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狂妄如此
说书先生被风落音这突如其来的架势惊得一颤，“什么？”
“你方才说，楼寂月，怎么才能找到他？”依旧是那种平淡的语调，却多了种不容置疑的气场。
“我……我不知道啊……”话音一落看风落音冷肃的冰容忙改口道，“应该就在……在咱们雪城，昨日齐家小姐比武招亲时他还出面了呢。”
说书先生抬起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这人的性子也忒冷了些，还有，他是和楼寂月有仇？
风落音听完刚想转身就走，不知想到什么，顿住了步子，问道：“他有什么面部特征？”
感情这还不认识啊！
“要说最明显的便是他眉间额上的半开红莲印记了……唉我还没说完呢！”
看着风落音清逸出尘的背影，说书先生一阵扼腕叹息，这小子，太浮躁了！
不多会儿店小二端着茶壶出来一扫风落音方才的位置，眼睛瞪大，“人呢？”
……
岐山脚下。
楼寂月枕着一只手臂，曲起一条腿，闲适地躺倚在一处茵绿的斜坡上，慵懒地掀开眼帘，眸光肆无忌惮地看着对面这个从闹市区将自己一路引来的……或者可以称作是人？
他竟然从对方身上感受到了杀气，还真的是……很有趣呢。
风落音无视楼寂月那意味深长的打量，冷冷开口问道：“你就是楼寂月？”
楼寂月闻声眼睛眨了眨，又眨了眨，像是发现了一件什么有趣得不得了的事。
纤长浓密的眼睫连番扇动，如翩然振翅的蝴蝶，似与眉间那朵妖娆的半开红莲嬉戏，好看得紧，这副略显呆萌的模样倒是与平素里的残暴形象相去甚远。
下一刻，只见楼寂月身形一闪，顷刻间已站在了风落音身前。
一股冷梅香夹杂着芳草的馥郁气息袭来，风落音下意识地想要动手，却被一股强大到引人窒息的威压锁住而动弹不得，对方的功力在自己之上！
楼寂月抬手先是摸了一下风落音的那张俊脸，引得风落音浑身一颤，不远处的草丛也是微微一晃。
而楼寂月则丝毫不觉得自己此番举措有多么骇人见闻般的，突然揪住风落音的脸颊，一扯，旋即魅眸中漫出无限笑意，“还真的是个人呐！”
风落音：“……”
不远处的草丛摇晃得更剧烈了。
下一刻，风落音感受到身上笼罩的威压一下消散，再一定睛，楼寂月已经懒洋洋地躺回了原来的位置。
风落音面色浅淡，显然没有将方才楼寂月的无礼放在心上，执着地问道：“你就是楼寂月？”
楼寂月“嗯哼”了一声，大方地点头，不意外自己不认识的人会找上他，毕竟他得罪过的人自己都数不清了，要是长时期不来一个寻仇的，他还觉得日子寂寞。
“锵”的一声，银剑出鞘，冷历的剑尖直指楼寂月，“为什么杀了师傅？”
楼寂月倒是一愣，恶事做得太多了连她自己都记不得具体有哪些，来寻仇的理由也是五花八门，他都没否认过，要是来人控诉他为何抢了对方的第十三房小妾她都不会意外，如今么……
楼寂月看着风落音清冷的眸光，唇角勾起邪肆的弧度，“莫忧何时又背着我收了个徒弟？”
“那是师傅！”风落音是从他师傅口中听过这个师兄的，也说过，若他有难，找楼寂月报仇！
本来还不相信对方竟会忘恩负义到杀害师傅，如今见对方大言不惭地直呼师傅的名讳，心中一阵冷怒。
握着剑的手紧了紧，这是动手的前奏，“说！为什么杀了师傅？”
楼寂月丝毫不在意风落音周身不断上涨并弥散的杀气，慵懒地回道，“因为我想，因为他该杀。”
语调随意，淡然，没有愤恨，没有激动，有的只是淡淡的不屑和轻嘲，如同直白地叙述自己曾拈死过的一只蚂蚁。
然而就是这种不痛不痒的态度才最嚣张狂妄，也成功地成为引燃风落音的最后一把火种。
剑气破空的声音传来，成叠的剑影在楼寂月墨玉般的瞳仁中逐渐放大。他伸手迎上，紫色的衣袖轻扬，卷住剑尖，一触即离，却是化解了风落音一臂击出加持在剑身上的力道。
一击不成，风落音气息丝毫未乱，借着巧劲刺向楼寂月下盘，迫使楼寂月不得不起身与其对打。
一声隐隐的叹息，楼寂月起身应敌。缭乱的剑影，翻飞的衣袖，一白一紫两道身影处在内力波动的范围中心，转眼间已交手了上百回合，动作快到人目所不及，只能听到剑气频频破空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伴随着一声闷哼，对打的两人分开，风落音额角的发丝垂下一缕，雪色衣袍微见褶皱，却是不显狼狈，而更添了一丝颓废美。
而抬头看向对面，楼寂月手握着他的剑，发丝形容未有一丝凌乱，笑意盈盈地看着他，似嘲讽他的不自量力。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风落音一出口就吐出一口鲜血，是他没用，不仅没能帮师傅报仇，就连剑也没能保住。
楼寂月对他的话不以为意，由衷道：“那么多年来，能让本教主出七分力并痛痛快快地打了那么久的，你是第一个。”
风落音：“……”
有这么安慰人的？他这是在夸自己？
楼寂月才不会顾忌他心中的想法，看了看他，又低头看了眼手中的剑，啧啧道，“曲清剑法，天下第一剑法，银雪剑，天下第一名剑，莫忧那老头为了留下报复本教主的后手还真是费了不少心血，可惜啊……”
一声叹息让风落音心中一动，不知对方可惜的什么，然而下一刻他的脸就黑了。
“可惜他是太看得起你了还是太看轻本教主了？他自己教出个什么样的怪物不了解？”
楼寂月说完狂放地哈哈大笑了起来，到真像是疯魔了一般。
但对上楼寂月的眼睛，风落音发现对方的笑意仅仅浮于表面，那么浅。不知怎的，心里竟莫名得不舒服，不希望看到这样的笑。
楼寂月笑完后一甩手，剑身回鞘，“念在师兄弟一场的份上，不计你今日的冒犯，不必再来找本教主。”
说完转身欲走，却在听到风落音下面的话时顿住了脚步。
(https://www.tyvxw.cc/ty64069/7885015.html)
1秒记住天意文学网：www.tyvxw.cc。手机版阅读网址：m.tyvxw.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