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2 咒术师？私生子？（中）
与五条悟的会面安排在月亭。
外面做的是豪华日式仿古，也卖和牛寿喜烧，还养了艺伎来唱曲弹三味线，和风味十足。
但无人在意，高档日式料理馆子月亭的招牌菜其实是法国鹅肝，最好吃的是美式粗薯条与冰淇淋。
不过今天倒是有人能主动get到橘真佑月的恶趣味了。
“这么高级的餐馆居然还会提供街边小吃，说起来 ，炸薯条可比鳗鱼手卷更delicious哦～”
这家伙真是活泼得过分了，是成年人和陌生人第一次见面该有的场景吗？还是说小众职业的怪癖？
橘真佑月面上挂着完美无缺的微笑，心中不断吐槽，五条先生看起来可不像是奔三的男人啊。
“如果您喜欢的话，或许还可以试试冰淇淋？草莓大福也很美味哦。”
“诶？那我就不客气啦！”
“哈，请用。”
橘真佑月有点汗颜，但还是非常有耐心地和五条悟说话。
他很久没有和外面的人交流过了，打交道的都是圆滑的政客商人与阴狠狡诈的黑道成员，现在普通人都这么活泼了吗？
总有种脱离时代的感觉...但他“金善在”的身份还是时尚达人啊喂....
橘真佑月以冷静的目光打量着自来熟的咒术师。
年轻、英俊、过分活泼 ，似乎很符合天才与强者稍显古怪的性格，只是，事出反常必有因，五条悟主动见他，究竟为何？
橘真佑月面上不显，只是偶尔小口酌饮杯中的茶水，垂眸掩去了复杂的神情。
“嘛...”
白毛男子炫完一碟冰淇淋+手工大福，擦擦嘴边残留的椰蓉，这才不紧不慢的开口：
“金善在？其实你不叫这个名字，不过我姑且这么叫你...”
这位红头发的美人皱眉时的神情不要太眼熟——尽管发色与眼眸截然不同，但非常明显，他与那些人在相貌上有相似之处。
所谓相似，并非是相貌一样，而是某个角度、某个时机，会让人惊呼一声“血脉还真是神奇”。
“你的眼神看起来有点恶心哦。”
橘真佑月以玩笑的语气说道，眼神却是冷冷的。
“okok，那我们谈正事。”
这眼神一看就是见过血杀过人的，带着点不可一世的傲慢，五条悟觉得有那么一瞬间这位本应当姓禅院的“金老板”是想把手中的茶盏砸到他头上开瓢的。
但或许是因为教养，又或者是有求于人，最后还是按捺住了。
哎呀...这跟那个禅院、哦不，是伏黑甚尔看起来是截然不同的危险，是凶狠的鬣狗与拥有美丽斑纹的花蛇的区别。
尽管他一直以温和的美丽面庞示人，但偶尔还是会流露出让人不安的神情，很危险。
这跟传闻中的他的父亲可不怎么相似啊...
“作为乙方，我这边有两套方案给您：一是将困扰您许久的幽灵拔除，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他，二嘛......”
怎么开始卖关子了，橘真佑月其实很不喜欢别人在自己面前卖弄，只是对于未知领域的专业人士，他勉强抱有一丝尊敬。
于是他遵循套路，问了一句：
“哦？请仔细说说。”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嘛。关于能看到人的灵魂这件事，不是一直很让您困扰吗？”
“所以....”
“所以您是想传授我通灵法术？”
好熟悉的套路，那些馋橘真佑月大手笔入会费的邪教组织首领都这个话术。
咒术师也喜欢搞这套吗？
“......”
五条悟有一点沉默，这跟他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但他还是照着自己的剧本往下走。
“所以，第二种选择是，我可以替您一劳永逸地解除困扰您许久的问题，那些东西不会再使您心神不宁了。”
这听起来倒是挺不错的。
只是......
“您也知道，做我们这一行的，手上难免会沾几条人命，有些东西看不见了，可不能保证他不存在呢......”
轻飘飘的，把杀人说得跟杀鸡一样，这难道就是环境造就的人物品质与性格吗？
五条悟想起幼年时居住在五条家老宅的日子，沉重的规矩、腐朽的思想、还有那些讨人厌的老橘子......
而他身为少主，待遇已然是最好，也难以忍受这样的环境，禅院家还要封建一些呢...
至少这二三十年内五条和加茂家都没有族人逃跑的事件发生，而隔壁禅院可是接连发生两起哦......
不好说是规矩使人逆反，还是本性就十分叛逆呢？
如果这位红头发的美人也在那个环境里生长，不知他是会奋起反抗，还是成为艳尸标本陈列于古朴华丽的庭院中呢？
身上有明显的咒力波动，或许因为在这样的环境中能吸收到许多负面情绪，这一点相当明显。
只是...这样的情况下除了能见“鬼”以外，竟没发现过自己其他不同于常人之处吗？
“窗”与普通人结合所诞下的子嗣，倒是拥有不得了的天赋呢。
不过......
