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红梅落雪
酒带着滚烫入腹,燃烧成火,直冲脑门,她腾的一声站了起来,手里的碗狠狠砸在地上,然后道:“痛快!”
“流樱,”他憋着笑,忍不住赞叹,“你摔碗的动作真霸气。” 她冲他挑起勾起唇,然后碗倒满酒,推到他面前,“该我讲了。从前有一个骷髅,它觉得好饿,然后就吃了三锅米饭,可是,怎么吃怎么饿,最后,它一低头,发现米全都掉递上了,原来,骷髅是没有胃的。”
他将碗反推到流樱面前,叹了一口气,“这真是一个悲伤的故事,好可怜的骷髅人啊,你得喝两碗。”
“咦?”流樱傻眼的看着他,手里凤舞剑豁的蹿出,挑开了他头上的面纱。
和风澈一模一样的脸,黑色的瞳,紧抿着的唇,一丝不苟的表情。
流樱一手举起一个碗,一饮而尽,随即‘啪啪!’两声,碗砸地上,发出脆生生的响起,这坛酒下肚,流樱已经开始天旋地转了。
“求你别说了……”
“哈哈哈……”
“你停一下……大象怎么会嫁给蚂蚁?”
“不行,我笑得肚子疼……”她趴在桌子上,小脸通红,一手垂着桌子,一手捂住肚子。
他果然停了下来,一手托着漂亮的下巴,缀着卷翘睫毛双眼温柔的看着她,一手轻轻伸过去摸着她滚烫的脸,“肚子真的疼?那我给你揉揉。”他起身过去,不等她反应已经将她揽入怀中。
浓浓的酒气传来,他眼底露出痛苦又满足的神色,将她越抱越紧,另外一只手轻轻地揉着她胃部,“樱儿,你笑起来,真好。”
“等等!”她突然推开他,然后操起两只碗,跑到走廊处瞄准拐角的几个坛子,‘唰’的一声丢了过去。
“啊哟!”店里的小二忙跑出来,看到流樱晃着腿坐在栏杆上,一手一个碗的碗往拐角处砸,她身后的白衣服男子脱掉了面纱露出苍白但俊秀的脸却是一脸宠溺看着她,而他怀里正捧着一大叠碗,流樱刚扔完一个,他马上就递上去。
“啊哟,你们这是干嘛呢?”
男子笑着道:“我内人心情不好,喝醉了砸碗玩呢。”
“您夫人哪是砸碗啊,这是在砸店啊。”
“随她砸,我来陪。”男子笑嘻嘻的回答,他说话的时候,眼睛从未从女子身上离开,还在递碗的时候轻言补上一句,“坐稳,别掉下去了。那男子,容颜俊秀,可眉色间却透着一份高贵优雅。当时他们两人进来时,小二便瞧见两人姿容非凡,绝非一般人,而那扔碗的女子当时还认出了鬼狼,这世界上少有人知道的鬼畜。
惹“不行!”流樱将碗举到头顶,突然想起什么,回头对他说:“喝酒误事,若是义父回来,看到我没有练剑,又的责罚我了。”说完,她竟要一跃而下,他赶紧上前,一下抱住她的腰,才没有然她从围栏上摔下去。
“樱儿……你酒品真不行。”他一边叹气一边笑。
流樱一把推开他,提着凤舞破窗而出。
“啊呀……你们砸东西东西得陪啊。”小二话刚落,几张银票飞来,稳稳落在柜台上。
在郊外梅林里找到她时,她手持凤舞剑正认真的练剑,手里的剑化成光影,闪耀着他的眼睛。
他立在雪地里,漫天的梅花在她剑气中腾空而飞,十分的美丽,他不由轻声开口,唤了一句,“舞樱……”
流樱突然停下手里的动作,回头看着雪中站立的白衣人,不由奔过来,像一个乖巧的孩子将他拉住,双眼迷离的打量着他,然后喃喃道:“你不是义父,也不是冷色。”
“你是义父是谁?”他一直很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师父,交出了剑法如此精妙的徒弟。然而,这样的师父,为何在徒弟生受活埋之苦时,他又不出来。
