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大便宜
王妈妈并没有多留，又把傅予楼夸的跟举世上下纵观古今都绝无仅有的天才后，就离开了。
被夸的傅予楼面色平静，被对比的王一许面无人色，颤巍巍地坐到餐桌前，心有余悸道：“我感觉傅予楼要是我妈亲生的，我妈一定比现在年轻好几岁。”
傅予楼这样的好儿子，长得帅，懂事，学习好，可不就是每个妈妈心中的好大儿标准吗？
尹颂却摇摇头，摸摸王一许的小脑瓜：“在你妈妈眼里，你肯定才是最好的。”
“我现在备战高考，我妈都不把我当个宝。”王一许吐槽道。
傅予楼从厨房拿出碗筷，摆在王一许眼前，“这排骨不是给你炖的吗？有的吃就不错了，阿姨这几天也没有打你，还不知足？”
王一许从小就是三天一小打，五天一男女混合打，没办法，谁让他从小就跟个泼猴似的，上蹿下跳的惹麻烦，别说他亲爹亲妈要揍他了，有时候傅予楼都忍不了。
但是，可能也是从小挨打多了，王一许哪怕挨打也不记仇，可能也是挨打不长记性，上一次因为什么挨的打，转头就再犯，于是挨打挨的更狠。
“是哎！我妈最近一个月都没打过我！”王一许眼睛亮起来了。
尹颂完全不知道，一个月没挨打为什么值得这么开心。
“你们两个，一看就肯定都没被家长打过吧，你们不会理解我抱头鼠窜的心情的！”
尹颂是真的没被父母打过，虽然从小学习算不上好，但从小长的跟个洋娃娃似的，被爸爸妈妈捧在手心里当娇贵的小公主养大的，重话都没听过一句。
“是，我父母没打过我。”尹颂耸肩。
“傅予楼就更不会挨打了，他是我们这个小区全体学生的公敌！”每次挨打都能听到傅予楼的名字，简直都要ptsd了好吗！
傅予楼垂眸，夹了一块排骨送进尹颂的碗里，平淡道：“我挨过打。”
“你挨过打？！你真的挨过打？！”王一许惊讶了，“真的吗？为啥啊，快讲讲。”
尹颂也是一脸不可置信。
“就小时候，被我妈打的。”傅予楼道：“可能是我那时候不听话吧，她有时候会打我。”
傅予楼从有记忆起，他的母亲就从未对他和颜悦色过，每每惹到她生气，得到的都是怒骂和劈头盖脸的巴掌。
那时候他挨打简直就是家常便饭，可能因为穿衣服穿慢了，或者刷牙的时候把泡沫弄到了洗手台边儿，也可能是吃饭的时候实在是吃不下去，就要被女人抓在手里推搡教训。
女人的手劲儿很大，于是小小的傅予楼只能一边护着自己的头，一边瑟缩的倒退，哭着说自己错了，妈妈别打了。
但是他的哭声只会让女人更生气，下手的力度更狠。
或许人的记忆都是经过大脑修饰的，自觉规避一些痛苦的回忆，傅予楼也记不清自己挨打的具体情况了，但是疼痛却久久无法忘记，还有那女人披头散发疯狂的，仿佛要吃人一般的模样。
但或许是归咎于亲情和血缘的关系，哪怕女人那样对待他，甚至丢下他离开，他从心底却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希望，他的母亲有朝一日会回来。
他说的过去简直太过沉重，一时间桌上鸦雀无声。
连王一许都想扇自己嘴巴，叫他嘴贱，多问那一句‘为什么’。
现在好了，把人家伤疤揭开了，眼前热腾腾的排骨都不香了。
尹颂听的胸口闷疼，她不明白这种只在网络上看过的事情，怎么会发生在傅予楼的身上。
她也不明白，能心狠到像这样殴打谩骂自己亲生孩子的恶毒女人，到底当初为什么要生下这个孩子呢？
如果你真的九死一生地生下他，不应该好好地对待他吗？
“如果看到现在的你，她肯定也会后悔，后悔当初那么对你。”
傅予楼摇摇头，“或许，我和她这辈子都不会再见面了。”
王一许不敢再说话，谨慎地闭上了自己的嘴，把面前的排骨往傅予楼跟前推了推。
吃饭吃饭，还是不要再说这种沉重的话题了。
吃过饭之后，傅予楼照旧给王一许在客厅补习数学，尹颂则进卧室打开电脑开始搜索附近有没有房子出租。
有几个价格地段还不错的，她都在手机上记下来了。
租房网站上不仅有租房信息，还有卖房的在上面发布消息，大多都是周边县里的一些房子，价格很低，十来万就能拿下一幢小房子。
但这都是村里的房子，买了也没有多大的升值空间，最重要的是，就算只卖十万，尹颂也拿不出来这么多钱，于是她只是瞥了一眼就关闭了页面。
