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凝血珠
他并没有见过女子的样子,双眼就被蒙住,可对方声音听起来不过十五六岁,却出手比魔鬼还恐怖,比安非烟还歹毒,招招不要人命,可此次让他觉得生不如死,连□□都发不出来,他宁肯自己被乱刀砍死在战场,也不愿意在如此受折磨。
“凝血珠啊,”流樱剑一抹,将其头颅切下来,说话算话的给了对方一个痛快。
收拾好自己,流樱坦然的走出来,看样子,她还是要接近安非烟这个疯女人,然后偷那凝血珠了。
没有凝血珠的安非烟,也会像是一个废物吧。
天快要亮了,流樱走进营长,刚好看营帐里出来一个穿着白色褂子的胖子拿着菜刀出来,流樱上前,将令牌拿出来,“我是中尉章庭,王发现有奸细进入了越城,可能会在常用的进水里下毒,所以务必做好安全措施,若是用水,尽量找偏僻的水源。此消息,还请速转达向各个伙食团,但切记保密。”
这胖子正是练兵场的厨师,一听就变了脸色,又见流樱令牌是真实,且说话语气凝重,当即不敢质问,还飞快的应了下来。
流樱已让花墨清瑶通知两位贵妃,提醒她们这两日千万不要吃东西和喝水。
花墨清瑶虽然武功一般,却是一只非常聪明,更何况,她还找得到路。
只是,如果那安非烟真的在进水里下毒,自己也没法阻止,唯一能做的就希望越少的人中毒越好。
流樱回到偏院时,魂一正却站在走廊的角落,而门口,竟站着几十个银衣人。指尖夹着一片树叶,轻轻一弹,那树叶飘落在了魂一耳后。
魂一不动声色的站了片刻,然后从走廊另外一端离开,再在假山处找到流樱。
“夫人,你怎么还不离开府邸?”
“王怎么样了?”流樱没有回答他问题,而是直接问。
“昨晚昏迷到现在,安皇后一直守在他旁边,一直没有离开。”魂一低下头,双手紧握成拳,“不知道,她要将王变成什么样子。”
“安皇后可能命人将那药水投入了井水里。”流樱将手放在明一肩头,示意他不要慌张,“你且去暗自通知其他人,让他们少饮水,或者说,重新找水源,能挽回多少,是多少。”
“如果是真的,按照□□的剂量,中了毒的士兵明天就会变异。看样子,明后天她会有大行动。尽量不懂声色的让大家这两日不碰练兵场合府邸附近的水。”
“若是……若是整个越城都被下毒了呢?”
流樱长叹一口气,仰头望着头顶的日光,“听天由命罢!”
床榻上的男子,五官深邃,如鬼斧神工雕刻,刚毅处又不失绝美,处处可见精致,白皙的皮肤此时透出诡异的苍白,在灯光下,可以看到血在血管里恣意暴走——战鬼的鲜血!
安非烟看着齐月霖,唇仅仅的抿起,“月霖,你该醒来了,明天就是属于你的战场了。”若非那低贱的大洲女人阻扰,昨晚齐月霖就该苏醒了。可是,眼见天快黑了,他还是没有动静,若非那流动的战鬼鲜血,她都以为,他已经死了。
安非烟将手放在自己胸口,抚摸着那凝血珠,随着桌子上沙漏的点点流失,她脸色越来越难看。
“陛下。”君颜跪在下方。
陛下,是的,她虽然是皇后,但私下里,她都命令自己的人唤自己为陛下。陛下,那是至尊的称号,无需一人之下,也无需任何人掌握她的命运。
她安非烟,二十多年前,穿着大红色嫁衣,站在祭台上看着对面那个人时,她就发誓,这一生,她的命运要由自己掌握,任何人都不再左右她。她要得到一切。
闭上双眼,那个人波澜无惊的面容出现在脑海里,清美如玉的脸,冷静的有些疏离的瞳孔,静得像一面蓝色的湖。
“是凤夕尊者求见。”
安非烟豁然睁开眼,红色的眼瞳里闪过一丝震惊,那手也险些将脖子上珠子捏碎,半响之后,她回头,眼底已然无波,“他是来求饶的?那让他进城吧?”
