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能耐了啊。
粗略观察下，有老汉趁着情侣亲亲抱抱时溜去偷手机的；有喝酒乱脱衣服在街上唱歌跳舞被群众当做吸毒抓进来的，这会儿酒还没醒，在旁边唱跳表演rap；还有几个男男女女因抢座位引发了吵架……
一句话可以形容，真他妈乱。
沈妄之来过这家派出所，严格来说，是五年前的高中时期来的。他那会是英雄救美，一个人单挑一群小混混。
而这时，他也是英雄救美，只不过对方从一群混子换成了一个人。
想到这里，沈妄之忍不住咬牙切齿起来，伤口还隐隐作痛。冯明不愧是个练过的体育生，拳拳到肉，下手太狠了点。
不过好在沈妄之自己也是个练家子，学了十二年的散打，跟冯明打倒不会落个进医院的后果。
当然，进警局可不是什么好事。
沈妄之下了车就被人带了过去，民警给他们找了房间，让他们进去坐会儿。冯明不知道是心大还是惯犯，一点都不紧张，直接坐了下去。
他的脸上挂着浓墨重彩的伤，看起来就很吓人，全是沈妄之一人干的，因为沈妄之这人打架不顾后果，偏偏只打脸。
比起伤势，沈妄之看上去倒像是个没事一样，这不是因为他全躲过伤的轻，而是冯明这人耍阴招，光挑看不见的地方打。
等民警走了半分钟后，又有两个警察走了进去，分别是一男一女，女警比较年轻可能是刚升上来的，男警是个中年大叔，端着一瓶透明可见的玻璃保温杯，里面泡着枸杞和红枣。
女警夹着水蓝色文件夹，皱起眉来：“谁报的警？”
方才一直没说话的时榆弱弱地举起了手：“我。”
女警继续问道：“怎么回事？”
未等时榆开口，坐在旁边的冯明抢了先机，冷冷笑了一声，说话的腔调挺阴阳怪气的：“还能是怎么回事，警察叔叔，你看我这身上还有一块好肉吗？！我和她聊天聊的正好呢，这狗东西不仅抢东西，还他妈打人。”
听着就刺人。
旁边的女警头疼似的拍了下桌子：“注意素质，文明点。”
冯明看了她一眼，不在意的翻了个白眼，闭嘴不打算理她了。
男警皱了一下眉，没想到还有这出：“抢东西？那位男生你叫什么名字，说说，这是怎么一回事。”
沈妄之好歹也是进过局子的人了，回答地轻车熟路：“我叫沈妄之，今年二十二岁，在a大读大学。今天之所以打架，还是因为我看不惯别人欺负女生。”
沈妄之顿了顿，看着冯明：“至于抢东西，我不知道你这是来哪儿得出来的，没有证据别给我造谣。”
男警转头也看向冯明：“说说，抢什么东西了？”
-
另一边。
十一月的夜晚实在冻人，蒋美欣的助理胡莉手提着咖啡用来取暖，忍不住裹紧了撞色大衣，脚踩着十厘米的黑色高跟鞋踏进了派出所。
和民警询问之后，来到了里面。
民警扒出来资料：“沈妄之还是冯明？”
胡莉：“沈妄之。”
民警抬头看了她一眼，那女人精致漂亮，看不看来是妈妈还是姐姐：“……是监护人吗？”
“不是，”胡莉撩了一下头发，“我是他妈妈的助理，昨天去出差了现在还没回来呢，就让我来代她。”
“助理啊……”民警有点为难，看着她纠结了很久，低头翻翻找找又扒拉出一张单子，递给她：“行，你先签字吧。”
那张单子被他拍在桌子上，胡莉下意识地去拿，一只纤长瘦削的手闯进了她的视线里，拿走了单子。
胡莉愣住，看向了来人。
“我来吧。”
男人的声压很低倦，抓耳得很，带着点磁性。五官深邃，神情漠然，他穿的黑色大衣更显得疏离。明明才是秋末，他却像是从风雪中走来，散发冷意。
当有人看向他时，男人会习惯性的挂上微笑，将周身的冷意全敛了起来。
民警没想到还有一个人过来，迟疑地问他：“你是……？”
“沈妄之的合法伴侣，”男人轻笑了一声，“谢萧。”
-
“时榆。”
听完冯明说完这句话，时榆和沈妄之愣了愣，对面的女警更是厌恶似的皱起了眉。
女警清了清嗓子：“荒唐！女性不是属于任何人的私有物！你不要物化女性，学会尊重好吗？”
冯明撇过眼，不去理她。
女警气个半死，偏偏不能拿他怎么样。
心道，这孩子真是没救了。
男警也看不惯他，喝了一口保温杯里的水，润润嗓子：“冯明是吧。”
冯明迟疑地点了一下头。
“之前因为涉嫌抢劫、骚扰女性，背了不少案底啊。我翻了下记录，这个月你似乎进来了三次。”
他不紧不慢道：“这次也是因为骚扰女性，嗯？”
