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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大王截胡


  这日傍晚闲来无事,云希正拿着小水壶和靖瑶一起浇着院子里的花草。守门的侍卫带着一个女孩进来,那女孩扫了她们一眼,目光落到云希身上道:“你,跟我走吧。”

  云希纳闷地问道:“去哪?”

  那女孩一脸冷傲地,“去了不就知道了。”

  云希却偏偏执拗的脾气上来,“先告诉我去哪,不然我不去。”

  那女孩见她执拗模样,心中盘算了一下,“王后要见你。”

  靖瑶一听是王后召见,神情立马变得很古怪,看了看女孩,又看了看云希左右为难地问着,“大王知道吗?”

  来人杏目一立,不悦地道:“我只负责请人,大王与王后的事我不清楚。”

  王后?那不就是公孙遏的老婆?云希一听来者不善。她才不去呢。这能有什么好事。搞不好连命都丢了,那多冤啊。

  那女孩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呵斥道:“别磨磨蹭蹭的。”

  靖瑶在旁见云希执拗的僵持着,只得道:“你去吧。”

  那女孩冷冷一笑道:“你也一起去吧,留你自己在这,不太让人放心呢。何况她刚来宫中,对一切生疏,你提点她些,免得在王后面前失礼。”

  那女孩见她俩半天不动甚是不耐烦地催促着,“你们俩一起去,快着点。”

  靖瑶拉着云希,云希往后挣慑着声音,“我根本不认识这个王后。我不去。我不想去。”

  靖瑶低声对她道:“这事不是你能说得算的。”

  云希随在靖瑶身后恭敬地跟着引路的姑娘,一路上走马观花,自从深夜到了这里,她跟靖瑶就一直被软禁在那个别院不能四处走动。这是第一次出来,虽现在是傍晚,光线也不明亮,但每当行至高处,仍能看到这是很大的宫殿群,每一处大殿都在高高的石阶之上,而且相隔都很远,她们正在走的空旷的石道上,石道有三架马车那样宽,很是僻静,只在进入每一处院落的角门时才能看到人。

  云希在后面越走越慢,那女孩很不耐烦地催促着,就这么别别扭扭地来到一处大殿,云希望着上面百十级的台阶兴叹,她走得腿都酸了,还要爬这么多台阶,这王后为什么住得这么高呀,要是哪下没走好滚下台阶去不摔成三角形、矩形、多边形才怪呢,难怪这里的人要穿那么多的衣服,倒像是用来防摔的。

  靖瑶赶紧拉着东张西望的云希。进入王宫深处,云希已经双腿打颤了。

  因为是晚上,灯火有些昏暗,火香的味道很重,进了内室,迎面是低垂的大幔,里面轻纱落幕,隐隐的透过光影知道大殿里面的榻上有人。

  云希用余光扫着左右环伺着身边的姑娘们,一见这统一的着装,心道原本刚刚那个不过是个侍女而已居然都能一副盛气凌人、趾高气昂的样子。

  那姑娘抬手止住她俩独自进入纱幕内,很快里面便传出非常慵懒、沙哑的声音,“让她们进来。”

  靖瑶带着云希躬着身子,低着头往里走。其实云希本不愿这样卑躬屈膝,但是既然说是王后召见,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一个侍女都能对她和靖瑶吆五喝六,怕这王后会更是难缠。这里是王权至上,杀人好像不需要理由吧。所以还是照样子学得恭敬的样子,生怕落下个不恭敬的口实,想不杀都多余。

  只见有一侍女从外端来了茶盏,靖瑶却一反平常冷漠的性格,中途拦了下来,主动端了绕过纱幕布进去奉茶:“王后请用茶。”哪知是手笨还是怎么,只听里面清脆地“啪嚓”一声,茶盏跌落在地上。

  “王后恕罪,王后恕罪。我这就下去给您换一杯新的。”

  那个老佛爷般的声音道:“哦,靖瑶啊,无妨,让丫头们去吧。你上前来,咱们可有十年未见了。”

  云希一听,差点闪了自己的舌头,心道:十年?这靖瑶看上去也就三十岁的样子。同住王宫十年见一回。难道自己和靖瑶住的那里是冷宫?可是也不对呀,冷宫的女子能这么轻易就出来溜达吗?还陪大王出行?

  “王后近来可好?没有大王命令,我,我不敢轻易走动。”

  那王后倒也通情达理的样子,干干笑了一声,“听说……大王这次出行,带了个姑娘回来?”

