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又见冷雨
吃完火锅回到家,把书往桌上一扔,夏若安便舒服地靠在沙发上。随即一言不发地看着苏澈寒,等着他给自己一个完美的解释。
“若安,那什么,今天挺累了,我先去睡了啊。”心虚地看了看夏若安,苏澈寒把门一关就想躲到他的卧室去。
“少给我来这套啊我告诉你,麻利儿地给我过来!”
有些生气地坐在沙发上,夏若安陡然增大的音量在房间里顺着沙发的线条迅速地流了过去,准确地阻止了苏澈寒想要逃避的动作。
“是……”
苏澈寒低着头不敢看她,以蜗牛一般“超快”的速度朝她走了过来。
“说吧,怎么回事?”
“那…那个你不都知道了吗……”苏澈寒的表情闪闪躲躲的,神色也染上极度的不安和淡淡的害怕。
“我不知道,你说不说?!”
一把扯过苏澈寒,夏若安直直地看着他的眼睛,因为她知道,苏澈寒从来都不善于说谎,特别是他一双星空一样的眼睛。
“行行行,我说,我说还不行吗?不过…不过你得先把救心药吃了,我怕刺激到你……”
用力地点了点头,强忍住心里的好奇和怒气,夏若安乖乖地把苏澈寒递过来的药都丢进了嘴里,安静地听完他讲了整件事。
……
“所以你今天没接我电话是因为找校长理论去了?” 夏若安沉着脸,对发生的事感到有些难以接受。
“是啊!谁叫他们因为夏若欢的关系把你刷下来了,我不服!凭什么啊!所以,就没告诉你,自己去找校长了……我以为我能让校长把你换回来的……对不起……” 苏澈寒低下头不敢看她,原本激昂的声音也越来越小。
“笨蛋,你干嘛不告诉我?!不去就不去嘛,有什么大不了的,我可以自己申请留学啊!倒是你,那么喜欢普罗旺斯,好不容易能去法国当交流生,你还去找校长闹,连累到你怎么办?!”
“我才不怕呢!而且…我…我已经放弃名额了……”
“什么?!放弃名额了?!苏澈寒你是不是脑子烧坏了!那么好的机会你居然给我放弃了!”
听到苏澈寒慢慢地说出他不去的消息,本就难过的夏若安着急得一下子从沙发上弹了起来,心里闷得发慌,呼吸也急促起来。
“若安你冷静点,冷静点。你听我说……我…你都不去了,那我去干嘛!不想去了!”
“你还说!我可以不去!但是你,你必须去!”
“我说了,你不去我就不去!我说过要守护你一辈子的!”
像是自己也气得不轻,苏澈寒坐在沙发上,忿忿地把头扭向另一边。
“去你的!我不需要你的守护,明天就去给校长道歉,你必须去!”
“你说什么也没用!我就是不去!”大抵是看出那药抑制住了夏若安病发的可能,苏澈寒的态度也变得强硬起来。
“你…你气死我了!”
生气地甩上门,夏若安把自己关在卧室里,任凭苏澈寒在外面敲门大喊。
“若安,即使你不需要我,我也还是想要守护你啊……”
良久,苏澈寒低哑的声音才从门缝里小心翼翼地钻了进来。夏若安坐在地上,无力地靠着门,眼泪把她的视线遮得格外模糊。
苏澈寒,你怎么能,怎么能不去呢?