她松开他的手,似乎有些难过,道:“我义父很喜欢我义母,我义母后来死了,离别时,我父亲舞了一曲送她上路。而冷色,我们一直是最好的朋友,因为我遇人不淑,我亲眼看着他被挖心割皮,”她掩去眼底的悲伤回头看着梅林,道:“你看这梅花多美,不如我舞剑……送你一场红梅落雪。”说着,她腾空而起,手里的剑如闪电斩像了梅林,凌厉剑气簌簌钻入林中,片刻之后,朵朵红色的梅花,竟然在剑气中,腾空而上。
霎时间,天空一片绯红,宛如一场红梅落雪飘舞在他头顶上方,在月光下美得简直不可思议。她回身看着他,手中凤舞剑轻轻一划,带起一抹白雪,身姿优雅如灵动的蝶在他身边蹁跹起舞。
他从腰间摸出陶笛,双眸凝望着她,轻轻吹奏起来,悠扬的音乐伴着漫天飞花,伴着她灵动秀丽的身姿,渐渐形成一幅画。
每当有落梅飘落在他身前,她身形都如蛟龙掠来,然后手里的剑轻轻一晃,将落梅带走。这样一来,他所站立之地三尺内,没有一朵落花,而其余雪地上,却又铺满了落红,宛如婚宴上红色的地毯。
舞剑的她,变成了一张结界,似在为他挡风遮雪。
曲毕剑止,那凤舞剑不知何时回到腰间,她则一脸醉意却含笑的站站在他身前,微微仰起头看着他。最后一朵梅花从头顶飘落,在要沾到他睫毛时,她手一伸将花接住,然后将双手捧在他身前。
“送给你。”她笑了笑,迷离的眼底带着一层薄雾。她的手心里是一捧的梅花。原来,刚刚在他身边舞剑,并非是扫开那些红梅,而是一朵不漏替他接住然后送给他。
她说,我父亲曾喜欢一个女子,于是舞剑一曲。她说:我送你一场红梅落雪。
茫茫雪地,此时,却是一地落红……漫天的飞雪,她真的送了他一场红梅落雪。
他颤抖着手接过她手心里的梅花,然后小心翼翼的护着。
“樱儿,你送我一场红梅落雪,那我便赠你三世情深,不负不弃。你送我一捧落花,我便赠你一颗痴心。”
她不知道有没有听懂,只是微微一笑,然后整个人直挺挺的后仰倒在了雪地里。青丝铺散开来,她面容如雪,寸寸印在他心里。
流樱在饮酒之前似乎忘记了说她一旦醉,至少要睡上三天三夜。
三娘守寝殿门口,满上写着担忧,时不时的搓着手心。今晚,流樱去杀七舞,可是,刚刚得到消息却是七舞完成了任务回到了玄天门。而天快亮了,她却还没有回来……
“怎么办?”正当这个时候,门口一个白色的身影慢慢的走了进来,三娘忙迎上去,竟然是风澈,而他背上竟然是闭着眼睛,头发凌乱的流樱。
“流樱,流樱!”三娘慌张的喊。
“别闹,她只是醉了。”风澈的声音冷厉而霸道,三娘忙止声,又听到他说:“你们去准备好热水,然后下去休息吧。”
“咦……”三娘惊讶的看着风澈,只觉得他说话的口吻怎么这么熟悉,可闻到流樱一身酒气,她忙让人准备了水送进了寝殿。
满满的几桶水放在那儿,流樱躺在床上一副不省人事的样子,三娘正打算要去替她把衣服脱掉,哪知道风澈却走过来道:“你下去吧。”那口气,没有任何反驳可言。
三娘闷沉沉的下去,走回自己的宫殿,却在转角处看到一个白色的身影。
“谁?”她飞奔过去,待看清那个人的容颜,“风澈?你……你不是在流樱的寝宫么?”
此时的风澈却是露出诡异的笑容,将身子隐入暗处,幽幽道,“其中奥妙,三娘自然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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