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四、走
无边的黑暗中，偶尔有碎石落下的声音，悉悉索索像是无数只蚂蚁在你耳边爬行。
对于这种探洞式的摸索他们每个人已经是经历了无数次的老手。可偏偏心里还是有着点滴的恐慌，那些死去的人变成丧尸一般的情景，他们依然历历在目，想想都是可怕。更何况是在这种黑暗笼罩的地方。
黑暗和丧失方向感是绝大多数人从未体验过的。黑暗幽闭给人的紧张和恐惧远远大于人对洞穴本来奇形怪状风光的认识。
自身对未认知世界的恐惧、现有感官在黑暗未知中所产生的种种不安也是心理能承受住的最大极限的考核。
“是一个垂直的山洞。”最先进去的侯叔用低沉的声音止住了后面人的脚步。
“那他们是怎么下去的？”老人用手电扫了扫下面的道路。
沿洞口往下是几乎与地面垂直的山洞，最后可以看到些乱石堆，那是岩洞中逐渐脱落的岩石长年累积堆积起来的，他们不断的卡在垂直道路的中间，最后竟然形成了一堵奇特的岩壁。此外，气流的流动及地下水的侵蚀都使这个地方遭受了不同程度的损害。
“不是完全的垂直，慢慢的向下走可以下去的。”潘乐嚼着腮帮子喃喃道。
“问题不是下去。”那个女人掂了掂手里的绳子，“我想知道他们是怎么爬回来的？”
“其实这也不是问题的重点。”女人背后一个戴着眼镜的年轻人说道“按照那些尸体飘回来的路线看，我们的下面应该是有一条暗河，这条暗河是黄泉之海贯通这座山的途径之一。可是你们看这里的洞穴走势，觉得暗河是从哪里流经的？”
“难道说地下河的源头就是在这里？”
“别说这种行外话丢人了好不，你们看下面地区的侵蚀程度就知道......。”
“四眼，少在那里教育人了，过来看看这个是不是方解石。”老人硬生生打断了四眼的话。
“不用看了。”四眼摆了摆手，并没有回头“方解石是一种分布很广的矿物，所以这里能有也不稀奇，不过我在乎的是这个地段的侵蚀程度，光是水流的话，不应该在垂直的地段照成这么大的损害。对，还有气流，这里的气流也不一样你们发现没有？”四眼站了起来像是发现了什么一样，闭上眼感受着。
“这个洞窟的这一部分曾经因石灰岩缝隙有水流的侵透才会这样的。”老人说道“之后这个地方便被人强行改了河道所以现在又没有水流的侵蚀了。”
“有人工的痕迹？”侯叔疑道。
“是啊。”
“距今时间？”
“很长了，侯爷你看岩石的表面覆有一层难融性的粘土层，虽然我知道这不是人为的，但是我的第一直觉就是这一道非常有效的壁画保存地点。”老头对自己的孙子使了个眼色，那壮汉用手在墙上一抹，灰迹纷飞。
庞大的壁画群在时光的遗弃中被人们再度发现，它的光辉经过了几个世纪的掩埋依旧闪烁。壁画的内容有牛、驯鹿、洞熊、狼、鸟。画面大小不一，长者约5.5米，短的有1米左右。画面大多是粗线条的轮廓画剪影，即在黑线轮廓内用红、黑、褐色渲染出动物的体积和重量，形象生动，色彩明快，富有生气。洞内还有一些用尖利工具勾划的浅刻画。
“这真是神的杰作啊，我不知道是谁在这个地方描绘的这些东西。”一个中年人噌的一下站了起来。他的手开始颤抖了。
“可知道壁画的年代？看来我们并不是唯一的入侵者啊。”侯叔看了看那个站起来的中年人，笑容和煦。
“不知道，要经过碳14测定。这里来的路上我看见过有木炭，该死我怎么就没有发现，那是木炭，不行我要回去，这一历史的真迹，便是等待着我为他书写最光辉的未来。不管在那个国家它都可以的，绽放最耀眼的光华。”
“得、得、得，您就别疯勒。”潘乐一手拉住中年人的手臂“还有事呢。”
“什么事，什么事比得过历史，再大的事情也不过是人类篇章中的一粟。”
侯叔依旧是笑着看着这个疯子一般的人“子述这次真的非同寻常，你要知道这个地方不比外面，现在绳子的另一头是家文，我们如果去的晚了那就是人命啊！不过你放心我们会回来的。”侯叔没有给子述反驳的机会，大声道“放绳子吊下去。”
“方言你去把东西拿出来，这次真的是探洞了，不可大意。”一个光头从人群中慢慢走出来，他的肩上扛着一捆静力绳，手里拿着上升器和下降器，他服装没有穿戴完整只是歪歪斜斜的戴着探洞头盔“我先下去看看，岩石松动我怕站不住太多人。”
“护膝护肘不带？”方言从背包里拿出脚踏带和安全带，并给光头的探洞头盔上装好头灯，敲了敲“卤素灯和LED一并使用，短时间开启卤素灯。”
“要你废话。”光头打开方言的手“老子十多年这么过来的。”
光头看了看地形快速的在腰部系好安全带，挂好铁锁，再将下降器和铁锁连接，左手握下降器，右手在胯后紧握从下降器穿绕出来的主绳。一系列的动作仅在眨眼间就完成。看的一旁的人都有点儿当目结舌了，他面向岩壁，两腿分开约成60°～80°角，登住崖壁，身体后倾，没有护肘和护膝的他并不能单纯的靠岩壁来支撑下落的方向，只能慢慢的由自身的小幅度摇摆来控制。
可是光头却没有这样，他一只手抓着绳索，先是慢慢的下降，接着他看了一眼下面的地段，手一缩一放，飞速的向下坠去。
接着上面的铁索一紧，开始发出呲呀的声音，不久之后一个声音传来“下面的范围很广。”
“这个傻逼连对讲机都不带。”
“他们不需要这样的东西，因为他们很少有单独活动的时间，对于危机情况多是用口哨联络。”一个男人在方言的身后笑道“董修与我们不同。”
“切，老胡，你又装什么文化。”
“这是真的。”老胡摇了摇头“我之前做过探洞者，直到亲手杀人之后才......。”
“有利呼吸、灯焰正常。氧气度百分之22。”董修在下面喊道“下来吧。一个一个的慢慢来。”
“可以了。”侯叔打断一群人的各自谈话，“装备全部戴好，你们不能像董修一样。”
“知道了。”建明一边应答一边开始把各种各样的入洞装备忘身上套。
探洞的必要装备探洞作为一项挑战性的运动，因此提供安全的装备是必不可少的。探洞的装备和登山攀岩的装备是共通的，但像探洞包之类的就是探洞所独有的。除开之前为了董修先进下去拿出来的探洞头灯、安全带、脚踏带、下降器、上升器和主绳之外探洞头盔、探洞服装、探洞包、副绳也是必不可少的。
当然膨涨钉；挂片；滑轮；绳保护；储物袋；水具、手套、防水袋、火柴或打火机。这些零零散散的小器件也是必须的。
除此之外作为盗墓者的老头也从自己的百宝袋里陆陆续续的拿出了荧光棒、大号蜡烛、多功能小刀和急救药盒和记号粉笔和导向线图。
“东西分配好了，你们跟我下去。”说罢侯叔第一个降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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