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有这么重要?
有时候,她还会提着一酒,干脆坐在那树下喝的酩酊大醉。
“醉卧花间眠,”
那个时候,他就有感觉,她想逃离了,所以他将书房干脆搬到了南苑,重兵把守。一来,保护书房里的重要军事讯息,二来,暗自监视她。很多时候,他就敞开书房的窗户,看着她静静的坐在樱花树下,有时候出去时,她已经睡着了。头发同衣服一样散落在地上,青丝上面缀着偏偏花瓣,眉目如画。
那一年,她只有十六岁。
“一生一世一双人,齐月霖,你给不起,就不要招惹我。”
这女人,如今一别九年,他亦不知道自己是爱多一点,还是恨多一点。
爱,是那年她的肆意。
恨,是如今她的复仇。
明明想着要将碎尸万段,可在白嫣若那儿得知,她被蛊虫折磨的武功尽废时,他心中突然多了一丝希翼,她的复仇,不过时过雨云烟。
他敛住心神,静静的望着那女子背影良久,才缓缓走上去。似乎又怕打搅了这么如画景致,他走得非常小心翼翼。
而就在所有护卫和暗影撤离南苑的瞬间,一个宫仪趁着夜色隐入暗处,悄然的进入了书房。
进入书房的人,正是流樱。
姬三娘穿成她的样子,站在院子里,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而从前几日齐月霖避开守卫甚至魂一前去太液池寻她,流樱敢断定,他一直想找一个与她独处的机会。不出她所料,他竟真的将所有人都撤离了下去。
仅仅一墙之隔,甚至隔着窗户都能看到他的背影,她必须要用最小的动静和最快的速度在齐月霖发现之前偷得百味草。而且,她只能借着走廊灯笼微弱的光,好在,屋子里所有的东西。
屋子里没有变化,和九年前一样。
很快,流樱就进入了书架,在里面果然看到了暗格。打开暗格,里面露处一个分格的抽屉,里面分别放着世间少有的珍贵物品。那百味草就躺在蓝的盒子里面,流樱面取出来,目光扫到最里面一个长条形盒子。盒子用红纱包好,而且还是上了锁。
流樱沉了片刻,掏出发针将锁打开。
精致雕花檀木盒子铺了上好的蓝色丝绒,丝绒,上面放着一枚木质的簪子,和一串带着铃铛的手链。看着里面的两样东西,流樱喉咙莫名干涩难耐。
木簪子是那年那对夫妻留下让她送给夜槿羽的,可辗转中,她却送给了齐月霖。至于那串手链,是当年她为齐月霖自断经脉时所成日佩戴遮住伤口的。
手指不由的拂过两样东西,却在触及到蓝色丝绒的时候,发现下面还有东西。
流樱掀开丝绒,发现盒子最底下竟放着一个类似画卷的东西,而画卷依旧用红色系住。画卷地步有时常被人拿在手中而磨损的痕迹。
“睿亲王。”外面传来了三娘的声音,流樱赶紧将东西归还于原位,然后将发簪取出来,合上了暗格。
流樱盯着三娘,脸色瞬间布满寒霜,手中的剑砰然出鞘,直指三娘脖子。三娘吓得当即没有了脸色。
“齐月霖。”
恰在齐月霖出手之时,一道寂冷但轻柔的声音传了过来,那声音像一只无形的手瞬间截住了他的趋势。
三娘身体一偏,那锋利的剑滑过她耳际,一屡青丝从剑锋下飘落。
齐月霖回身,走廊上,一面容清秀的女子婷婷而立,她眉目清冷,可看人的眼神却依旧冷漠笃定。
齐月霖目光下意识的扫过书房,然后警惕的落在流樱身上,却发现她身上披着一件披风。正是那日在宫中他替她披上那件,那么一瞬,莫名的温柔从心头漾开,他收了剑大步朝她走了过去。
“听太医说,你受了风寒。”
她脸如当日那样,泛着病态的苍白。
“多谢睿亲王挂念。”落舞樱微微一笑,目光淡淡看向远处,三娘则悄然退下。
“你刚刚去哪儿了?”
“都说睿亲王府南苑环境优美,哀家便来看看,却发现,不过尔尔。”
“不如我再陪你去其他地方看看。”齐月霖正欲上前靠近,流樱狠戾目光扫来,将他拦了回去。
这目光如冷水泼面,“你向来讨厌这里,却突然回来,莫不是盯上孤书房里的什么东西?”
“哈……”流樱挑眉,迎上他审视的目光,将手臂张开,“都说睿亲王省心多疑,哀家以为是传言呢。若是觉得哀家偷了你东西,不如你来收身。”
“你以为孤不敢?”他双手快如闪电,却是几下已经从她袖中掠过。
一张白色丝绢从袖中飘落,带着奇异淡然的清香。
齐月霖伸手就接,流樱瞳孔缩起飞快出手,两人瞬间在狭窄的走廊上交手起来。
两人手速都非常快,那丝绢几次都从手边拂过,偏偏两人都拿不到。而当丝绢飘落到一半时,两人手上竟然过了十二招,然后各自抓着丝绢一角。
“放手!”流樱沉着脸警告。
“看样子对你很重要?”齐月霖微笑了起来,反而拽得更紧。
胸中突然烦闷,流樱抬脚袭像齐月霖下盘,对方身形如孤鸿后掠,那丝绢在‘哗啦’一声,被撕开。
流樱顿时大惊,忙展开手心里一截丝绢,整个人都变了脸色。那方丝绢被生生扯掉一个角,却又偏偏是绣着莲花的地方。手指一拂腰间,凤舞剑森然而现,荡起冷冷清辉,将她的脸照得冰冷雪白。手腕一转,如分花拂柳的攻向了齐月霖。
“舞樱!”沥血剑挡住流樱猛烈的攻势,而她只是抿着唇,那双黑宝石的眼睛燃烧着仇恨交织成杀意。
整个南苑再一次兵刃相接,流樱速度非常快,而齐月霖则是只守不攻。
溅起的火花明如白昼,女子黑色风衣,杀意横生的脸宛如没有灵魂的修罗,而她所过之处,那墙上,那柱子上皆留下似斧挫,似刀砍的痕迹。
“落舞樱!”齐月霖暴喝一声,掠向房顶,俯瞰着下面的流樱,“难道为了一张破丝绢,你要拆了孤的南苑!”
“不!”她冷声答,“杀了你!”
“哎哟,这难道就是皇贵妃!”一个柔软入骨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流樱冷眼看去,见歌绾颜带着面纱,一身华贵的装扮在离月和一群仆人的族拥下走了过来。
她一边走,一边扶着腰,眼底泛着诡异的笑意。
扫过她肚子,流樱握紧了手里的剑。
齐月霖收起剑,从墙上跃下,却是落在了流樱身边。
歌绾颜面容一僵,然周围这么多人,只得强保持着笑容和仪态。
刚刚打斗中,那丝绢一角不知道落在何处,齐月霖叹了口气,柔和的语气里竟然带着丝宠溺,“不过是一张丝绢,孤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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