早都过去了，人总是要向前看的嘛。”
“你说得很有道理呢，要是学不会向前看，我早就在孤儿院那段时间里从汉江跳下去了。”
“我们这都算是苦尽甘来了。”
“哈哈，是呢。我虽没有亲人，却认识到很好的朋友，研二君相当照顾我呢，助理小姐都要被你比下去了。”
橘真佑月不着痕迹地躲开了荻原研二伸过来的手，假装很感兴趣地去翻那份平铺摆在大腿上的相册。
这家伙跟那些老头子应酬久了，连行动言语间都带着上个世纪的感觉，好吧，勉强称之为潮流复古男。
相册正摊开在荻原研二读到大学那一册，日本的警校并非是四年制，而是高中或大学毕业后便可以申请警校，职业组和非职业组的毕业与实习时长也各不相同，毕业后的晋升速度也很不一样。
橘真佑月翻到下一张，是荻原研二与松田阵平穿着警校服装的合照，他们在樱花树下笑得非常灿烂。
“那时候的研二同现在看起来并没有多少区别呢，阵平君也是，诶，怎么没看见你说的那个班长呢？你们警校生也会搞三个人四个小团体的事情吗？”
“什么嘛！善在可不要乱说哦，这是我们才进警校的第一天，在这棵树下拍的照，我们毕业的时候也是在这里。”
“这算是有始有终吗？”
“算是吧，进校的时候是两个人拍照，毕业的时候是五个人了。”
荻原研二将手伸过去，翻开下一页相册，一张与刚才的照片比起来有些大的五人合照展现在橘真佑月面前——荻原研二、松田阵平、还有一个看起来高大朴实的陌生男人可能是荻原口中的班长。
呀，这可真是不得了。
老熟人啊，还特么有俩，呵呵呵，这可真是好得很呐。
橘真佑月都要被气笑了——他也却确实笑出了声来。
“怎么感觉大家的表情都怪怪的，衣服也皱巴巴的，是才打了一架吗？”
“阵平和ZERO，啊——ZERO就是这个黑皮黄毛的家伙，叫降谷零，他俩打了一架，我和景光——就是这个黑发蓝眼，他有个哥哥叫诸伏高明，不是诸葛孔明哦。我们过去劝架，结果劝不动，还把自己也给掺和进去，最后还是班长把我们拉开的。”
荻原研二像是翻户口本一样给他介绍在警校里的同期，明眼人都能看出荻原研二相当怀念那段时光。
呵呵，或许是在怀念那个健康的、阳光的自己。
哈？那两张脸橘真佑月再熟悉不过了。
老天，苏格兰，绿川光，原来叫诸伏景光，波本则是安室透。
日本公安还真是大手笔，一下子放了两个人来。
这下是真要去买大乐透了，omg，三个新人全是卧底，还都在自己那边干过一段时间。
甚至他们的代号还都是在自己那里通过任务的。
朗姆是干什么吃的！新人训练营的事情不都是他抢着在管吗？波本就算了，这他自己选的，剩下俩怎么都这样？
而且，朗姆后来也看中了波本，怎么，老东西是天生和老鼠有缘是吧？
橘真佑月气得牙痒痒，老鼠的发现固然让人愤怒，但同事的废物和烂眼光更让人急火攻心。
不过现在在荻原研二的地盘里，他还是要保持良好的形象。
“研二很怀念那个时候吧，说起来，怎么没见过你和另外两位有接触呢？”
“他们俩毕业实习完之后就消失啦，电话都换了，真不愧是幼驯染，连失踪都是同时的。”
“诶？怎么会这样？”
橘真佑月皱了皱眉头，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这两个人好像是当初我来日本的时候，公司给我配的保镖哦。”
“啊——那次我也看见了，可能是上面的任务？反正周围的人都不知道他们去干什么了。”
哈哈，就是当卧底去了呗，荻原研二这家伙，忽悠人也这么不走心。
“这样啊，我虽与他们有接触，但并不是很了解他们，毕竟是公司给我安排的人。不过他们既然是研二的同期，那肯定是很好的人了。”
苏格兰如果是警察卧底的话，那他平时的一些行为举动倒是可以解释得通，这家伙总是会有一些莫名其妙的正义感和责任心，但并不惹人讨厌。
橘真佑月挺喜欢苏格兰的，但这并不代表他会放过他。
还有一个，该死的东西，警校生也会当二五仔吗？波本这家伙看起来完全如鱼得水地在里世界里遨游啊！？
如果当初他没救下荻原研二，怕是没有今天的事情，他也没能这么轻松地得知身边藏着两只油光水滑的老鼠。
这老鼠身上的肥膘还是自己养出来的，哈，真搞笑。
“这么相信我？不过这个事情还是希望你不要到处说了，总觉得他们莫名其妙地不联系以前的人，一定有不想让别人知道的苦衷。”
“这个我当然是知道的，研二君一向是善解人意、替他人着想的嘛。”
橘真佑月很不走心地吹捧荻原研二，把他夸得都有点飘飘然了，看着那家伙傻笑的样子，心中升起一点烦躁和无趣。
虽然知道了波本和苏格兰是卧底，但并没有致命的证据，怕是到时候会被朗姆倒打一耙。
刚才虽然用微型摄像器具拍下了那张毕业照，照片可以作假，只把这个拿出来，算不得什么，朗姆可操作的空间很大。
派去卧底的人，所有的信息一定都是被删除或密封了的。
上次库拉索入侵警视厅失踪了，至今还没找到人，橘真佑月在没准备好之前还不能轻举妄动。
“诶——上次不是说要去水族馆吗？我总觉得保镖陪着出门很不自在，要不就今天下午去？“
不如看看是否能从这家伙的嘴里挖出点新的东西来，当然，得先换个能让荻原研二脑子清醒一点的地方。
不然这家伙估计又把自己当galgame女主角来刷好感，真以为进了屋子就是好感结算点可以开推了是吧，烦死。
好感度扣20，滚回去继续刷日常吧。
“当然！今天不是周末，水族馆人很少，我们可以慢慢去。”
“那真是麻烦你了。”
荻原研二去院子里把车开出去，橘真佑月站在门口等他，顺便拿出手机发消息：
“晚上八点来水族馆接人。”
那边回得很迅速，但也很阴阳：“嗯嗯好，你终于想起还有一个工具人的存在啦？”
“滚，平安夜还想不想过了。”
“好好好，行行行，都听你的。”
那家伙不被骂两下就浑身难受。
橘真佑月不着痕迹地翻了个白眼，又换上大明星脆弱而美丽的微笑，上了荻原研二的副驾驶。
汽车启动，缓缓朝水族馆驶去。
哈，但愿他今天能多一点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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