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铁血少将的风流债
既然谢忱说有路，贺允便也没有怀疑。
他退后两步，给谢忱让出发挥空间。
谢忱上前两步，先是低头仔细看了看那块石头，随后在贺允不解的眼神中拉过他的手腕在他眼前一扫，打开了终端的虹膜锁。
“借用一下。”他扣住贺允的手腕，礼貌地问了一句，但没立即去动他的终端。
贺允十分大方道：“请便。”
迎上谢忱的眼神，贺允弯了弯眼睛，十分坦荡地道：“唔，我的终端里没有秘密，随便用。”
毕竟他终端里最需要保密的就是军部的资料，然而他在几天前就已经跟谢忱做了交易，要帮他一起查陈方元。所以，他的终端里还真的没有什么要对谢忱特别隐藏的东西。
谢忱接过他递来的终端，对他“没有秘密，随便用”的保证和承诺不置可否，只是专注地看向眼前的终端屏幕，而后调出一块虚拟键盘。
贺允只能看到他在虚拟键盘上十指翻飞，无比迅速地敲出一行行指令。终端的虚拟屏幕上，一行行灰绿色的字符闪烁着从他眼前划过，映亮了谢忱的眼睛，也吸引住了他的注意力。
两分钟后，谢忱敲下最后一个字符：“好了。”
贺允有些意犹未尽咂咂嘴：“这就好了？这么简单？”
他探头看向依旧挡在眼前没什么动静的墙壁，脸上露出些许狐疑：“真的好了”
正说着，谢忱已经收起了虚拟屏幕和键盘，将终端扣回了他手腕。他看了贺允两眼，随即走到墙根处，战术靴踩上那块鹅卵石用力一碾，石头应声碎裂。
而与此同时，那堵横在眼前的墙壁忽然闪过一阵幽暗的光影，墙壁上的泥土随时随之“溶解”消失，渐渐地，一面带着金属光泽的大门出现在两人眼前。
谢忱解释道：“是一种拟态伪装技术，那块石头是触发点，现在被破解了。”
“进去吗？”他问贺允。
系统在贺允脑海里提示：【虫王在这里面。】
贺允立刻回答谢忱：“进去。”
虽然不知道虫王到底有什么本事能进到这种地方，但如果它正好在里面的话，那就刚好让他进去一探究竟。
只是，贺允还没想好是不是要暴力破门，手腕就被谢忱抓着，用他的终端在门上一个疑似门禁的地方刷了一下。
门禁嘀了一声，但迟迟没有动静，就在贺允提起一颗心准备应对意外情况时，一道机械女声从门禁的地方响起。
“验证通过。”
贺允脸上紧张的神情松动些许，他转头看向谢忱，朝他比出一个大拇指，动动嘴唇无声地夸奖：“真厉害！”
谢忱看着他夸小孩儿一样的手势表情，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但最终还是轻轻弯了下嘴角，而后不动声色地揉了揉高强度活动后有些发酸的手指。
“走吧。”
-
走进那道银白色的特制金属大门后，贺允皱起的眉头就没有松开过。
这里，很明显是一个疑似为实验室的地方。
虽然这里看上去已经人去楼空，但实验室被使用过的痕迹依旧十分明显。
两人小心地通过一段长长的走廊后，来到了一个类似于实验室大厅的地方。
大厅四面靠墙的地方，摆着一圈占地面积极大的，看上去精密无比的仪器和主机，看上去像是用于记录分析实验数据的。似乎是因为长久无人使用，那些搬不走的贵重无比的仪器已经落满了灰尘。
中央摆着一张巨大无比的特制金属实验台。
似乎是为了防止台上的试验品逃脱，金属台的四个方向都配备了许多金属制成的束缚器具，用的还是跟实验台同样的金属。
贺允认得那些金属。
当年帝国惨败在虫螯之下，其中一个原因就是虫族能够啃噬金属，轻而易举地就能将帝国军团的机甲星舰啃噬殆尽。后来，经过多方寻找和实验，帝国终于找到了一种硬度极大，大到足以对抗虫族的虫螯和口器的稀有金属。
后来，这种金属材料成为帝国管控的重中之重。
除了经批准用于军工制造之外，任何企业和个人都不可以私自使用。
贺允没想到，能在这里看到这种金属。
而看到这些金属的时候，贺允心里已经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
而谢忱已经率先开口：“这是c66号金属，对付虫族的时候才会用到。”
贺允惊讶地看他一眼，随即点头：“是的。”
“或许，有人在这里拿虫族进行实验。”
贺允话音一顿，表情变得复杂起来，“这里曾经是军部的训练基地，能够毫无知觉地在这片基地里存在这么久，极大可能是军部有人默许的。”
会是谁呢？
他看向谢忱，忽然开口：“会是陈方元吗？”
谢忱顿了顿，摇头：“或许是，但现在没有证据。”
虽然现在没有，但他会找到证据的。