  云希正在这想得打结,只听那烦人的声音又道:“召她进来,我想看看她。”

  侍女引了云希挪步入内。

  “把头抬起来。”

  云希缓缓地抬起头。这一抬头不要紧,可是把她吓得不轻。这上面高坐的哪是什么王后啊,明明就是一个七八十岁的满头银发、身子弯得像问号的老太婆!她脑子快速想了一下,这,这王后这么老吗?那公孙遏难道是个老头?但是回想他这一路上身法利落,并没有感觉出老态啊,那,那,这莫不是公孙遏他妈?大王的母亲叫王后好像也对吧?

  那老太太上下打量着云希,云希忍着浑身的不自在,只想跟老王后说千万别把我和你儿子想歪了。

  “你就是……”那老太太才抻出三个字,就被外面“大王有旨!”的声音打断。

  靖瑶忙从老太太身边下来,同那些侍女一样齐刷刷地跪下,云希从未跪过人,膝盖僵硬得紧,心理上也跪不下去,就学着老王后的罗锅儿样子,象征性地弯了弯腰,那老太太端坐椅上,纹丝不动。

  李开桂进来道:“王后,大王有旨,召云希去书房。”言罢便阴着嗓子对云希道:“走吧……”

  云希又想说能不能不去。但是想想也没用,一个王后召见都违抗不了,更何况大王呢。这老王后还没说上几句话呢,公孙遏就敢截胡那自己无论说什么都如空气了。

  老王后见靖瑶起身也要走,竟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来,拉着她的手有些激动地道:“靖瑶,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靖瑶抬头看了看她,什么话也没说,便匆匆地施礼告退,随着李开桂和云希离去。

  出了王后的宫殿望着那上来的百余级台阶,云希真想一头滚下去算了。费了这半天劲爬上来不到十分钟还得再下去。

  云希原以为王后和大王的宫殿会离得很近呢。但是她错了,很远。远到她们乘着步辇都走了差不多半个时辰。到了公孙遏的大殿,抬头望去是一道宽宽长长的,比王后宫殿还要长的台阶,大殿高高居上。

  云希带着哭腔地,“我走不动了。”

  李开桂哄着她,“姑娘,快别让大王久等了,你不想活啦?”

  云希真想说杀了我吧,比累死强。

  靖瑶在一旁也喘着气,却催道:“云希快走吧。别让大王等着。”

  直到一处灯火通明的大殿门口,李开桂对靖瑶道:“你先在这候着。”

  言罢带着云希先进了大殿。

  “大王,人带来了。”

  只见公孙遏背对着他们摆了摆手,李开桂便退下了。待到公孙遏转过身来,仍是脸上戴着那个面具。只是身上的软甲换成了锦袍。

  云希刚刚特别留意地看着他的手,洁白细腻,是男人的手没错,绝对不是老头。

  也许是之前的几次接触,云希倒没有那么害怕公孙遏,便苦着脸先道:“大王,能不能跟王后解释一下,千万别误会了我。”

  “我向她解释?”公孙遏转过来身哈哈大笑,又见云希双眼肿着不禁一怔,“你是害怕她哭过了?”

  云希实在受不住白了他一眼,“我这是昨晚做噩梦吓哭的。你是王,自然不用解释,我让你帮我解释,我怕自己哪天含冤而死。”

  公孙遏听后更是放肆大笑不止,“你就这么怕死吗?哪来的冤?她误会咱俩什么?”

  虽然有句话叫清者自清,但是这是奴隶社会,主子要杀人根本也不会管她对错,不顺眼就能送她归西了。

  云希被他笑得很是恼火,更想气气他,“你白天黑夜都戴个面具,不闷吗?大王的脸见不得人吗?”

  公孙遏一听,果然止住了笑声,转而低声轻笑着,“这个面具,戴不戴其实已经无所谓了,我已经知道答案了。”

  说罢,他一只手托着下颌一只手伸向脑后,果然摘了面具。

  一张玉白俊美的脸庞,两道细长的浓眉飞入云鬓,幽深的眸子黑不见底熠如星空,丹唇皓齿,耀入眼前。

  “是你?!”云希抬手指着半天竟不知往下从哪句说起,这人不正是那日在望月楼上座的紫衣公子吗?