“您的身体是否经历过重大损伤呢？”
五条悟收敛了吊儿郎当的神情，语气轻缓，看起来倒是很正经，这倒是跟他那张脸不违和了。
橘真佑月神情自若，但近距离能观察到他脸色一变。
“恩赐”这件事情，实质上是一场对身体的重组，将人揉碎了再进行组装，旁人看来是荣耀，但经历过的人才知道其中的痛楚还不如去死。
后遗症体现在身体机能整体下降，但并没有发生病变，医疗检查也一切正常。
雪莉也只是按照后遗症的路子给他开药的，期间有无数次测试与研究，且资料都记在脑子里，所有信息都被他们消除。
这位跳大神的家伙竟然一眼就能得知...
这是算出来的还是看出来的？咒术师...算是什么教派的分支？他所供奉的又是哪一路仙人？
还是说，所谓的“可视化能量波动”？
他不明白。
“我们这一行总少不了躺手术台的嘛。”
这话挺含糊，“金善在”作为艺人，可能会被安排整容，作为突然出现的黑衣组织首领，上位之前也可能经历过枪林弹雨；这二者都会上手术台躺着。
“这样啊....”
五条悟从今日见到这位的第一面起，便是相当新奇的体验。
很复杂的人呢....
标志性的那个家族的眼神、完美无缺的表情管理与微笑、营业性的礼貌行径，看起来像是弱不禁风的代理人，给人以如沐春风之感。
只是眼中一闪而过的危险的光，让人难以放下心中的警惕。
圆滑的兜圈子行径，说话像是蜘蛛网一样密不透风，感觉可以跟老橘子们魔法对轰一下。
五条悟有一点趣味，当然，他自己也是出于对这个“出逃偏房之子”的好奇才主动来接下这单的。
现在看来...他似乎对此一无所知，他早逝的父亲还真是嘴巴严实。
只是...父母自以为是爱的行径，对孩子来说，究竟是福还是孽呢？即使是六眼也看不明白。
禅院俊介...耀武扬威的宠妾的儿子，在阶级分明的禅院家，身为应当被当作燃料的“窗”的庶子，竟也还能保全他少爷的身份。
当然，代价是像猫狗一样被用于近亲配种，于是那家伙很利落地跑了，之后就销声匿迹。
宠妾自然在其中出了不少力，但年老色衰的她没了唯一能依仗的子嗣，很快就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后院里了，也不知她在外的儿子是否知道此事？
嗯...禅院家逃出来的人都喜欢给人家当赘婿呢。这怎么不算是一种传承呢？
说起来，这件事还与自己有一点关系，说不上直接导致，但蝴蝶效应是有的。
现在看来，其实那家伙当年差一点就被抓回去了，只差一点，这位“金先生”被禅院家接手也只差一点。
虽然还不知道他的术式是什么，但凭借这张比起最强也毫不逊色的脸来看，即使是“窗”，也会被拖去生出更优质的小孩吧。
禅院家的人大多都拥有美丽的面庞，也偏好美丽的人，不然为何只是普通人的宠妾也能在禅院家的小庭院里凭借家主的宠爱耀武扬威呢？
正室用于诞育子嗣，一部分侧室是生育保底 ，剩下的，不就凭喜爱了么？
就像是有人会培育品种猫狗一样，一些家族内部也会刻意培养美人供实力强大的男性族人取乐，禅院家尤甚。
真恶心啊，五条悟想，不过咒术家族都烂得差不多。
“那么，”橘真佑月将手边的茶盏一翻，澄澈的茶水流入小巧的瓷杯内，他将杯子推向对面人，微笑：
“这里说出来的话，只有你我二人知晓。五条先生有什么方案，大可不要犹豫地说出来，我们生意人很讲究诚信的。”
对面的咒术师竟就这么自顾自地走神溜号，很多年没有人敢在他面前这么干了，他觉得这家伙可能是真的有实力，因为以前那些家伙都是像对待财神爷一样把他供着的。
“啊、抱歉，因为觉得您很眼熟呢，一时想得有点多了。那么言归正传，关于您能看到的'幽灵'，实际上是人死去后怨气久久不散，多重因素集合下所形成的咒灵，将其拔除即可。”
好新的名词和概念，橘真佑月意识到这是个完全未了解过的领域，但直觉告诉他不要去了解这些东西。
他一向是如同动物般敏感的。
橘真俊介那就是橘真家的人，洗衣服做饭十多年一句话都没说过一句话，那些没有提及的过去那就随着他一起入土吧。
因此，他只是错开了五条悟意味深长的目光，淡淡道：
“是么？您是专业人士，我就不过多插手了，仪式需要什么准备请尽管提出来。”
“没什么特别的哦，只需要带我去您见到那位的地方即可。”
“那么择日不如撞日，今晚如何？”
“当然是非常好的，只是不知道您是否介意我带助手——也就是我的学生一起来呢？他们都是纯粹的咒术界人，不会给您添麻烦的。”
大师身边总会有学生或侍从之类的人，橘真佑月表示很熟悉这一点，于是他略一点头：
“求之不得。”
反正黄金别馆的秘密，已经消散得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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