他们在大厅里停留了一会儿，谢忱打开尘封已久的主机和仪器，企图入侵它们的程序找到一些有用的数据资料，却发现里面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
不是被转移走了，就是被完全销毁了。
在大厅里没找到更有用的东西，两人便继续往更深的地方走去。
推开另一道金属门后，眼前的景象让贺允开始头皮发麻。
门后的房间空间足够大，本应该是宽敞无比的。但现在，这片空间里堆满了一个个两人高的圆柱形透明大罐子，粗略一数足足有一百来个。
每一个透明的大罐子里，都装满了不知名的淡黄色液体，而每一罐液体中，都正浸泡着不同种类的虫族。
或是单只的整体，或是零零碎碎挤挤挨挨的器官。
分门别类，排列有序。
贺允忍住心底窜上来的恶心感，转头一把捂住谢忱的眼睛：“别看。”
谢忱一愣，不自觉地在他眼睛里眨了两下眼睛，最终还是配合地应了一声：“好。”
没告诉贺允他早就看到了，也根本不怕。
贺允捂着谢忱的眼睛，扣着人的肩膀将他带出了放满大罐子的那个房间。临出房门的时候，贺允回了下头，却冷不防地看到其中一个罐子的侧面，印着跟之前那些变异蛛形虫身上一般无二的幽蓝色编码。
他猛地停住脚步，松开挡着谢忱眼睛的手。
“你看罐子侧面。”
他问谢忱，“之前那些变异蛛形虫身上的编号，你看清楚过吗？它们编号的命名逻辑，是不是跟这些罐子一样？”
谢忱顺着他的指示看过去，也看到了那一串幽蓝色的编码。
“是一样的。”谢忱肯定地回答。
他转头看向贺允的眼睛，眼神沉沉：“所以，或许那些虫族其实不是军部投放来用作训练的实战道具，而是……某种试验品。”
说完，他绕过贺允，走近那些透明的大圆罐子，顺着编号一个一个看了过去，而这一看，就注意到了罐子另一侧贴着的标签纸。
标签纸上的字迹已经没有一开始的清晰了，但谢忱勉强能够辨认出上面的内容。他一一看过那些标签，念出声来。
“普通蛛形虫样本，低危”
“普通蛛形虫催化样本1，失败，变异程度28”
“普通蛛形虫催化样本2，失败，变异程度33”
“普通蛛形虫催化样本3，失败，变异程度47”
……
听到谢忱念出来的内容，贺允瞳孔猛地一缩。
这些人，居然敢在帝国军部的训练基地，做虫族催化实验？！简直胆大妄为！
他原以为那些变异蛛形虫是军部有人私下捉来豢养的，却实在是没想过，那些高危变异虫族，居然是人类自己催化出来的！
但是，将中低危虫族催化成高危变异虫族，除了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之外，又有什么好处呢？贺允实在是想不出来，怎么会有人能做出这种自取灭亡的事情。
而就在同时，谢忱也已经看完罐子上面的标签走了出来，脸上的表情也倏然变得冰冷。
“怎么了？”他上前握住谢忱的手，将他带离这个房间。
察觉到覆盖在手上的温暖，谢忱眼底的冰冷神情缓和了些许。他跟着贺允的脚步走回实验室大厅，看着那方巨大的金属实验台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
“催化变异蛛形虫或者死亡蜂其实不是目的。”
他笑了笑，声音里带着凉意，“那些蛛形虫，即便是催化成功的，也只不过是个阶段性的试验品罢了。唔，其实就连虫王，应该也只是这间实验室遗留的实验产物吧。”
贺允闻言心里一惊。
他想问问谢忱是怎么猜到的，却在侧过头的一瞬间，看到了谢忱眼睛里藏着的难言的痛苦和隐在其间的愤怒。
侧头的动作一顿，想问的话在看到谢忱那个眼神的一瞬间被咽了回去。
忽然，贺允长臂一伸，将谢忱猛地揽进怀里。
谢忱没说过怎么了，他也知道这一刻并非什么提问的好时机。
但对于谢忱，他绝不会吝惜自己的怀抱。
空旷寂静的实验室大厅里，两人沉默地拥抱着。谢忱轻轻靠在贺允的肩膀上，即使是隔着轻型机甲，他也依旧能从贺允身上感受那一丝让人心安的温度。
而就在此刻，一道极其细微的动静打破了大厅里的安静氛围。
贺允耳尖微动，在那道腥风直奔着他袭击而来的前一刻就抱着谢忱轻松躲开。
他放开谢忱，迅速抽出战术刀，眼神锐利地看向趴伏在墙角处，对着他们虎视眈眈的那“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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