从小到大,苏澈寒一直都想去法国,想去普罗旺斯生活。那时候,夏若安还不知道法国是什么地方,只是听着苏澈寒的描述,她就好像也能感受到那儿的美一样。
他经常给夏若安讲那片薰衣草花海,讲浪漫古朴的法国酒庄,讲散发着清香的葡萄,讲法国铺在地上的阳光……
还记得苏澈寒小时候,常常拿着一束薰衣草在楼下的秋千上坐着发呆,夏若安问他为什么,他总是难过地低着头,他说他妈妈可喜欢薰衣草了,只要他把薰衣草送给妈妈,妈妈就会开心,就不会再和爸爸争吵,甚至是打架了。
小时候的苏澈寒,瘦瘦小小的,看起来柔弱不堪的样子,总是一个人拿着薰衣草坐在楼下的秋千上,背影单薄得让人心疼。
他说,他在等妈妈,他的妈妈去了一个叫法国的地方,已经很久很久没回来了,很久很久,久到他都不知道有多久了。
可只要一提到薰衣草和那个名叫普罗旺斯的地方,他就变得兴奋起来,眼睛里有着夏若安看不懂的光芒。
可是现在,苏澈寒,那么喜欢普罗旺斯的你,怎么能放弃这个机会呢
你说过,你想去法国找你妈妈的不是吗?
苏澈寒,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可是即使家世优越如你,但你已经和那个人断绝了父子关系,没了这个机会,你几乎没有其他办法去法国留学了。
就算这样,你也还是无所谓吗?
苏澈寒,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
眼眶不自觉地红了起来,从冗长的回忆里清醒,突然发现门外的苏澈寒早已没了声音。
夏若安坐在地上,目光呆滞地看着窗外,任凭滚烫的眼泪在脸上滑了一遍又一遍。
白沙市的夜色总是太过浮躁和喧嚣。她苦笑,这座城市,除了痛苦,果真什么也没给她。
“若安,我不会去的,我会和你一起申请研究生留学,不管多困难,我都会一直陪着你。我脾气很倔,认定了什么就不会回头,你知道我的……我也知道你现在不想理我,早点睡。若安,晚安……”
隔了很长时间,苏澈寒干涩喑哑的声音才缓缓传了过来。
苏澈寒的声音很好听,可夏若安却觉得他的每个字都像是刚刚磨砺过的刀子,从她伤痕累累的心口上割了下去。
苏澈寒,你让我,拿你怎么办……
良久,才听到苏澈寒关灯走进房间的声音。夏若安低下头,抱着腿蜷缩着自己,强迫自己不去回想儿时的苏澈寒。
苏澈寒,对不起……但是,真的很谢谢你,有你这个朋友,这辈子真的足够了……
只是还没等夏若安从混乱的悲伤中挣脱出来,手机便在一旁的床头柜上哭了起来。
烦躁地拿起手机,在看到“欧阳牧”这三个字的时候,夏若安毫不犹豫地按下了挂断键。
本以为这样就可以安心地好好想想怎么解决苏澈寒的事,手机却像是中了邪一样吵个不停。
“你到底想干嘛!”愤怒地拿起电话,夏若安向电话那头的人大吼了一声。
“若安,我…我想见你,你出来,我们好好谈谈好不好?”
欧阳牧的声音弱弱地,像是个脆弱的孩子。
可惜,我说过,你不配再得到我的同情了,欧阳牧。
“你到底要我说几千遍你才听得懂,我们俩已经没有关系了!还有,我告诉你,你也别再痴心妄想什么回到过去的事儿,我们俩,从你和夏若欢上床的那一刻就完了,完了你懂不懂!你要是闲得慌就去照顾你那怀孕的老婆,不要再联系我了!”
“若安,你别生气,你听我解释!我那天…我那天真的是被人在酒里下药了,我求你,出来见我一面,和我谈一谈好不好?我爱你啊若安,我爱你,只爱你……” 欧阳牧的情绪越来越激动,最后却只剩下重复的“我爱你”。
我爱你,多么可笑的三个字……
“呵,欧阳先生,我看起来很蠢吗?我瞎了一次就不会瞎第二次,对于你,我已经够仁慈了。而且,我再最后告诉你一遍,我们俩,几年前就已经结束了,永远结束了。如果你再骚扰我,可别怪我做出什么傻事来!”
恶狠狠地挂掉电话,关掉了手机,脑子里越来越乱。
夏若安觉得她上辈子可能真的做了什么错事,不然怎么会落到这种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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