  公孙遏二十多岁的样子,他似乎也很乐意摆脱面具,重重地呼了一口气,理理额前的头发,紧紧地盯着云希的双眼,小心地道:“你……认得我?”

  “我在望月楼见过你呀。”

  公孙遏顺手将面具扔在桌上,“那日我以为你会听出我的声音。”

  “那日太乱,没太听出。”那日在望月楼,云希确实觉得紫衣公子的声音有些耳熟,只是还来不及细想,便发生了太多的事,之后再回想,却又有些不敢确认。

  公孙遏低吟着:“是没听出,还是听错了?”

  云希不解地,“是没听出,你戴面具说话与不戴时声音有些不同。”

  公孙遏看着奏章点了点头。

  “我想也许我知道你为什么要戴个面具了?”

  “哦?为什么?”公孙遏饶有兴趣地望着云希道。

  “就像兰陵王?”云希咕哝了一句又想到他哪里知道这个人,便换了个说法,“也许不想让大家过于瞩目你这张脸?”

  公孙遏挑了挑眉毛,“我这张脸这么见不得人吗?”

  “是有些……”迎着公孙遏“你敢乱说”的目光,云希硬生生地把“变态”两个字咽了回去。

  公孙遏一脸算你识趣的表情。

  云希见他自顾自地忙着把自己晒在一旁,便道:“你劫我的目地是什么?”

  “那个岛是我的,我要清理出来……”公孙遏提笔写着批文,“养猪。”

  云希一听,哪里肯信他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大王,恕我地理不好,无名岛上岸就是乌鲁境内,咱们可是走了近两个月才到孟里国境。怎么那个岛就成了你的。”

  公孙遏听后,自己也忍不住一笑,抬起头看着她,“你居然变聪明了,不过那里也不在乌鲁境内。”

  说到那个小岛云希又不得不想她到岛上和阿音救起的那个十来岁的小男孩。细细想来倒与公孙遏有几分相似,同样貌美的容颜。

  碍于他古怪的性格,云希小心地试探问道:“那个,敢问大王膝下有几位王子?”

  公孙遏被云希问得一愣反问她,“怎么?你知道我有儿子?”

  云希当时就想抽他个大嘴巴,你丫有几个儿子我哪知道。

  但是有些事情也就只能是想想,她还没有那个送死的胆量,只小心措词吱唔半天,“呃,我,我只是随口问问,只因为大王与我见过的一个男孩长得有几分相像,还以为是不是小王子贪玩出走……”

  公孙遏听了面色古怪半晌才张了口,“我没有儿子。”却见云希又张了口嘴,不想她乱猜道:“也没有女儿。”

  云希一时没反应过来道:“大王无儿无女?”

  “尚无。”

  云希的眼光仿佛X光一般上下扫视着公孙遏,最后目光落在他身体的某处,不禁回想起来,这一路数月,公孙遏都是孤身一人睡在马车上,随行的车队里除了靖瑶几乎看不到女人。再想到公孙遏的那张脸,会不会是有龙阳之好,抑或是身体有疾?

  实在受不住云希如此侮辱的目光,公孙遏扔了笔。

  云希陷入自己的沉思中并未发现公孙遏至近前。

  “是不是需要看御医?”公孙遏戏谑地在云希面前道。

  云希方觉公孙遏至近前,不加多想便道:“御医怕是不敢说实情,还是暗访名医比较好吧。”

  公孙遏一把拉过云希的领子,“如果有一天你死了,我猜你一定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说罢一把云希推坐地上,对殿外叫着,“来人,把她带回去。没有我的命令不许任何人见她。”

  李开桂原本在殿外听着大王笑还想落个轻松,没想到一刻钟不到他家大王就被云希惹得快要杀人的样子,忙对云希催促,“还不起来。”

  云希木然地“哦”了一声,拍了拍屁股刚要走。李开桂方想起靖瑶还等在殿外,便怯懦着声音对公孙遏道:“大王,靖瑶公主在外面候着呢。”

  公孙遏一听不知道是李开桂的没眼色还是生云希的气,大声喝道:“不见!”

  李开桂一听,麻溜地带着云希逃出了大殿。

  出了大殿,李开桂先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汗,又用手指点着云希,“你,你呀。你……”

  云希见他你呀你的半天,也没说出别的,自己心里还在纳闷呢,我呀,我怎么了呀。我感觉我话说得很正常啊。那你家大王有病,也不赖我呀。我也被吓得不轻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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