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7.可是真的
流樱侧身而倒,一手捂住小腹,一手伸出来,做抓举状,脖子上,还有一道瘀痕,像是被人掐晕留下的印记,她面色苍白,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的虚弱,像一张薄纸。
待看清她面容时,她不由吃了一惊——是流樱。
七舞有些反应不过来,因为第一次听说她时,是因为她一举斩杀了天水,废了天雪。
第二次,她翩然立在桥头,却瞬间取走了名册,让她生生挨了齐月霖一剑。
第三次,她几乎毁掉了齐月霖的婚礼。
第四次……第五次……
最近一次,因为她,自己才从鬼门关捡回一条命。
而这个传言无所不能,剑法诡异,杀人如修罗的强大女子,却虚弱的如薄纸一样倒在地上,不醒人事。
一种兴奋涌上心头,七舞上前跨了一步,俯瞰着流樱,脸上亦不知不觉涌起一丝不甘。
生前的她绝艳天下,死后重生,却依然名满天下,可自己呢。
玄天门被灭之前,自己是玄天门上下第一人,可自己却清楚,她所有的一切都活着十五的光环下,甚至自己的命运和生死都被她几次操控。为什么,自己也这么努力,谦卑,隐忍,可仍要要向别人低头,臣服归于他人脚下,依附别人才能活下去。
七舞蹲下身子,手指划过流樱那道瘀伤,唇边的笑变身深长。
客栈的柜子下面有动静,一个女人畏畏颤颤的爬出来,扶着柜台站起来,看着七舞,“你们……你们是一起的吗?”
七舞微微眯眼,声音平和的笑着问,“是的,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情?”
老板娘见七舞笑容温和,终于吐出一口气,“这个夫人在我们这儿留宿,刚刚就来了一个好看的男人,后面就这样了。”
留宿?七舞目光扫过地上的冷色,似乎突然明白了什么,然后又挤出一丝笑,指着流樱,“不知道她怎么晕了?”
“他们不知道怎么吵了起来,那个穿着黑袍的男人就对她动手了。”
“果然!”果然是对大人对流樱动手了。
七舞点点头,“谢谢老板娘了。”说着,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丢给老板娘。
老板娘一看,当即笑开了脸,只觉得劫后余生,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想到今天早上晕倒那个女子也大方的给了金子,她忙好心提醒,“那夫人怀孕了,说是肚子疼了还流了血,怕是有流产迹象,你快些送她去看大夫吧。”
七舞脸上笑容顿时凝住,低头看着流樱,似乎不相信,又望着老板娘,“可是真的?”
“是呀。”
脑子百转千回,七舞扫过流樱的脖子,背上的剑突然出鞘,一抹鲜血溅在了墙上。
老板娘倒在地上,鲜血从脖子上喷出,因为死得太突然,她脸上还保持着刚才那个笑容。
收起剑,七舞又回到了流樱身边,默默盯着她的肚子。看样子夜槿羽根本不知道流樱怀孕之事,否则既然再动了杀气,考虑到孩子,还是会顾虑点吧。
握着剑柄的手不由发抖,她咬牙几番,却最终上了台阶,盯着流樱的小腹,抬起了脚。可就在这时,脚踝突然剧痛,一条银丝突然缠住自己的脚踝,线的那头狠狠用力,流水整个人都摔在了楼梯上,被人拖下去。
刺痛传来,她手里的剑用力一挥,飞快的斩断了那银丝,可整个人依然翻滚下去,摔出了一口血。她抬头,看到那银丝没入了冷色手里,可对方依然闭上眼睛,早就昏死了过去。
怎么回事?七舞捂住脚踝,发现银丝嵌入血肉,对方要是再用力,她的脚直接就断了。
