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辅导
叶凡意识到，这人可真阴险啊，自己不想聊私人话题，就又转移到他这里，还好我机智发现，才不上当。
“关你什么事。”叶凡凶巴巴怼回去。
封顾城收回目光，继续切另一盘牛排，“抱歉，是我失礼。”
“没事。”他也没兴趣跟人计较，影响他吃美食的心情。
“还要么？”封顾城递过另一个盘子。
“你不吃吗？”叶凡看着碟子边，被提前挤好番茄酱，搭配着切得整整齐齐的牛排。
“给你吃。”
“谢了。”叶凡也不客气，何况，这顿饭本来也是自己出钱。
晚上回家，叶凡把照片全部打印出来，准备挑几张劲爆的，找人塞进猪头男的家，先给他吃道“开胃菜”。
叶凡斜靠在沙发椅边，一张一张浏览今天的杰作。
不得不承认，这人真是上乘的优质男。肩宽腿长身材好，就算拍照没表情，看着也养眼，谁会不羡慕嫉妒这种男人。
叶凡定格在他靠向封顾城的照片上，对方的表情看不出破绽，但耳根在日光灯的映衬下略微发红。他不禁想到，拍照时，震在他耳边的强烈心跳，这人原来是个小纯情，这样都会紧张。
叶凡捂着嘴窃喜半天，继续往下翻，下面这张是第一次拍照时，无意中抓拍的画面。
照片中，举着红酒杯的叶凡因着急，被三脚架绊倒，整杯红酒全泼到了封顾城身上。
这个瞬间恰好被相机获取，而叶凡的关注点，全在封顾城的眼神上。
这样的表情神色，竟让叶凡有短暂的怀疑，封顾城似乎非常担心他，生怕他会摔倒受伤似的。
不过，好在封顾城眼皮手快，否则他真要提前拜年了。
但他脚下是长毛地毯，就算摔倒也不会很疼。只能说，这人演技真好，足矣以假乱真。
叶凡美滋滋挑选好照片，并塞进信封。
第二天。
封顾城忙完工作到家，已过十点。
管家张伯迎上来，手上还拖着个牛皮纸信封，“封先生，这是三小时前，在邮筒中发现的。”
信封上没有邮戳和地址，显然并非正常投递，张伯道：“我查了监控，是个戴帽子的人男性塞进来的。但看不清脸，是否需要报警？”
封顾城顺手接下，捏了捏里面的厚度，“不用。”
回到卧室，封顾城扯动领带，撕开信封。这里的每一张照片，都是昨天刚经历的画面。
封顾城目不转睛盯着照片，叶凡的额头抵在他的肩膀，那里还存着熟悉的温度。
十年前，这个没长大的孩子，也曾像照片上这样靠在他的肩膀。
当年，还不懂事的叶凡，对他说过无数幼稚的大人话，说长大会嫁给他，会一直给他讲笑话，会永远让他不孤单。
而当初的自己，也曾拼尽全力，用蹩脚的口吻对他说，“会永远，保护他。”
临下班，陈助理站在办公桌前，例行向封顾城汇报明天的工作安排。
“封总，明天上午八点的飞机，去科伦坡，同珊迪先生洽谈度假村的合作事宜。”
“下午四点，在当地……”
封顾城的手机响起，他的私人电话极少有人联系。
是微信。
叶小凡：「封老师，明天上午十点有时间吗？急需补习。/奋斗」
「地址。」
叶小凡：「【定位】7-1-701」
叶小凡：「直接敲门就行，别怕，家里就我自己。/坏笑」
下面还附上张动图，配有一段闪炫的非主流文字：「爸妈不在家，一个人寂寞。纯情少年，激情操作，等人上门辅导。」
封顾城点开定位，地址并不是叶凡和父母住的房子。
「嗯，明天见。」
陈助理的工作汇报还在继续，“晚上将和苏麻里的ceo商议下半年的合作，后……”
“明天的工作取消。”
陈助理翻动文件夹，并用签字笔标注，“是，我改到后天。”
“后天暂定，先不安排工作。”
陈助理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封顾城是名副其实的工作狂，向来全年无休，临时取消工作安排更是没有过的事，“封总，度假村的合作，我们一个月前就商量好的，咱们……”
“我不喜欢重复第二遍。”封顾城打断他，毫无商量的口气。
陈助理被噎得难受，却也只能应下。
老板决定的事，他根本没资格改变。可这单生意他也废了不少心血，绝不能让它轻易飞走。
老板平时给他的待遇不错，他要为了封氏集团添砖增瓦，拼搏努力。
