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小裙子
汪唯平时不爱进体育器材室，每次借个球都要清点好了，签上名字才能走属实麻烦。她站在最后不紧不慢的跟着前面十九个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女生，混进了器材室。
“任时易把牌子拿出来，”体育老师转过头喊了一嗓子，“你们拿到班牌之后就去操场集合。”
原本有些心不在焉的汪唯立马来劲儿了，伸长脖子往里面看。
班牌不重，但一个人一下子拿出二十个班的牌子确实有些困难。任时易抬起头对上汪唯的眼眸，苦恼的笑了一下。
帮？不帮？
汪唯站了会儿，还没等到任时易，抬脚往任时易的方向走。
“我来帮你，分两趟。”汪唯本着bking——人帅，话不多的宗旨，对任时易简单说了两句，随手拿了几个班的牌子就往外头走。
“谢谢。”任时易眼睛亮了亮，随即又暗了下去。
汪唯拿着几个牌子走到外面，对着19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俄罗斯套娃陷入沉思。她今天早上单个看还能记住，现在人一多，站在一起，每个都露出标准的笑容，让汪唯彻底陷入迷茫。
“额……你们自己认吧。”为了保留住bking的脸面，她把牌子往办公桌子上一放，拔腿就往任时易那边走。
汪唯默默蹭到任时易的身边，又拿着几个班牌想往外面走。
“那个……同学们排队进来自己拿。”一直保持沉默的任时易，走出来对站在外面的女生说。
只见俄罗斯套娃们，排好队一个个进去拿走自己的牌子，又一个个拿着牌子出去往操场上走。
汪唯：“……”
羞辱人的方式有很多种！汪唯觉得自己的智商在被无情的碾压……
“刚刚逗你玩的。”任时易的嘴角挂着抹笑意，好像刚刚抱着牌子朝汪唯求助的不是她一样。
汪唯：“？？？”
汪唯伸手想拿自己班上的牌子，却被任时易一把扣下。
“我可以做你的后勤吗？”任时易问。
“啊？”汪唯吓了一跳。
问题的跨跃性太大，汪唯的脑瓜子又一次死机了。
“我说我混在你们班做后勤。”任时易有一下没一下地扣着桌角。
“行啊！”汪唯愣了一下，然后咧嘴说，“你这直接投敌了，不怕你们班的人说啊。”
任时易笑了声说：“我们班的实力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之前怎么没发现你是这样的？”汪唯抓了把今早刚刚精心打理过的头发。
“你之前了解过我么？”任时易反问了一声。
汪唯拿牌子的手顿了顿，她之前确实没有仔细了解任时易，哪怕做了几个月的同桌，汪唯也一直对任时易这座学神恭恭敬敬，保持距离。
和汪唯完全不同，任时易干什么事情都非常规矩认真。作为一名合格bking，汪唯可以把校服穿出花来，其中包括但不限于法式、印第安式、阿拉伯式、出家人式、吊郎当式。而就在汪唯变着花样时，任时易永远都是老干部样式，规规矩矩的穿着校服，偶尔在汪唯耳边念叨，让汪唯好好穿校服。
每次任时易开始在汪唯耳边念叨的时候，汪唯心里就有亿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很想大喊一声：“师傅别念了！”
不仅仅在仪表方面，任时易同学拥有严重的强迫症，她在内务整理上也有相同的症状——不允许自己的桌肚有任何一点乱，这一点甚至殃及了当时身为同桌汪唯，任时易经常会时间检查汪唯的桌肚，然后延伸到检查试卷，再一不小心检查到她的错题，然后揪着她在教室里仔细订正，独立思考。
一想到这里汪唯同学不禁打了个寒颤，她转过头一脸复杂的看着任时易，心想：“我当时没躲着你算不错的了！！！”
当然这种话“弱小、可怜又无助”的汪唯同学是不会说出来的。
“那我现在不是正在努力了解吗？”她一揽住任时易，连拖带拽的把人往外面扯。
外面的体育老师，正扯着嗓子喊着：“十八班代表！十八班代表！十八班代表！”
其余的19个俄罗斯套娃站在各自的位置上，看着老师大声喊着汪唯。
汪唯嘴角抽了抽，赶紧往操场跑。
“你刚刚去哪儿了？喊了你这么多遍！到十七班后面去。”体育老师关了大喇叭，冲汪唯一顿吼。
汪唯往后躲了躲，生怕体育老师的唾沫星子喷到自己脸上。
经过几天的排练，中途顺边还补了篇五千字检讨，汪唯终于熬到了全体彩排。
“你们走的时候要慢一点，等到前面的班离开主席台再往前走！”体育老师还在拿着大喇叭吼着，汪唯耳躲已经快听出茧子了。
汪唯扛着班牌站在高二年级的场地，等他们班出场。