吃力的爬起来,但是脚已经不能用力,她举起剑,她走到冷色身边,眼底闪过一丝狠戾。
夜槿羽要杀沐色,若是她将其杀了,必然能邀功,再则……目光扫过依然昏迷的流樱,七舞手里的剑狠狠的刺向冷色心脏。
手里的剑要刺进去,地上的少年突然睁开了眼睛,那是一双像紫罗兰般漂亮的双眸,卷长的睫毛,清澈的眼瞳,那瞬间,七舞的手迟疑了片刻,可就在这片刻,巷子里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夜哥哥,”花墨清瑶的声音从外面传来,七舞皱了皱眉头,而地上少年在盯自己那一眼之后,再度虚弱的闭上眼睛。明明只是一眼,明明是一双无瑕纯洁的眼睛,七舞却被他看得全身发寒,又想脚踝的伤口,她敛了脸上的惊慌,收起剑,跨步去将流樱扶了起来。
冲过来的是雪尽和花墨清瑶。
“这是怎么回事?”花墨清瑶看到昏迷的流樱也吓了一跳。
她见过的流樱,三娘说过的流樱,雪尽说过的流樱,都是坚强强大的,何时像这般虚弱。
“祭司大人动手伤了流樱。”七舞淡淡的说。
“什么?哥哥是不会这么对流樱的。”花墨清瑶瞪大了双眼,见七舞指着流樱脖子上的痕迹,立时说不出话来。
“我先带流樱大人回去。”说着七舞将流樱抱了起来,然后看向冷色,“至于他,麻烦一下雪尽大人了。”
不等雪尽反应过来,抱着流樱飞快离开,花墨清瑶则赶紧跟在了流樱后面,生怕她还有一个闪失。
上了巷子口的马车,花墨清瑶就守在流樱身边,眼睛都不眨,七舞盯了花墨清瑶许久,只得默默低着头将自己的伤口包扎了一下,不敢再有动静。
刚到了风居院流樱就醒了过来。她目光有点恍然,好似还没有从之前那一幕中反应过来,直到七舞又唤了几声,她才抬起黑色的眼瞳看着七舞,声音粗噶,“槿羽呢?”这个声音,像是生锈的铁刮在琉璃瓦上,听得让人浑身打颤。
“祭司大人在风澈别院。”
“冷色呢?”
“雪尽大人在他旁边,应该是回来的路上。”
七舞恭谨的站在旁边,然后提醒,“大人,你裙子上有血迹,要不要唤风澈或者其他大夫来。”
“流樱,你受伤了?”花墨清瑶担忧的看着流樱。
流樱拍了拍她的头,安慰道:“我没事,郡主,你能替我看看冷色吗?”
花墨清瑶皱了皱鼻子,百般不愿可又不敢忤逆流樱,只得点头依依不舍的出了房间。
见她离开,流樱这才坐直身子,浑身却完全使不上劲,小腹疼痛未减,只得对七舞道:“你去拿些衣服让我换换。”
“大人你要看大夫?你的气色好差。”
“无妨。我只是月事罢。”
七舞目光一闪,盯着流樱的小腹,转身走到别间。
流樱靠在床头边,那种软绵不仅仅是被封了内力,更像是有人在抽取她的精力般。
她扶住旁边的扶手,吃力的站起来。可走几步,就险些跌下去,待走到铜镜前时,她早大汗淋漓,额前的发丝都被汗湿。
镜子里的女子面色苍白,双瞳漆黑却毫无光彩,双唇干裂。而白皙的脖子上,一条紫色的瘀痕横过,看起来特别的触目。
她命脉被扣,疼得几乎昏厥过去,可夜槿羽掐着她丝毫不松手,她没有一点反抗之力,当时他的眼神,至今想起来,她浑身都在冒汗。
隔了好一会儿,七舞端着一盆热水走了进来,还将一套干净的新衣服放在流樱身边。
“大人,这是热水和衣衫。”
流樱坐在镜子里中,默默回头看着那衣衫,最后目光落在那盆热水上,半响,道,“不用。”
七舞心里咯噔一声响,颔首而立,没有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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