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愿得一心人
他的声音让残音微微一怔,随即一种让她都有些吃惊的认知便直接冒出。她竟然一点都没有要恨他的意思。虽然他说话不算数,明明答应只要她唤他一声‘槿羽”,他便会放过她。结果非但没有,却是更进一步地占有了她。即使这样,她也一点都不恨他,难道只因为他是自己名义上的夫吗?
“不,”由于太久没有开口,残音微微低哑的声音透着无限眩惑,让夜槿羽有些欣喜地听着她竟然愿意开口回应自己,不由手臂微一用力,便将她背对着自己的身体扳转过来。
“啊!”他这个突然的动作让一直平静的残音吓了一跳,而后睁开眼睛看到的,便是他有些轻喜的目光:“那樱儿,让我爱你好吗?”。
“不!”这一次,她甚至都不需要去想,就肯定地拒绝了他这个荒缪的提议,“你的爱,需要分给许多人,我不想要那份不全的爱。”她直直地看着他的眼睛,告诉着自己,也告诉他,她与他之间只有皇上与皇后的身份,没有爱。
“如果我只爱你一人,那你会接受我吗?”听着她终于肯对自己说了这么多话,虽然她的话让他有些受到打击,可是她只要肯给他机会,那就算再难,他也要做到那个让她接受的自己。
“不,你是皇帝,”残音此刻坚持得可怕,她的美眸大大地睁着,分毫不为他有些受挫的眼神心软,“皇帝不可专宠于谁,皇帝不可雨露不均,皇帝更不可子嗣单薄。你是皇帝,所以你不可以只爱哪一个人,你的爱,永远都是轻薄而短暂的。所以,我不要。”。
“你!”心中所有的柔软都被她如此决然的话语打碎,夜槿羽紧握起手心,有些气恼地看着她那张倔强的小脸心潮起伏。他想不通,她到底要自己怎样。
“你想要的不是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吗?为何我愿意做那个一心人,你却不肯给我机会?”他们曾经说过‘执子之手与偕老的生死契阔’“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生死契阔”,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的美好爱情。
为了她,他愿意给她全部的爱,他愿意,自己可以成为那个她所向往的唯一。可是,当他主动提出愿意做她那个唯一的时候,她却如此干脆地拒绝了自己。为什么?她早已是他的妻子,如今她的身体更是属于了自己,为什么她竟然不肯接受他的爱,决绝地拒绝着他去爱她?
“你,怎么会知道?”残音无比震惊地看着近在眼前的那张俊颜,一点点地看着他的星眸中溢上出由伤到怒的光芒,心,也莫名地开始轻颤。
乱了,纷乱了。
她以为,他只是随口说说而已,她以为,他根本不懂何是爱。可是他怎么会知道自己想要的那种幸福爱情?为什么他竟然开口告诉自己,他要做那个只爱自己的一心人,他要她给他机会?
“你当真以为我只是一个无情的皇帝吗?你难道以为,我就没有心吗?”有些痛苦地一把抓住她的手,夜槿羽紧紧地将之按到自己的胸口,深情地盯着她那双有惊有诧的美眸,笑得苦涩:“你摸摸看,我也只是一个人,一个有血有肉也有心的男人。”
“樱儿,我不管你是不是因为我是皇帝的身份而拒绝我,我也不管你是不是因为你是皇后所以推开我。不要再跟我说我是皇帝,所以我应该去爱许多的女人,我爱你,我只爱你。”他有些激动地低吼,她的不理解与一次次拒绝,他心伤,他痛苦:“樱儿,不要再拒绝我好不好?让我爱你,让我做那个与你相牵相守一生的男人,让我用我一生的爱来好好爱你,好不好?”。他紧紧地抓住她那柔弱无骨的小手,用他有力而砰动的心跳,一下又一下地撞击着残音的掌心。他的眼睛,带着浓浓的深情,那样的认真,那样的坚持。让残音突然垂下眸,用力地想要从他的心口收回手。
“不许逃,”他再一次紧紧地抓住,这一次,他将她的手牢牢地与自己十指相扣,低沉地吼叫,让残音有些耳膜发轰。
“我的心给了你,我的身体以后也将会只属于你一人,樱儿,不许你逃,就是不许,生生世世你都不许逃开我。”他忽然用力地吻住她的唇,不给她开口拒绝的机会,也不让她逃避自己。
突然的霸道与深情的温柔相混一处,那样清楚地传达至残音心底,也让她眼泪忽然间漱漱流下,滚烫的泪水灼伤了眼,也灼伤了她的心。
该坚持吗?他的坚持,还有她的坚持,到底应不应该?他说得没错,他虽是一个皇帝,却也有血有肉,也有心。可是她的心为何还是这样的痛,他说他从此只爱自己一人,他说他便是身体,也只属于自己一人。可是,就算他做到了,她便真的能接受吗?她能接受么?
“樱儿…”看着她悄然滑落的泪水,夜槿羽的心一紧,而后动作也立时放柔,俯身吻上她的脸宠,却止不住她不断滚落的泪。
“樱儿,你要我拿你怎么办?”他叹息,方才略显粗重的动作此刻极其轻柔地安抚着她,让残音也是心一暖,明显地感觉到他的小心翼翼。
蓦然抬眸,看着他真切怜惜的眼,她忽然心动。相思一夜情多少,地角天涯未是长。这个坎,她始终要突破。帝王的情爱注定不长久,她所能拥有的,只是他短暂的荣宠。可是,至少这一刻的爱是发自他的内心,至少这一夜的情,是他真真实实的投入;是让她,都无法再去逃避的真心。也罢,她想要的宁静已经随着他在开口唤自己樱儿的那一刻,彻底远去。既来之则安之。他爱她,哪怕只有一刻,她也曾经拥有过。
至于以后…
反手轻轻地回握住他的手,她在他有些怔忡的凝视下,翩然而笑:“换我心,为你心,只愿君心似我心,不负结发情。”
心的接纳,身的交溶,原来他与她,早已牢牢绑在一起…
流樱,我们曾经靠近过,相爱过,但是现在怎么变得这么远,好像我们从来不认识。
原来这个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就是相爱不相识。
还记得,那一年,遍地都是金黄色的银杏叶,我捡起一片,交到你的手中,我们就这样相识了。流樱,我还记得你,你怎么就把我丢了。
我们曾经在一起过,你怎么不记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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