叶凡不常熬夜，但依然爱睡懒觉。暑假期间，通常会睡到中午才起。可昨天和封顾城约定好十点，怎么也不能迟到。
他和封顾城见面的地点，距他家有近一个小时的车程，在本市较偏的海景区。
上午九点，在十几个闹钟的折磨下，叶凡终于从床上爬起，拎上书包，开着小跑浑浑噩噩往目的地走。
前方遇红灯，叶凡拨通的周柠的电话。
“哟，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周柠和叶凡认识十年，对他的生活习惯了如指掌，叶凡上午从不联系她。
叶凡懒得和她调侃，“我骗我爸妈说去找你玩，你别说漏了。”
叶凡爸妈并不干涉他的自由，但出门前要么跟保镖，要么会提前汇报当天的行踪，并非监视，只为安全。
“你干嘛去？还鬼鬼祟祟的。”
“补习功课。”
“你学个习还至于撒谎？”
“问题是，给我补习的，是我包的帅哥。”
如果让他爸妈知道，他偷偷包养了人，他妈绝对会气到冻结他所有银行卡。
“你包个男人，可使用功能还挺多啊。”
叶凡沾沾自喜，“毕竟花了重金。”
一分价钱一分货，贵的就是好。
“你俩不会要上演师生play吧？”
“你能不能健康点？少看点乱七八糟的小说漫画不行？”叶凡嫌弃：“我们是十分绿色健康的合作关系。”
周柠是个二次元，没事就爱看些什么宅腐文化，还总闲着没事给他发。
“行，那你们慢慢合作。”周柠口气放慢，“但劝你注意点，小心被人卖了还给他数钱。”
“放心，他不是那样的人。”虽然和封顾城认识时间不长，但在叶凡看来，这人绝对是正人君子，经得起推敲和考验。
“绿灯了，不和你说了。”
“行，有事随时联系我。”
叶凡卡着时间到达目的地，他家在海景房的最顶层，是他十八岁时，爸妈送他的生日礼物。
除了偶尔过来打扫的家政，这里平时只有叶凡一个人。
电梯门打开，直面对上一张英俊的脸。封顾城今天没穿西装，少了些严肃的距离感，衬得人温和了几分。
叶凡看表，十点整，“让你久等了。”
“没关系，我也刚来。”封顾城对他伸出手，“需要帮忙拿么？”
叶凡提着双肩书包，正翻动家门钥匙。
他把书包递给对方，“谢了。”
房门打开，叶凡把人引进来，“随便坐。”
叶凡打开空调，又去开冰箱。他突然想起家里只有苏打水，只好掏出手机，“你想喝什么？我叫外卖。”
“苏打水就可以。”
叶凡收回手机，这人还真好对付。
卧室的落地窗边摆着张写字台，叶凡从隔壁搬过椅子，坐在封顾城左手边，他掏出课本递给对方，“你真能教？”
对方没回他，翻看崭新的课本，对着目录和章节扫了几眼，“你一节课都没去过？”
“去过……吧。”对方的提问让他心虚，叶凡硬着头皮逞强。
“去过几次？”
“你管我去过几次，反正我就是去过。”
叶凡平时不住校，学校到家的距离开车也要半小时。早上八点的课，对他来说是生死折磨。
“书这么干净，去过也是睡觉。”
叶凡咬牙却无法辩驳，他怀疑自己是花钱找罪受，他今天干嘛要找这人来。
“你教不了就直说，不要妄想通过批评我来减轻你的职责。”
封顾城合上课本，拿出两套试卷递给他。
“这是什么？”
“近两年，微观经济学的期末试卷。”
“真的假的？”叶凡拿过来翻，看试卷抬头，也包括他今年的期末考题，“你框我呢吧。”
“自己考过的试卷，自己都不清楚？”
每学期的科目那么多，他怎么可能记得住，这东西不该考完就忘？
“你从哪搞来的？”
“学校官网，可自行下载。”
“哦。”叶凡想给自己找个台阶下，“成天学这些理论知识有什么用，全是纸上谈兵，上个大学一点用都没有。”
“不要为自己的不努力找借口。”封顾城拿出一根自动铅笔，在课本上进行标记。
“理论是实践的基础，你所学下的每一个知识，都是有用的。”
“至于教你的这位教授，年轻时，曾是家上市企业的高管，她的课程实操性很强。”
封顾城说得再天花乱坠，跟叶凡也没半毛钱关系。他压根就没去过，连教授长什么样都不知道，也没兴趣知道她讲的好不好。
叶家的名声响亮，叶凡在学校也是出名的人物。大学考试本身就不算严格，而且，叶凡期末考前会去图书馆恶补，大部分老师都会给他几分面子，尽量不让他挂科。只有这个王教授，也不知道抽什么风，一点面子都不给。