真是花花世界迷人眼，汪唯花了几天功夫已经能够完美分辨19个俄罗斯套娃，但是全校大彩排的时候，汪唯还是迷茫了，一个年纪二十个班，三个年纪就是六十个班，多出来的40个套娃，让汪唯眼花缭乱。每一个套娃都穿着小红裙子，脸上的表情就像是复制黏贴的来的一样。
前面的队伍动了，汪唯跟在后面上了跑道。在到自己的班的时候，汪唯特地留了个心眼，卡点上场。
就在汪唯觉得自己这次表现非常完美的时候，还是出问题了。
“高二18班！怎么又是你出问题？”体育老师扛着大喇叭瞬移到自己面前。
“老师，我明天换裙子。”汪唯低头看了眼自己的灰色运动长裤，赶紧解释。
“不是！你回头看看你后面的同学们！”体育老师指了指汪唯身后。
汪唯回过头，就看见自己身后的大军离自己七八米远，正以龟速向自己慢慢“爬”来。
汪唯：“……”
“你是准备起飞吗？走这么快！”体育老师拿起大喇叭又开始吼，“18班的回去！再走一遍！”
汪唯：“……”
嘤！弱小，可怜又无助！
汪唯平时走了非常快，和其他女生一起走的时候她会刻意放慢脚步，但是一个人的时候她确实“健步如飞”。
她努力放慢了自己的脚步，却还是有些快。体育老师非常不满意，又拉着汪唯重新开始。
身后的同学们，也不急，这种难得的旷课机会，能拖多长是多长。
“最后一遍，你要是还练不好，今晚就别吃饭了，加练！”体育老师大手一挥，“全体都有，向后转！齐步走！”
汪唯：“！！！”
嘤！干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
汪唯深吸一口气，回到原点，开始为自己的晚饭努力。但她还是走的很快，后面的女生一直在暗戳戳的提醒自己，慢一点，再慢一点！
就在汪唯觉得自己晚饭无望的时候，任时易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跑道边上出来，她朝汪唯挥挥手。
“跟着我。”任时易只是动了动嘴，但汪唯还是看懂了。
她举着牌子用余光瞄着任时易，慢慢往前挪动。
“十九班准备！”体育老师举着喇叭喊了下一个班。
汪唯松了口气，开始思考晚上吃什么，煲仔饭，盘餐，关东煮……
“汪唯！偏了！偏了！”身后的女生又开始怒吼。
汪唯一下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已经快走到高一的场地去了。她赶紧一个转身回到了高二场地，身后的大部队才堪堪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你裙子准备好了吗？”周竹星不知道什么时候遛到了汪唯身后，“多大码的？”
“m，66左右。”汪唯瞥了周竹星一眼，“你问这个干嘛？”
“随口问问，怕你太胖穿不上！”周竹星冲汪唯做了个鬼脸，又屁颠屁颠跑到队伍最后去了。
汪唯耸耸肩，继续站在前面看高三班级上场。
和高一不同，高三一班举的旗子不是国防科大，清北之类的旗子，而是211、985的牌子，好像三年的高中生活和考试渐渐磨灭了他们的壮志豪情。
汪唯往前走了走，想看一眼任时易。
年级第一的她，想考的是清北还是别的呢？
今天晚自习，艺考老师破天荒的放他们自习，说是明天运动会知道他们不会安心听课。
汪唯紧张了一晚上，到了凌晨2点才睡着。一大早她拉着周竹星给自己化了个妆，她把裙子装进书包打算到主席台下面的卫生间换。
“我帮你拿吧。”周竹星拿过汪唯背上的书包，挂在自己胳膊上，“你这拿牌子也不方便。”
一切都像之前那样，汪唯把书包递给周竹星，扛着牌子，提着凳子跟着人群往操场走。
她把椅子放到操场上，就开始晕头转向的找周竹星，他们班穿的一身侠客风的汉服，所有人都穿的一样，汪唯看着飘飘然的同学，开始迷茫。
“这儿呢！”周竹星也没有换衣服，拿着汪唯的书包，从人群中挤到她身边，“走吧，一起换！”
汪唯看了眼手机，快到高二年级出场了，她拿过自己的书包拉着周竹星就往厕所跑。
“穿一下！没关系的！”汪唯拿着书包给自己加油打气一番，慢慢拉开书包。
里面并没有汪先生给自己买的红色小短裙，而是他们班的汉服。
“我去！”男厕所门口传来一声惊呼，“你小子行啊！”
汪唯把汉服往书包里一塞，冲出女厕所。
周竹星穿着汪先生买的小裙子，吊郎当的靠在女厕所门口看见汪唯还没换衣服唯皱了皱眉，低声说：“快去换，马上要到我们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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