第二天，尹颂照常去上班，傅予楼还是留在家里收拾东西，毕竟房子不是说清空就能清空的，在这里生活了十几年，角角落落的物件都带着回忆，还是得好好收纳起来，说不定以后都有用的。
“你收拾你的东西就好，我的就一点点，今天晚上回来我再收拾。”尹颂道。
“好。”傅予楼点头，又问：“你找好房子了吗？”
“昨天晚上看了几户，但是还没有确定下来的，租房子不都得去看看吗，不然万一被坑怎么办？”
“你准备什么时候去看房，我陪你去。”
尹颂笑着答应：“那就这周末吧。”
看房的时候带上个本地人，也算是有点保障。
但是在去看房之前，尹颂还有个难关要过，会所马上开业，她的员工手册还没背过。
于是在杜海州要考察员工手册的前一天，尹颂坐在沙发上默背，王一许趴在茶几前掰手指算题，傅予楼时不时点他一下。
这样浓厚的学习氛围，尹颂还真背下来了，这员工守则比剧本难背多了，一点趣味性都没有，全靠死记。
第二天杜海州将所有员工汇聚在大厅，激情洋溢地宣布：“咱们会所第一次员工考察，今天正式开始了！我们的考察内容就是大家的员工守则，都背过了吗？”
都背过了吗？
鸦雀无声，没人敢说自己背过了，也没人敢说自己没背过。
但实际上，这里面能有一半人真的背了就算不错了。
杜海州对这本员工守则是倾尽心血的，这也是他们会所极其重要的基本守则，不背是万万不行的。
于是三分之二的员工都被扣了工资，杜海州也沉下了脸：“咱们的会所，不是那种随随便便吃饭喝酒的地方，来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你们办错事丢脸还是轻的，得罪人怎么办？”
“要是真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哪怕是我，也帮不了你们。”
杜海州话说的狠，面无表情的样子也很能吓唬人，立刻就有人举手表忠心，以后回去了一定好好背，在开业之前肯定是会背过的。
侥幸通过考试的尹颂当天晚上和杜海州一道回家时，杜海州问：“我今天上午发火，他们背地里没有骂我吧？”
“没有，大家都知道这是为了谁好，怎么会骂你呢。”充其量算是抱怨吧。
不是所有人都觉得明确的规章制度有用，这些闲散惯了的人更是。
“其实，杜哥，你要是办一个这样的会所，不如去京市或者海市办，在咱们这里，不止服务，后续的客流也是问题，不是吗？”
等开业这一段热度过去，到时候在这小城里开高级会所平头老百姓哪里会上这里来吃饭，赚钱都是问题，做赔本的生意还不如不做。
杜海州哪里能不知道这些，“我知道，这个会所之所以开在这里，有它的道理，我也有我的原因。”
这下杜海州彻底坐实了尹颂的猜想，这个会所或许就是为了某件事、某些人建立的，因为本来就不是图它本身来赚钱，因而哪怕以后没有客人，它也不会支撑不下去而倒闭。
副驾驶座上的王一许嘲笑道：“我妈说，我小舅就是脑子坏了。”
“你个小王八蛋？敢这么说你舅舅。”
“小舅，这是我妈说的，也就是你的姐姐，我只是叙述一下。”王一许欠嗖嗖的。
杜海州狠狠掐了一把小侄子的脸蛋子，“再胡说，我就揍你了。”
尹颂没有听他们两个拌嘴，她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因为会所，因为她们的现状。
她感觉，眼前生活的宁静，似乎很快就要被打破了。
而在这其中，她最担心的就是傅予楼会发生什么事情。
“小颂，小颂？”
“哎，杜哥，我刚刚在想一些事情。”
“我就说我怎么叫你半天你都没动静，你搬家的事情找到房子了吗？要是没有，我有个朋友在会所附近的云华小区有个空房子，还挺大的。”
“但他平时人在国外，找人帮他看房子，你要是愿意，可以住进去，不收你房租，但是水电燃气要你自己交。”
这应当算得上是免费的房子了，如果是租房子，那也要自己交水电费才是。
杜海州这是给尹颂送上门一个大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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