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人性本恶
风落音面对楼寂月的冷嘲热讽面不改色，淡淡道：“这是在下的家事，不劳你费心。”
“所以阁下跟着本教主是何意？”
“弄清师傅死因，然后，杀了你。”
叶枫：“……”
师叔说话都是这么耿直的么？
楼寂月定定地看着风落音，似要将其看穿，确定他不是开玩笑后倏然勾唇笑开，“有意思！”
美人一笑，使得本就精致妖娆的容颜瞬间更添魅惑，尤其是此时他立于他身前，咫尺相隔，呼吸相闻，那微微勾起的邪肆慵懒的弧度似落于风落音心上的一把枷锁。
他初入江湖，确切地来说是与世隔绝了经久之后初涉红尘，不知心中激荡的涟漪是为哪般，只是不自然地别开与楼寂月相对的目光。
然而就在此时，一道极为尖锐却又短暂的惊呼伴随着“砰”的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传来，在幽寂的山道旁显得尤为突兀。
紧接着，同一个声音，呼救声一声比一声高亢，是个女子，楼寂月三人自是听到了。
循着声音的出处望去，只见一顶轩轿滚落在地，旁边跪坐一妙龄女子，虽身着绫罗绸衣，形容却甚为狼狈，一张小脸满是惊惧之色。
有几个家丁模样的人将那女子护在中间，与另一方看似土匪的人打斗。
这是，遇上打劫的了？
“岂有此理！光天化日之下竟有人强抢民女！”叶枫义愤填膺，撸起袖子就要冲上去，却被楼寂月伸手拦住，“干什么去？”
“救人啊！”叶枫一副“你不是废话吗”的眼神看着楼寂月，同时心中稍稍郁结，面对这种事情，自家师傅不说伸出援手也就算了，怎么还能笑得出来？！
楼寂月上下扫视了叶枫一遍，“就你这身手确定不是跑去送死？”
叶枫一噎，楼寂月的话虽说得毫不留情，却也是不争的事实，他做事也向来是一股脑热地冲上去，因此离家一路走来，也是没少挨揍，英雄没当成过一次，倒是多被人骂做多管闲事。
可是让他干愣着什么都不做，看着那无辜女子任人欺凌他也是万万做不到。
于是叶枫上前扯住楼寂月的袖子，讨好地恳求道：“师傅，你功夫高，你快去救救她呀！”
楼寂月不动声色地将袖子撤回，白了叶枫一眼道：“这是你亲戚？”
叶枫不知楼寂月为何会这样问，如实摇头。
“是你未过门的妻子？”
叶枫一愣，旋即猛地摇头，“师傅你想哪去了？我根本就不认识她！”
楼寂月又问，“那你是看上人家了？”
叶枫如被碰了触角，“怎么可能？”他一向不相信一见钟情这种事的好吗？
“那本教主为何要救？”楼寂月理所当然道。
“唉不是……”叶枫急地挠头，他怎么被绕里面去了？“师傅，救人不一定非要理由啊，人心本善……”
叶枫的话再次被楼寂月打断，“人心本善？你跟本教主说人心本善？哈哈哈哈哈……真是天大的笑话！让本教主来告诉你，不是人心本善，是人性本恶，人性本自私，这世间从来就没有人不怀目的地施恩与你，人心贪婪，自私，虚伪，他们往往给你颗蜜糖，却在蜜糖里加了足量的砒霜，在本教主看来，世间人分两种，你知道哪两种么？一种明恶，一种伪善，相较之下，本教主却是更喜欢前一种，明着行恶起码不会在背地里使阴招，而那些伪善的人却只会背叛，在你完全信赖他之后将你推入万劫不复之地！”
“不是的……不是的……”面对楼寂月的咄咄逼人，叶枫喃喃低语，他完全不能接受楼寂月这个人性本恶的说法。
可看楼寂月那没有丝毫笑意的笑，却又觉得似乎就是这么回事，真的有这么一个人，一路走来，遇到的人都是带着一张伪善的面具，却在面具下露出森森獠牙。一次次相信，一次次重拾希望，却一次次被背叛，直至，不再相信！
片刻的失神后，叶枫被一声惨叫惊醒，再看向那边，竟是所有的家丁都倒地不起了！
而那些匪徒此刻已经在走向那名女子！
叶枫大急，惊慌之下再次向楼寂月投去求助的目光，却发现楼寂月此时正躺在一块山石上，枕着一条手臂，翘着二郎腿，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叶枫：“……！”
真恨自己没功夫啊！
楼寂月看着叶枫急得上窜下跳的模样不觉莞尔，撇了风落音一眼，又看向叶枫，调笑道：“这么浮躁的性子怎么学的好功夫呢？你该学学这个雪人，看看人家多淡定。”
叶枫朝着风落音望去，要不是自家师傅提醒他都要忘记还有这么个人了杵在这了！
说他冷酷无情吧，他没有自家师傅看好戏的那份残忍，可他又是实实在在地没有出手的意思。
浅灰色的琉璃瞳孔一片漠然，似是对善恶没有任何观念，一切与之不相关的事都如过眼云烟。
他的眼里只有自己与自己该做的事，却并不显得自私，而是他的世界就像是封闭的，不刻意将别人排除在外，外人也进不去。
任世事变迁，倘与之无关，非他所在意，他自点尘不惊。
叶枫默然，到了嘴边的求助的话又咽了回去。
一扭头，“你们都不去我去！”却在转身的那一刻看到离那落难女子不远处新停了一辆马车。
而楼寂月的目光也早早地就落在了不远处新停的马车上，眸中无一丝意外之色。
“怎么回事？”一道清浅温润的声音自马车中传出，似一曲清泉于心尖流淌，沁人心脾，又似一缕清风于耳边徜徉，撩人心弦。
“回禀王爷，前面是一众匪徒在欺负一个弱女子。”赶车的林烨恭敬回道。
“半盏茶。”那温润的声音又道。
“是！”
林烨从马车上飞身而起，冲入匪徒中间，顿时一声声哭嚎惨叫此起彼伏地响起。
半盏茶的时辰一到，地上又倒了一大片，除了那女子以外竟是无一活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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