见封顾城说得义正言辞，叶凡也没兴趣争辩，他假意微笑，“是是是，你说得都对，麻烦封老师快给我讲课吧，我这颗迫切获取知识的心，焦急难耐。”
封顾城翻看课本对应的章节，而后合上书，“首先你要知道，学习这门科目的目的……”
叶凡原本对补课没抱希望，意外的是，这人课讲得还不错，至少没有照本宣科，而且很喜欢结合实例。
当初考入经济大学，虽不是叶凡的爱好，但确实是自己的选择。作为叶家独子，即便父母从不逼迫，也要为了家业考虑。
他不爱听课，更多是因为老师喜欢照本宣科，这些东西对于实际工作根本没有效果，他自己看书也能明白。
而封顾城，也许他并非老师出身，也极少翻动课本，所有的理论知识都会拿真实的案例介绍，叶凡竟然听得上劲。
几个小时下来，他越来越怀疑他爸的识人水平。这人明显有极强的经营头脑，为人理智又精明，留在身边，绝对能为公司带来不可预估的利益。
等他将来接手公司，一定要再把他挖回来，好好培养。
“看这里。”封顾城握着笔，轻轻碰了下他的手背，不到一秒便离开。
“啊？嗯。”叶凡急忙收回视线，盯着桌面。
可肚子却在这种尴尬的时间叫了。
好丢人。
已经十二点多了。
“饿了？”封顾城问他。
叶凡揉了揉肚子，偷偷扯嘴角。肚子叫声那么大，还有什么好问的，给点面子不行吗？
他点了点头，掏出手机，打开订餐app，“你想吃什么？”
可划了没两页，叶凡便对着窗外的天气皱眉，“好慢啊。”
怕被爸妈发现，叶凡也不敢让钟点工来家做饭。
但这里位置偏僻，周围只有一些小饭馆，外面又开始下雨，他看得上的饭店，配送时间都在一个小时以上。
“等送过来，我都要饿死了。”
“我看冰箱有食材。”封顾城说：“不介意的话，我给你做。”
“你还会做饭？”叶凡眼睛放光。
“一点点家常菜。”
“好啊！”叶凡收回手机，送餐哪有现成的好吃，龙虾鲍鱼他早吃腻了，就爱吃家常菜。
“你歇会，我去做。”
冰箱里放着些不爱坏的水果和蔬菜，复杂的做不了，但简单的二人午餐可以保证。
只要不学习，叶凡就对歇着毫无兴趣，他在客厅看了会电视，就尾随到了厨房门口。
封顾城背对着他，里面穿了件休闲风格的衬衫，外面却系着一条大红色，牡丹花图案的围裙。
霸总风格的男人打扮成这样，说难看也算不上，但确实挺滑稽的，叶凡却看得上瘾。
他视线落在封顾城背后，粉红色的交叉绑带，能轻松框出对方的身形曲线。
他家钟点工阿姨选围裙的审美，可真带劲啊！
看着看着，叶凡的想法逐渐变得扭曲，他脑海中浮现出，封顾城当着他的面换衣服的场景。
如果这人不穿别的，就搞一件围裙在厨房……
靠，叶凡猛拍脑门，我疯了吗？我在想什么？我绝对被周柠附体了。
周柠平时总爱看些奇怪的漫画图片，还经常转发给他，里面总有些只穿一件围裙，在厨房做饭的限制级男主。
叶凡迅速回神，拍了拍脸，急忙开了瓶水给自己压惊。
非礼勿视，周柠附体离开。
退！退！退！
不出二十分钟，两碗阳春面摆上桌，中间还有一盘切好的苹果和橙子。
叶凡挑起面条往嘴里塞，香而不腻，口感劲道，“好吃！”
叶凡竖起大拇指。
“慢点吃，锅里还有一碗。”
饿到不行的时候哪有心思慢点，叶凡呼噜呼噜吃了大半碗，又瞟到斜前方的水果。
封顾城甚至把水果皮都去得干干净净，这手艺，比他家保姆还优质精良。
对方的种种行为都让他十分满意，叶凡愉悦得上头，压根没过脑子，“咱干完这票，你来做我私人助理怎么样？”
“给我做做饭，讲讲课，说个笑话就行。”叶凡怕对方不同意，急忙加上，“你放心，钱肯定少不了你的。”
现在他没接手公司，毫无话语权。为了防止这种人被对家抢去，他先留在身边再说。
“你确定？”封顾城似笑非笑。
“非常确定！”叶凡再次竖起大拇指，毫不吝啬夸赞，“帅哥，你深得我心，跟不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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