“放屁，警官你认真看看，她是我女朋友”冯明极力否认。
他的声音过大，时榆被吓的抖了抖。沈妄之见她情绪不好，安抚性地拍了拍她的肩。
冯明瞪了他一眼：“沈妄之，你把手给我放下！你哪儿来的胆子摸我女朋友？！”
沈妄之愣了一下，双手以示清白，随后道：“警察同志，他这人不讲理啊。”
两位警察被吵的头疼。
时榆鼓起勇气道：“我根本不是他女朋友！”
男警看了她一眼，意识她继续说下去。
冯明头上的太阳穴突了突：“怎么不是了时榆，我他妈给你买好吃的好喝的，全心全意供着你，到头来连男朋友都不是？有你这样的白眼狼吗？！”
时榆一句一句否认：“你买的东西我都退了，非要天天过来纠缠我，我真的很烦。你不仅骚扰我，还打我的朋友，你已经严重影响到我的生活了！”
“朋友？”冯明冷笑了一声，“时榆，你该不会还在痴心妄想吧？人家都有女朋友了。”
沈妄之没想到还有自己的事。
咳了一声。
时榆也笑了：“对，他有女朋友了，所以我放下了。那你呢？我一次又一次的拒绝了，你为什么不放下呢？！”
沈妄之心情复杂。
其实这个女朋友……是男的。
警官给他们的述词总结：“也就是说，冯明想追你，你不同意还来纠缠你。冯明以为你喜欢的是沈妄之，所以过来找他的事？”
时榆点点头，又摇了摇头。
警官有些头疼。
时榆解释道：“一开始是没打算打架的，因为沈妄之有女朋友了，所以冯明以为自己有机会了。实际上根本没有，今天……只是个意外，撞见了沈妄之。”
沈妄之点点头。
警官更加头疼。
“行，你们三个先回大厅填单子，遇到事也别动手打架，心平气和地坐下来谈谈不好吗？”
警官又说：“别整天情情爱爱的了，喜欢不喜欢的有什么重要，有你那追求人的功夫早考上a大了……”
三人顿时不说话了。
时榆：“警官，其实，我们就是a大的。”
警官：“……”
-
沈妄之好事做到底，出来后将时榆送进了出租车里，提前刷了钱，让她报了一串地址回家。
他关上车门，都被时榆一把拦下：“沈妄之，我有话想对你说。”
沈妄之停了动作，看着她。
时榆满脸愧疚：“对不起。”
沈妄之有点纳闷：“对不起我什么了？”
“害得你和冯明打架，害你得去了警局，”时榆垂下眸，控制着自己不掉眼泪，“真的很对不起，我让你卷进来了。”
沈妄之了然，并不是放在心上：“没事，举手之劳。”
时榆点点头，关上了车门：“你也快回去吧，别让家里人担心。”
沈妄之站在车外：“行。”
时榆看着站在外面的沈妄之，忽然有点想哭。
她喜欢的人这么好。
这么温柔，这么善良。
可惜就是不属于她。
多么无奈和痛苦的一件事实。
这个事实，她必须得承认。
但。
即便如此。
她也希望沈妄之能幸福。
“我……”时榆张了张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到最后千言万语归为一句祝福：“沈妄之，你要天天开心，平平安安。”
沈妄之站在月光下，笑了：“你也是。”
时榆的车开走了，很快就消失在沈妄之的眼前。
忽然，一辆车的车灯闪了闪，似乎是在吸引某人的注意力。沈妄之转过头来，那辆车的车主人像是有心电感应一般，摇下了车窗。
沈妄之一看，得，是谢萧在等他呢。
他走过去，轻轻敲了一下车身，这是辆迈巴赫：“不像你啊，这么低调？”
谢萧瞥了他一眼，言简意赅道：“上车。”
沈妄之老老实实的坐上了车。
车里是安静的。
谢萧似乎没有想说话的意思。
沈妄之接受不了这么尴尬的局面，只好逃避性的打开了手机，查看丁文光的消息。
一小时前。
[丁叮铛：卧槽，妄仔你跑哪去了？]
沈妄之偷瞄了一下谢萧，发现他在开车没空管自己，才用手打字：
[s：打了一架，现在从局子里回来了。我现在在谢萧的车上，回去细说，不用担心。]
一键发送，手机叮的响了一声。
声音划破宁静的氛围。
好巧不巧的是，黄灯的最后一秒跑过，立马到了红灯，谢萧将车停下。
半晌，他才开口。
“沈妄之，能耐了啊，”谢萧的语气没有任何起伏，冷冷淡淡，“我不在的这几天，都学会打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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