“是。”
待君颜退了下去,安非烟才松开了手,手心竟全是汗水。
她起身,走到镜子前,看着铜镜中倒映出的女人,绝丽无双。和二十年前一样,容颜没有任何变化,唯有那双眼睛,没有昔日的清澈明媚,而是深邃得看不到底,镜子里的女子勾唇,笑得妩媚动人,天地失色。
她款款走到门口,回头看了一眼床上的齐月霖,“所有人全部守在此处,不能让任何靠近此屋,若睿亲王醒来,速度来通知哀家。”
“是!”几十个银衣人齐齐回答。
流樱站在角落里,蹙眉看着安非烟离开的背影:她竟然将所有部下都留下来看守齐月霖。
看样子魂一和她都无接近了。
“不过也好。”流樱含笑。
无法靠近齐月霖,那她就趁机接近安非烟啊,说不定,还有机会偷得凝血珠。
就在这个时候,城门出传来一阵开合声。
流樱一怔,有人进城了?
夜幕落下,头顶繁星似锦,一轮圆月当空高挂,整个越城被镀上了一层银辉。流樱穿着军装,头戴盔甲,负手立在高楼之上,俯瞰着那城门处。
月光之下,一个穿着宽大的黑色袍子,手撑拐杖的人缓缓而行,他步子很缓慢,看起来可以说十分的虚弱,目光落在龙骨似的拐杖上时,流樱不由眯眼:凤夕。
消失了几个月的凤夕,竟然在此时出现了?如果没有记错,那安非烟一直在命人找他啊,他这是自投罗网?
流樱转身离开,一边走,一边将沉重的盔甲慢慢解开,走过几重庭院,那年轻挺拔的中尉不在了,而房顶上,一个青衣少年宛如矫健的燕子几个起落,没入了屋檐处,消失不见。
宽大的房间里,黄色的纱幔层层落下,在夜风中拂动,而纱幔的上方,那龙凤雕花大椅子上躺着着一个姿态妩媚的女子。椅子两旁放着两尊人头兽形的灯架,两个夜明珠发出幽白的光,将安非烟的脸照得更加美艳,而她身前还放着一个大大的水烟筒,她半眯着眼眸,然后轻启朱唇,白色的烟雾吐出,像一抹白纱,淡淡的化开。
门被推开,一个人静静的立在门口。
安非烟掀开眼眸,隔着烟雾望着门口的人,可对方一人没有动静,她嘴角勾起一抹自嘲,道:“进来罢。”
对方似迟疑了片刻,才杵着龙骨拐杖慢慢走了进来,脚步无声,唯有那拐杖轻落在白玉地板上时,发出轻微的声响,在这个偌大的房间里,显得格外的突兀。
安非烟闭上眼睛,听着那声音,“塔塔塔……”像一只手,轻轻敲过心房,那么的轻,那么的缓慢,却又那么的清晰。
十三声,对方停了下来。
对方只走了十三步,而离自己有27步的距离。
黑色的袍子,宽大的帽子,遮住容颜的面纱,一切都被掩盖,连那眼睛都看不真切。
从进门到现在,对方都只是垂着眸子,并没有看她一眼,哪怕是抬头的细微动作也没有。
她勾起的红唇,嘴边溢出一缕苦涩,不过很快,就被吐出的烟雾所遮掩。
安非烟腾出一只手,从旁边的精致盒子里舀出一小勺紫色的膏状物体,放在水烟筒上,然后贪婪的吸了一口。周身像被水冲洗一样舒展开,她双眸含水,看着烟雾中的人,旋即手一挥,那身后的门,豁然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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